雖然表情上很不情願,可是手非常自覺地聽從胃的召喚伸出去,接過一串又一串。放下心中芥蒂,對於饑餓已久的人來說,味道還真的不錯……


    貓五一邊削肉穿串,一邊在火堆上翻烤,還塗抹著迷迭香,兩個人居然一直也沒停下嘴。且不論味道火候,速度上講許多嫻熟的大廚恐怕也要自愧不如了。


    蛇肉總共也沒多少,當最後一串蛇肉順利地滑進蕭洋的肚中,貓五把火中的幹枝條撥出來些,攪動讓跳動的火苗弱下去,收好兩塊撿來打火的燧石,這才坐定。


    雖然未完全吃飽,但總歸是心中踏實了些,氣氛也輕鬆許多。蕭洋瞥了一眼貓五露出的玉白脖頸,正想調侃幾句衣不蔽體的她,兩個紅色不明物體迎麵砸來。


    蕭洋下意識想閃身躲過,卻同時聽見貓五略急促的聲音:“接住!”


    兩個小紅球入手光滑,原來是漿果,差點掉地上摔爛可就浪費了。隻是……


    “這是什麽漿果?”


    貓五的回答極其簡短:“不知道。”


    蕭洋再次噎住,南疆那麽多有毒的植物,之前迷迭香不太確定也就罷了,現在不知道是什麽的漿果就直接塞給他?況且顏色這麽鮮豔,很可能有問題。


    然後蕭洋就表情凝固地看見貓五又掏出幾個漿果,直接拋入口中,動作連貫,一氣嗬成。


    蕭洋:“……”


    仔細地盯了手中的果子看了好久,蕭洋才試探性地咬了一口,瞬間五官皺成一團——怎麽這樣酸!


    緩了好久,蕭洋才放下扶在耳側的手。貓五好整以暇地坐著,似乎正在看好戲。怎麽感覺好像被耍了?她是不是早就知道這是什麽,沒有提醒?


    貓五確實破天荒地存了點惡作劇心思,但也沒想到蕭洋對酸反應這麽大。看到他赤裸裸的憤恨目光,身經百戰的貓五選擇直接忽視,迅速轉移話題:


    “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那蟲子的毒最危險的發作已經挺過去了,但餘毒難清。不知道現在軍營什麽情況,時間越久越不利。”


    貓五很少說這麽長的話,但是這確實是一個嚴峻的問題,兩人安靜下來,相對無言。


    蕭洋微微皺起的眉泄露了內心的波瀾。他現在雖然已經退燒,但仍然是四肢疲軟,顯然不能長途跋涉。昨日昏迷讓她踏過荊棘背進山洞,後來又獨自鬥蛇,平白地受許多傷,現在怎麽甘願讓她再背自己?


    貓五沉思片刻,繼續說:“沼澤應該可以繞過去,隻是路途會更遠。”


    蕭洋突然坐直身體:“我已經無礙,你扶著我,我還能走。”


    ————————————————


    兩日後。


    貓五攙扶著蕭洋,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荒原,就算是她確信自己沒有迷失方向,還是覺得有些情緒低落。


    畢竟這兩日來,再沒有接觸過任何正常食物,隻有餓極時找到些或酸或苦,還無法確定是否有毒的野果。連喝水都隻能將就著,去泥沙清晰可見的小溪掬一捧水。兩日腸胃都出了些問題,更覺腳步虛浮。


    貓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已經開始流膿了。南疆這種鬼地方,潮陰多蟲,原來她滿不在乎的小傷口現在也發展地頗嚴重。


    蕭洋順著貓五的目光看去,眸中流露出一抹痛色。隻是現在的他能做什麽呢?不拖累她就不錯了。


    她真的是給予自己太多驚訝,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學來的行醫和草藥知識,記路的本領連自認為強識的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但最重要的是,她似乎身上有著一種平靜的力量,在這茫茫荒野中依然透露出果決的味道。


    從前以為她有些冷漠,可是她卻對自己傾力相護;從前以為她不過弱質女流,賣笑為生,而現在她比誰都堅定。


    不知道是何等的經曆造就了這樣的她,可是蕭洋卻不願再多問。他知道,那大概是她心中一塊傷疤,即使結了痂,觸碰還是會痛。


    他怎麽舍得讓她痛?


    至於心底殘存的一點猜忌,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貓五心情卻十分複雜——此前她也不曾想到,此行會耽擱這般久,便把解藥埋在軍營的樹下,可現在一月將至,她不知發作時撕心裂肺的痛苦肆虐下,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正所謂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這最壞的打算浮出貓五腦海還不到一個時辰,扶著蕭洋的手陡然一僵,險些導致他摔在地上。


    “怎麽回事?”


    貓五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許是有些疲乏。”


    怎麽回事?明明還不到日期……難道是蛇毒刺激它提前發作?貓五隻覺得眼前突然發黑,急劇的痛苦已經刺激到胃部,無可抑製地幹嘔起來。


    蕭洋也沒有聯想到是上次的毒又發作了,隻當是吃錯野果,倚著旁邊的矮樹,手下輕柔地幫她順氣,語氣中還帶了幾分調侃:“看看,告訴你不要什麽都亂塞到嘴裏,現在出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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