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證物證具在,請皇上快快下旨定了她的罪,這馬上要下大雨了,賓客們都還在外麵等著了呢!皇上!”慕容婉麵色急切,驚惶。


    “這不還有疑點沒弄清楚嗎?”南宮拓斜著眼睛小聲呢喃。


    慕容婉狠狠彎了他一眼。


    “皇後娘娘您說是我用這個殺了雲妃娘娘?”離歡拿著那支金簪指著慕容婉問道。


    “少在那裏耍花樣,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想抵賴?”慕容婉冷笑。


    離歡拿著金簪一下子躥倒慕容婉的身邊,從後麵一隻手扣住她的肩頭,一隻手握住金簪比在她的脖頸處。


    宮人們瞪大了眼睛,驚魂不附體。


    以為離歡要來個魚死網破,殺了慕容婉。


    “大膽,賤婢!你想幹什麽?還不快放開皇後娘娘!”李公公嚇得冷汗直冒,嚴聲道。


    “想死?”南宮陌離生生甩出兩個冰冷到極點的字。


    離歡看了看眾人的表情,轉而輕笑,慢慢放開慕容婉。


    慕容婉精致著妝的麵容從剛才驚駭到現在的憤怒像是翻書一樣轉換過來。


    又因為剛才南宮陌離看似冷透了的兩個字卻是在擔心自己~嗎?,心裏小小的泛起了一絲欣慰,不過隻是轉瞬即逝,卻因為離歡的嘲笑打上句號。


    “不好意思啊,嚇著你們了,其實呢剛才我隻是在演練一遍給你看,如果我要殺人的話,我肯定是挑人最脆弱的地方刺,比如脖頸,心脹,更或者肚子,你們不知道吧,其實我根本就不會武功,力氣也不大,不信你可以找人來試一試!”離歡道。


    “在場習武之人不在少數,我也騙不了你們!”


    “要不你來替他們驗證一下!”離歡伸出一隻手撩起袖子就遞到向穀洲麵前。


    慕容婉狠狠的咬牙,這個賤婢竟敢如此戲耍她,真是不知死活到了極點。


    不是聽說要知道一個人有沒有武功,探探他的脈搏,感受他身上的氣息就能查出來。


    向穀洲作為這裏的一個外人他來查探最合適不過來了。


    所以向穀洲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隻纖細白皙的手臂展現在自己麵前,他咽了一口唾沫,緩和一下思緒,伸出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離歡的脈搏上。


    “依姑娘的脈搏來看,確實是虛滑平緩,完全不似習武之人那般強勁有力!”向穀洲陳述道。


    不過她的體內有一種不似常人的氣流在運轉,會是什麽呢?向穀洲微微皺眉。


    “殺人也不需要武功!”慕容婉道。


    她殺了那麽多人,何曾需要武功這回事。


    離歡收回了手,輕笑道“皇後娘娘說的是,殺人確實是未必非要武功不可,可你摸摸你的頭頂試試!”離歡邊說邊暗示她讓她摸摸自己的頭頂。


    無奈,慕容婉真的就魔怔的伸手摸了摸。


    “人的頭顱,也就是頭蓋骨,這一塊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脆弱好嗎?”離歡比劃了一下自己的頭頂。


    如果是純黃金的硬度應該是2左右,而人的頭蓋骨硬度大約在3到4左右,這金簪能直直插入人的頭蓋骨內而且還毫無變形,這是不可能的!


    “皇後娘娘你賞給我的這支金簪不會是假的吧!”離歡調笑道。


    “切,怎麽會是假的?這可是江南進貢的實打實的純金子做的!”慕容婉不知道離歡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要說她的東西是假的,她必定不認的。


    “哦,真的?純金的?”離歡得逞的勾了勾唇角。


    離歡拿起那支幹淨的金簪在手裏把玩,純金的?她鬼主意一來,走到向穀洲旁邊,“來你咬一下!”


    向穀洲一驚,無奈的看著離歡“為什麽又是我?”


    “當然是你了,你不是他們的親戚,也不是他們的手下,我也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你來當然最合適了!”離歡簡單的梳理了一下他的關係。


    向穀洲一愣,隨即輕輕笑了起來,這姑娘還真有意思。


    這不笑的時候吧,已經是個風姿卓越的清冷帥哥了,這一笑吧就更帥了。


    離歡強行收住自己欣賞帥哥的心思,催促道“你快點啊!別耽誤時間?”


    被人這樣一說,向穀洲隻能忍著無奈和惡心接過簪子在尖頭狠狠咬了一口。


    離歡呲笑了一聲,帥哥要都像他這麽聽話就好了。


    南宮拓也跟著呲笑。難得看到向公子也這般聽話懂事。


    咬完之後離歡趕緊奪過簪子,對著燭火看了看,果然,上麵出現了牙齒印。


    不知道她在幹什麽的慕容婉和木敏都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欽天監大人,我問你,你確定雲妃娘娘是因為這裏被人刺死的?”


    “是的,微臣查探過並無其他傷口!而這裏就是她致命之處。”


    “那就奇怪了,皇後娘娘你賞給我的這支金簪根本就不能插進人的頭顱裏去嘛!”


    “雲妃娘娘分明就是被其他尖銳之物刺死的,而後再有人把這金簪再插進去的!”離歡道。


    “你說什麽?你簡直就是死到臨頭還嘴硬!”慕容婉氣息變得有些急促,她不知道離歡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眾人也都一驚,怎麽感覺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劈劈啪啪………”這換季的雨水說來就來,大有海浪席卷般勢不可擋的架勢,伴隨著不甘的狂風,吹打著雨水四處飄濺,即使已經關好了門,雨水也被吹打進門縫裏溢了進來。


    這個不安的夜晚,賓客們還在外麵候著,南宮陌離定了定神,吩咐張公公還是先去安排好外麵的那些人,願意在宮裏留一宿的安排好住處,不願意留在宮裏的就著人送回去!


    “你們不信,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再找一個力氣稍微大一點的人,拿著這根金簪再往她頭上插下去便可知道!”離歡解釋道,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剛才還運籌帷幄的氣勢感覺一下子就沒有了。


    “放肆!皇上,雲妃妹妹都這樣枉死了,怎麽還能讓她死後也不安生呢?”慕容婉委屈的看著南宮陌離。


    “皇上啊,雲妃娘娘既然已經死了,那就更不能連累我們這些無辜之人呀,更不能讓那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這賣苦情的戲,離歡也不是不會做,這不就順著慕容婉的腔調也對著南宮陌離揮灑起她的無辜來。


    南宮陌離冰寒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異樣,他掃過離歡,劍眉一壓,“那你繼續!”


    什麽?眾人麵麵相覷,不可思議,沒想到冷麵冰山居然會同意這個歌女的這個荒唐無理的要求。


    雲妃就算是死了也必定是這南越國一個擁有著至高的身份和地位妃子,而為了這麽一個卑賤歌女的要求,對雲妃行大不敬之事也著實無法讓人接受。


    “皇上!”慕容婉一臉不甘,雙手絞著衣袖,目光痕戾,卻又無可奈何。


    “謝皇上!”如釋重負的離歡拿著金簪,跑到雲妃身邊蹲下身子,把她僵硬的屍體拖了起來,半靠在凳子腿上。


    “你來!”她把金簪遞給欽天監,準備讓他來驗證一下。


    “不行不行,微臣不敢!”欽天監一邊說,一邊求饒的看著南宮陌離。


    “你去!”南宮陌離讓莫青前去。


    莫青不敢怠慢,來到雲妃屍體旁邊接過簪子,離歡給他簡單的講解了一下。


    “來,你就這樣,也不要太過用力,就用我能用的那點力氣就可以了!”離歡努力解釋。


    搞得莫青有些發懵,你的力氣有多大啊?


    正當他舉起簪子,長驅直入時,所有人都驚惶的屏住了呼吸。


    木敏更是暗暗咬著嘴唇,汗珠大顆大顆的往外冒,甚至輕微的在顫抖,卻大氣都不敢出。


    “嘭”的一聲,大門被撞開了。


    “住手!”一個強壯魁梧的中年男人,一身濕漉漉的奔到雲妃的屍體旁,用極其凶狠的目光掃視了一遍正準備對雲妃下手的莫青和離歡。


    離歡小心髒都被嚇得,一顫一顫的。


    莫青放下金簪,拱手道餘將軍。


    “莫大人,你這是做甚?”中年男子臉色異常憤怒急躁的掠過莫青。


    低頭看著已經毫無氣息的雲妃,他俯下身子伸出因為常年習武握劍,渾厚堅實且布滿繭子的大手輕撫上雲妃的臉,粗挑且滄桑的眉宇緊緊皺攏,眼裏的淚花順著他眼角的皺紋就滑了出來,“雲兒,爹爹來晚了……”


    這一年之內連續喪子,喪女,讓這個威武大將軍一下子變得軟弱且蒼老起來。


    連在一旁的離歡都微微一征,這應該就是父愛吧,原來父親的疼愛是這樣的…她的爸爸,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父愛,那個已經在她腦海裏沒有模樣的爸爸…


    彼時她的眼裏也泛起了一層水霧,在場的人都被與老將軍的這種痛失之心給撼動。


    良久,他的臉上不光隻有憐愛,和傷心,更多了憤怒和恨意,還有後悔…


    接連幾個月南越國與北辰國的交界處連連發生動亂,皆不知是哪國先挑起的,一時間兩邊都派了強將前去把守。


    如果是普通的把守大可隨便打發一個人去,可南宮陌離偏偏派的是手握十萬兵權的餘老將軍。


    所謂的把守就變成了鎮守,誰又知道會不會哪天就有什麽導火索點燃了兩國的戰爭呢?


    畢竟之前南越國丞相府的軍器倒賣一案還跟北辰國有關。


    但在餘將軍還沒到達之時就出了這樣的事兒,作為領了重要軍務之人本不得私自返回,可餘老將軍自從失去兒子以後心就變得軟了起來。


    雖然知道家事永遠要排在國事兒之後,一旦出軍,沒有皇上的召回是不得回京的,這是南越國這麽多年的規矩,但是自己現在就剩這麽一個女兒了,怎麽可能不回來查清楚。


    而且是有人在最快的時間裏去通知了遠在軍途中的餘老將軍。


    當他得到消息雲妃被害,還是被一個低賤的歌女所害,頓時仰天大怒,震的他身邊的侍衛們都不敢靠前,就是遠遠的都能感受到餘老將軍的悲痛和憤怒!


    心慢慢的涼了下來,再抬起眼時他二話不說就跳上自己的颶風坐騎片刻不停的往回趕。


    心裏暴跳如雷,恨不得馬上殺了她。


    想到此,餘老將軍回頭一把抓著離歡的領子,一下子就摔倒了南宮陌離腳底下。


    疼的離歡齜牙咧嘴,生平第一次被人捧摔!真疼,眼淚都流出來了,她委屈的從地上坐起來,仰視著上方的南宮陌離。


    南宮陌離依然是麵色清冷,他墨黑色的瞳孔裏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偶爾間呼吸變得斷斷續續。


    “啟稟皇上,微臣無意冒犯!微臣聽聞小女遭奸人所害,顧連夜趕至此,不想小女還在受奸人淩辱!求皇上馬上殺了這個賤婢!”餘將軍語氣篤定毫無轉緩之地。


    “餘將軍,請冷靜!”南宮拓忙勸道。


    “冷靜,這個殺了我女兒的凶手就在這裏,您還讓我冷靜!”雲將軍近呼要吼出來的節奏。


    “事情真相也不完全是這樣的!”南宮拓道。


    “對啊,這位將軍,我真的沒我殺雲妃娘娘!”離歡忙給自己解釋。


    “你們休要聽她的鬼話,她就是為了給自己開罪,才整了這麽多有的沒的!”慕容婉道。


    “你!我今天非就殺了你不可!”餘將軍再次起身老鷹抓小雞般一隻手擰起離歡,另一隻手從腰間拔出長劍,作勢要立馬刺進離歡的胸口。


    “住手!”南宮陌離聲音冰冷而極具震懾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微臣請皇上明鑒,就是這個卑賤的歌女,刺殺了您的雲妃,我的女兒呀,您不能再包庇她了!不能再讓她有機可乘了,皇上!”餘將軍還是沒忍住吼了出來。


    “我有包庇她嗎?我有說過不殺她嗎?”南宮陌離冷冷道。


    聽到這話,餘將軍的老臉才緩和一些。


    “那皇上準備什麽時候,處死她!”餘將軍問道。


    “明天午時!斬首!”南宮陌離道。


    霎時間離歡心裏咯噔一下,似乎聽到了自己人頭落地的聲音。


    地上的媚娘也嚇得癱軟在地上了。


    “將軍!雲妃娘娘真的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娘娘!”離歡還在盡著最後一絲希望掙紮著。


    ……


    南宮拓和向穀洲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不過他們又能怎樣,南宮陌離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他們都有種無法反駁的壓力,再加上餘老將軍這非要她死的心,恐怕此女子這次真的沒救了,不禁在心裏歎息了一聲!


    “時候不早了,還是先安排雲妃的後事吧。”


    “餘老將軍您應該是還沒到達邊關就回來了吧!這連夜趕路的,別累壞了身子。”


    “莫青你把他們帶下去關進大牢!剩下的人該幹嘛幹嘛去!”


    南宮陌離簡短的幾句話安排了所有,還有離歡的性命…


    餘老將軍臉色一沉,叩首道“微臣私自回京還請皇上處罰!”


    餘將軍自知自己這次也是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應當領罪!


    南宮陌離輕輕抬手“此事暫且不提,等這事兒處理完了再說!你先回去休息!”


    “臣遵旨!”餘將軍老臉有些憔悴,雖然皇上沒有當場處分,不過…不管了,手刃殺害他女兒的凶手才是第一大事。


    離歡癱坐在地上,剛才自己拚盡所有的力氣想到的自救辦法,就這樣付之東流。


    隻能眼看著慕容婉衝她肆意不屑的冷笑。


    她也隻能掙著她那湛藍色的大眼睛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人,被人架著離開,卻還是不甘的回頭看向南宮陌離,嘴裏輕輕的說了一句“大哥,你不相信我嗎?”


    南宮陌離墨黑色眼眸注視著前方,又似乎是在看離歡,也或者他看到了她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也或許他根本就不是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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