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誤會了,這隻是我做的一個試驗。”無間完全無視盧向年投來的質疑目光,自顧自地道,“這頭妖獸,並非是來自無間地獄的神魂,而是來自新死的妖獸。”


    這是什麽意思?眾妖一臉懵逼。


    “都說妖獸無智,然而萬物有靈,也許妖獸也有靈,隻是這種靈,和神魂不一樣而已。我受此啟發,專門對妖獸進行了研究,目的就是找找看,到底有沒有類似神魂的物質存在,非常慶幸的是,這種物質,確實被我給找到了。”


    你好無聊!找到了又如何?難不成是要替妖獸主持正義,勸誡那些身處食物鏈頂端的妖獸,別捕殺低級妖獸,亦或向人類世界普及吃素的理念?


    然而按你的邏輯,豈不是草木也有類似的物質,得,全他們餓死算了,把這個世界還給隻靠喝水吞空氣就能生存的生靈。


    “嗬嗬,你們又誤會了。”無間似乎談性很高,跟個說書人似的,還故意調動大家的情緒。


    這可把盧向年給急的。


    “前輩,人類修士隨時可能發動對新安城的襲擊,要不咱們改日再與大家說道?”


    “哦,對,我說快點。”無間一拍腦袋,連呼抱歉,隨後道,“我既然發現了這種物質,就能對其進行深入研究,研究透了,我便知道為什麽妖獸無智,如果把這種物質看成是一種病,是不是就能對症下藥了?這樣一來,說不定就能解決你們身上的痼疾。這套功法,差不多就是我初步研究得到的試驗本,而這些妖獸,就是我發現了這種物質後,就如禁錮神魂一般將其禁錮住,再使其塑體重生的結果。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待得新安城站穩了腳跟,咱們大家一起論道如何?”


    無間扯完,便朝盧向年招了招手:“盧道友,此事我就不參與了,雖然你們也是逼不得已,隻是殺生不祥,得饒人處且饒人,算是我的一個請求,還望體諒。”


    盧向年連忙躬身:“前輩教導,晚輩銘記於心!”


    當他聽到無間扯什麽妖獸類似神魂的物質,是一種病,就知道他這番話,應該就是夏木在背後指點了。


    看來夏木已經通過無間地獄,與無間取得了聯係,想來是自己久未返回懸崖處尋夏木,他擔心出意外,於是主動聯係了無間。


    不過盧向年並不輕鬆,他感覺此法怕是有什麽限製,否則夏木早就可以采取這種方式回到新安城了。


    待得無間跟著那十頭妖獸盡皆消失無蹤後,盧向年才一轉身,其身前齊刷刷地跪滿了妖獸。


    除了依然形單影隻,各踞一方的毛峰和胡展翔,整整九十一頭妖獸,全部聚齊了。


    這幫妖獸,也不廢話,因為他們知道,什麽道歉啊,找借口啊,都是白搭,自己先前什麽心態,如今什麽姿態,盧向年豈會不明白?


    先前他們不願意出力,說白了就是怕死。


    如今無間出麵,以妖獸塑體,演示了桎梏妖獸發展出靈智的根源已經被無間找到,這意味著自己的妖身,也會因為這種物質被剔除,而開始具備修行條件。


    怕死,也得看情況。


    如果永生隻是奢望,留給妖修們存於世間的時間,隻取決於自己奪舍的這頭妖獸的自然壽命,我自然倍加珍惜,不會輕易涉險。


    如果長生可以延伸到仙域,甚至某一天去往大赤天,我為什麽不賭!


    賭贏了就是永生,賭輸了不過早死了一些年頭。


    而且盧向年先前說能保證大家不殞命,恐怕是真的!


    在盧向年和無間多管齊下的遊說下,這些妖修,甚至恨不得馬上撲向那群明顯是要置他們於死敵的人類修士。


    “城主大人,您發個話,咱們怎麽做?”為首的帝江開門見山地道。


    “別忘了前輩的叮囑,得饒人處且饒人。”盧向年道,“他們敢聚眾襲殺我等,是因為對我們的實力認知不夠,一旦意識到我們的強大,他們還敢打我們的主意嗎?”


    眾妖覺得這話跟廢話差不多。


    八階妖修敢挑戰九階妖修嗎?問題你憑什麽來保證你能碾壓他們,使得他們知難而退?


    還有就是,有這種實力,早特麽直接殺向人類區域了,還窩在這個破城裏休養生息幹嘛?


    你不搞侵略,特麽真當自己是聖人啊!


    盧向年的回答,還真的就是聖人口吻。


    “都是為了長生,為什麽要互相殘殺,而不是合作雙贏?乾玉大陸這麽大,資源這麽多,至於為了爭搶一座城池大動幹戈?”


    “您的意思是,放棄新安城?”史才有點明白盧向年的意思了。


    “瞎說,放棄城池,豈不是等於服軟,又如何向那些修士展示包前輩的強大!”帝江連忙扯了扯史才。


    他覺得盧向年的底氣,源於包希仁。


    見天境末期啊,玉衡界這種凡界,確實有資格賦予他們這個群體足夠多底氣。


    如果他知道簡三就是元未顯,風若渡就是童師玄,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麽想……


    “城要守,但不是死守!教訓也要給,不然他們會真的以為我們好欺負。”盧向年冷笑一聲,幻尾一甩,“以各分區執掌為首,其轄區內太上,聽命於各執掌,我隻對執掌發號施令,執掌也隻需對我負責。我強調一下,這是戰爭,不是兒戲!誰要膽敢私自行動,或抗命不遵,拿整座新安城的同袍生命當兒戲,別怪我下狠手!”


    眾妖心中一凜,盡皆緘默不語。


    這其實很不正常。盧向年等於是在發布軍令,眾妖不應該沉默,而是應該齊聲回應盧向年才是。


    “我知道你們心裏在想什麽,是不是怕真有從中作梗者,就算我事後不會放過他,然而木已成舟,損失已經無法彌補?”


    眾妖心道,你都知道了還問?


    盧向年緩慢踱步,思考了一下後,抬頭道:“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不願意去的,可以出列!話我撂這裏,絕不追究!”


    不追究,意味著也不會獎賞。雖然有功法在手,然而靠自己摸索?


    也許某一天真的能做到,可是沒有包希仁這個引路人,得走多少彎路?


    也許彎到生命終結,都還沒找到正確的道路。


    這點自知之明,妖修們還是有的。


    “城主,我在西北區有點水土不服,本來就打算搬到西南區的,您看?”妖修中突然有一頭狼族類的溪邊獸站了出來。


    新安城和人類城池一樣,也是分片區管理的。


    由於妖修數目不多,所以片區劃起來也簡單,就是簡單的東南西北再加四個偏位。


    在此之前,連盧向年的權威性都會經常被質疑,就更別提這些執掌了。


    幾乎所有轄區內的太上,都或多或少地跟分區執掌關係很僵。


    這不難理解。執掌是官,你不拿老子當回事,我不要臉啊?


    而這些太上呢,大家都是九階,我為什麽要服你管束?


    雙方一來二去,這種關係能好才怪了!


    不不得不說,這頭溪邊獸也是充滿了睿智的。


    他不想失去這次立功受賞的機會,更擔心真要聽從自己執掌的指令,指不定就被他給陰死,於是幹脆換領導得了。


    這種話,不能明說,否則執掌的麵子掛不住。


    西南區的執掌,至少和他沒什麽交集,自然也就沒利益衝突,自己跟過去,等於是幫他,他應該不會拒絕。


    因為他相信,其他轄區的妖修,與自己的境況可能差不多。


    “好!”盧向年大喜,“當初來新安城,我也是忙昏了頭,沒考慮這些生活細節,我給大家先道個歉,趁著今天都在,有願意搬家的,咱們一次性解決了得了。”


    他順著溪邊獸的意思,再給大家遞了把梯子。


    眾妖轟然響應,開始各自尋找和自己投緣的執掌。


    執掌們同樣欣喜若狂,誰願意團隊中全是刺頭?如今這樣一調換,結局自是皆大歡喜。


    當然,也有沒換陣營的,比如史才,他本來就是跟著帝江混的,於是還是呆在了西區。


    還比如古南,自然跟著武帝這個南區執掌。


    隻是這種自由組合,必然會出現各區妖修數目不等的情況。


    最尷尬的,居然有三頭妖修,沒有執掌願意接納!


    寒鴉烏玄不僅嘴賤,為妖更賤,是頭妖修都不待見他,他跑到哪兒都沒有執掌願意接納他。


    窮奇獸魯刃甲脾氣暴躁,對誰都不服,更沒誰敢接納他。


    至於虎蛟,他沒有姓名,因為他沒給自己取名,此妖倒是不添亂,也不討厭,問題他和古南差不多,奪舍時出了問題,聽不懂其他妖修說什麽,隻能根據其他妖修的神情和比劃來判斷別人要傳達的意圖。像他這種情況,誰帶著他都是一個累贅。


    執掌手下妖修數量不均的問題,倒是好解決,無非就是任務派發的難易度不一樣就可以解決。


    這仨沒人要,等於這場關乎自己前途的一場豪賭機會就這麽被放棄了。


    他們又不傻,幹脆表態老子不搬家,就在原來的地方住得好好的,你當執掌的不帶我,是你的問題!


    其他妖修怎麽能容忍這種躺在自己家裏最後卻要分潤功勞的行為,於是這三個妖修轄區的要修嘴裏不說,卻紛紛和自己的執掌相互對視了一下,便靜等盧向年繼續頒布命令。


    盧向年豈會不明白,他們是想趁機弄死這仨!


    盧向年不動聲色地講任務分配了下去,末了指了指他們仨:“你們先出列。”


    “城主大人,我等願為新安城的繁榮安定奉現自己的力量,任何後果,我們都可以承擔,您且放心,我們不會壞了您的大事!”


    嘴賤的烏玄,此時不再犯賤,而是一臉悲憤地向盧向年宣誓道。


    盧向年點頭道:“我知道,烏道友,你去將胡展翔和毛峰叫進來,我另有任務派發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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