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抱著我一直不曾放開,直到穗媛扶著花臻出來,君澤才將我從他的懷抱之中鬆開,但他的手同時也握住了我的手。


    “花臻與穗媛見過尊主。”花臻朝我行禮道,穗媛見花臻行禮,便我跟著行了一禮,她先是詫異,接著便是釋然。


    “你居然認識我?”我挑眉,對於花臻我還真沒有印象。


    “幼時隨長老花暘同花似印去過主城,有幸見得尊主一麵,更何況花臻體內的魔引,放眼九刹也隻有尊主才有。”花臻回道,頗為恭敬。


    花臻這般說,我倒是有一些印象了,那會見他還是個孩童,不過對於花暘和花似印說的隱域治理有自己的看法和見地,難得多年不曾生變。


    “可有覺得我欠花氏?”我問道。


    “尊主不欠花氏,當年之事錯在花氏。”花臻回道,並無半絲虛假和敷衍。


    “過我說我要對付花氏,你當如何?”


    “花氏已生異心,又修禁術,已然大逆不道,花臻自是任憑尊主差遣。”


    “你當知曉,我要的是將花氏連根拔起,你可還願意?”


    “隻要不傷花氏無辜之人性命,花臻願意。”


    “你這般摯誠,那麽本尊也允你,絕不殃及花氏無辜之人性命。”


    在君澤未和我推薦穗媛之前,花氏一族我並不打算留下任何人,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想必這也是君澤想讓我做的。


    君澤大概是想讓我知道,便是再差的地方也會有可取之處,在壞的家族中也會有好人。反之,亦然。任何事情都不會是一無是處或是完美無缺的,它總會存在變數。


    花臻剛醒,隱域近日之事也不清楚,而我還要先去見一見上官飛雲,在行之後的事情。便讓穗媛抽空與他說說近日隱域之事,並讓花臻先休息,要談之事明日再談。


    因為時辰尚早,便打算帶著君澤去隱域之北的原山去見見那裏的風光。原山之上,有萬象護佑,便是其它隱域其它地域皆是烏煙瘴氣,隻要萬象依然,這片地域仍舊留有生機。


    我與君澤到了原山之頂,山頂之上頭一熱泉,萬象就在熱泉之中。看似萬象易取,實則不然,萬象有熱泉之中的泉靈守護,一但取萬象之人被熱泉之靈侵蝕,輕則皮消骨現,重則神魂皆毀。


    這也是萬象能在原山多年,卻無人能取到手的原因之一。


    在熱泉周邊生靈,因為受了熱泉的滋養,各種生靈靈動富有生機,尤其是那百花,花團錦簇,爭奇鬥豔。


    “這風光可還能入眼?”我問道,心中還是有些得意之色的。


    “確實是個好地方,隱域中的花雖然也是開著的,但比之這裏,少了幾分靈動和純淨。”君澤回道,說著便蹲下身子,他摘了一穗紫色圓形的小花,又摘了紫色小花邊上一穗紅色橢園小花,兩種花的花朵如米粒大小,但卻很是精致。


    君澤將那兩穂小花煉化成精致的小花簪,在我不明他何意之時,他靠近我,一隻手護著我的頭,另一隻手則將那花簪別進我的發間,大約是他第一回這麽做,做的並不熟悉。


    “這紫色花兒名為天長,紅色花兒名為地久,此花代表我對你的情意。”君澤朝我低聲耳語,靡靡之音,勾的人欲罷不能。


    我有些木訥的看著君澤,一時也不知作何反應,隻能愣在原地。


    君澤見了我這般,便又暢意的輕聲笑了笑道:“阿幺已經許久不曾聽我撫琴了,今日聽聽可好?”


    我點點頭,方才從木訥中回神,似乎在君澤麵前,我總是有些呆傻的,完全不像是那個我行我素,凡事盡在掌握之中的我。


    君澤所談之曲是《匪石之心》,琴音之中皆是綿綿之意,堅定沉長。我所有的心思都通透了起來,我是喜歡的君澤的,或許比我知道的還要喜歡。


    我靜靜的看著君澤,越發的覺得他太美好了,能遇上他這麽一個人,也算是我的幸運吧。而我自沉睡中醒來之後,最大的收獲應該也就是他了。


    隨著君澤的琴音,花瓣翩飛,蝴蝶狂舞,便是在熱泉周邊生活的生靈都匯聚而來。我置身於其間,隻覺得心中平和無限,遂拿出金霞,開始痛快的喝起來。


    我想若是與心喜之人同在一處,便是周邊茫茫荒沙,怪石嶙峋,或許也能算得上是別樣的美景。


    稍晚時分,原山山腳變得熱鬧起來,我與君澤去看了一會,那些人是花氏族人和九刹其他地域的一些掌權人,目的應是為了萬象而來。花玲瓏臉上的肅殺之意明顯,眼神極盡癲狂,與她對峙的是花氏的三個個長老,雖無花玲瓏那般癲狂,卻也是權欲心十足。


    聽他們說話的內容大抵是上官飛雲的病又犯了,花玲瓏對萬象又起了心思,花氏的那三個長老本就不滿於花玲瓏,如今更是爭鋒相對,企圖在此事上做文章欲將花玲瓏拉下馬,自己上位。


    話不投機半句多,倒是句真理,才沒一會兒雙邊便打了起來。我和君澤看著也無趣,便先行離開準備去見上官飛雲,若沒記錯,粗粗算來,離上次與他見麵應是有一個月有餘了。


    花氏府邸比之以前是大上了數倍,這大概也不能稱為一個府邸的,便說是一個花氏私城也不為過。大府邸中不僅亭台樓閣、庭院小潭數座,各修行及議事場所一一俱全,還有數百小府第林立,比起主城那九刹宮更是有過之而無半點不及。


    我覺得他們大約是想著,成不了九刹的尊主,便先做做隱域的尊主也是及好的。


    我與君澤在花氏府邸找了許久,上官飛雲不曾見到,卻見到隱在府邸暗處那群修煉禁術的花氏族人。


    若非君澤握住的的手,與我說便是此刻動手,那些用來修煉禁術的生靈已然無救,若不想節外生枝,讓更多生靈死於非命便要忍耐一些,我定要這群修煉禁術的花氏族人灰飛煙滅。


    強行壓下心中那起伏的心緒,耐著性子繼續找上官飛雲。花玲瓏畢竟是九刹聖女,又是花氏一族的族長,她的居所應該是大府邸之中最特別的一座。尋著這個思緒,果不其然,我們在最金碧輝煌的小府第之中避開府中花玲瓏安排的所有侍從和護衛,見到了上官飛雲。


    上官飛雲受了那金縷蔓的滋養,病態已然大好,因此比起上回見他看起來要俊朗許多。


    “許久不見了,二位。”上官飛雲將我們二人到來,起身周正的行禮,有著熠熠生輝之感。


    “確實有段時日了,不過你在花氏的日子過得倒是不錯。”隨意的坐在桌旁鋪上軟墊的坐椅之上,看著房中琳琅滿目的奇珍異寶,我道。


    “承蒙二位照拂,感激不盡。”上官飛雲再次周正的行禮,笑意之中那幾分灑脫仍在,並沒有因為在花氏的這些時日消磨而盡。


    “客套的話倒也不用多說了,你與我都是各取所得,還不如說說這些時日你在花氏的所聞所見來的有用。”我道。


    上官飛雲聽後不再在客套,走到桌邊倒了兩杯茶,又倒了一杯花露,便開始說起他在花氏的所見所聞。


    花氏一族因為權欲之爭分成了三派,一派是以花玲瓏為主的穩固派,一派則是以花氏長老花枝月為首的除舊派,最後一派則是權衡穩固派和除舊派,意圖使隱域回到巔峰時期的守護派。


    守護拍原本以花臻為首,因為阻擋了穩固派和除舊派,所以被這兩派聯手除去,花氏一族的權欲之爭開始明朗化。花玲瓏雖隻有一位花氏長老支持,但有九刹聖女頭銜,在九刹也算有些威望,加上又有其它三域的掌權人支持,所以即便有三位長老都起了叛離之心也有兩域掌權人的支持,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當日我與君澤去見上官飛雲,順勢設計了花玲瓏,促使了花玲瓏與花枝月之間矛盾的激化。再加上後來上官飛雲出現在隱域,花玲瓏為他欲取萬象,致使她們二派正式撕破臉。


    話本子上說美麗的女子是紅顏禍水,其實男子也是不逞多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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