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殿中纏鬥之聲不絕於耳,燎原殿外也不逞多讓,主城和九刹的域外約麽更是熱烈。


    冰噬及那四人連番朝君澤攻去,都被君澤輕易化解,大約好看的人連鬥法都是好看的,看君澤與他們鬥法大約算的上是一種視覺享受,就是冰噬他們那幾人太次了些,破壞了這份美感。


    冰噬及那四人瞬移了方位,同時五道不同顏色的光線從不同的方向朝君澤飛來,君澤見狀,將紫月流光琴祭出,他飛升而起,琴聲隨即而出。那琴聲擊碎光線,散做滿天彩霧,倒是讓這燎原殿頓時驚豔了起來。


    冰噬倒退三步,其餘四人皆是數步,他們穩了穩心神,麵色越發不善再次朝君澤攻去。君澤神色未變,依舊如剛出手時的模樣,遊刃有餘的與他們過招,你來我往,好不痛快。


    不過痛快的大約也就隻有君澤了,因為冰噬及那四人已是狼狽不堪。君澤隻憑一方紫月流光琴,還未使出五分修為,便叫冰噬及那四人毫無還手之力。


    君澤的琴聲猶如利刃,冰噬及那四人全力抵擋,仍是被那利刃所傷,更是退了數十步仍不能停下腳步。


    我知道君澤的修為了得,今日親眼又見上了這麽一出,也算的上是開了眼界。


    冰噬巍巍顫顫再次上前之時,他的雙目已呈紅黑之色,額間那黑色的紋印已蔓延至整張臉,便是連那四人也同冰噬一樣,身形不穩,雙目紅黑之色。他們這次上前倒不是再攻君澤,而是五人成了一法陣,他們每人立於一個方位,口中念念有詞,手上不停變換動作,瞬間周身黑氣彌漫,直衝燎原殿頂部向四周蔓延開去,由主城向整個九刹擴散。


    他們這陣法我不曾見過,但看上去如此陰邪,定也不是什麽好陣。


    那些被黑氣入體之人皆被黑氣控製,變得如同冰噬一般,外形像人,其實早已是行屍走肉。


    我雖還想看看戲,可我身上畢竟還掛著九刹尊主的頭銜,若在不出手這九刹淪為了煉獄,豈不是惹人笑話?


    看著君澤將琴立了起來,準備將他們一舉擊破,我凝了凝神,飛身踩著君澤的琴音直上九刹宮的上方,祭出歸墟琉璃扇。


    歸墟琉璃扇本是九刹聖物,是九刹的鎮界之寶,此物靈力非常,常人難以駕馭。由師父取得開天玄冰晶石煉化為骨,在取碧水與紫霞交界之處的最為堅韌的水寒之氣為麵,在以一滴萬年鳳凰血為墜,投入三鼎爐火之中,曆時三百五十八年鍛成琉璃扇。


    後又將歸璃扇沉入璿璣歸墟海,曆時六百八十一年,方得歸墟琉璃扇。


    歸墟琉璃扇一出,大放異彩向四周散去,照耀著整個主城又向四周蔓延開去,同時這溢彩將所有蔓延而去的黑氣包圍籠罩,也將那些進入其他人體內的黑氣也一一逼出擊碎。


    一扇揮出,整個九刹都為之動蕩,所有的折戟之聲和殺伐之聲歸於平靜,眾人紛紛抬頭看向天際。


    “是九刹聖物歸墟琉璃扇!”


    “三千多年未見其扇的風采,如今終於見到了!”


    “原來這才是歸墟琉璃扇,真正的歸墟琉璃扇!”


    “指引九刹的明燈回來了!”


    “天佑九刹!”


    “……”


    “九刹眾魔聽令,本尊念爾等是一念之差,受人蠱惑,故做出叛主之事,若爾等改過自省,就此歸順,過往之事本尊可不追究,否則罪無可恕,挫骨揚灰。”我揚聲道,麵色冷冽,大約是受了眼下光景的影響,大有殺伐之意。


    “我等願聽尊主之令,還望尊主寬恕!”


    我的聲音剛落,原本奉冰噬為主的那些魔兵有多半丟下了手中的武器,紛紛單膝跪地,做出選擇。倒是跟隨冰噬的那這個後生後生小輩,依舊不識好歹。


    將歸墟琉璃扇收回手中,君澤的琴音便如階梯一般由我腳下直至地麵,我也毫不客氣的接受了君澤的好意。


    一步一步的從台階回道地麵,經過這一變故,冰封和冰靈很快便穩定了局麵,還臣服於冰噬的隻剩個為數不多的那幾個。


    我移步朝燎原殿走去,既然正事辦完了,接下來就該繼續看熱鬧了。


    “究竟誰坐誰的位置,誰有淪為了喪家犬,還要本尊告訴你麽,冰噬?”停至冰噬麵前,低頭看著敗北的冰噬,淺笑的問到。


    冰噬臉上的黑色紋印已經褪去,又成了額上的一個小黑點,比起剛進燎原殿時小上許多。


    “你……你根本就沒有喪失修為!”冰噬肯定道,便是此刻已站不起身子,目光任舊桀驁不馴。


    “你很聰明嘛,本尊還以為禁術修煉得多了,腦子也不好使了。”優雅的上前坐在燎原殿的主位之上,看了一眼其餘已經昏死過去那四人,看了一眼邕合他們幾人吩咐到:“邕合,高邑,塏蟄,厲剛,光熙,你們將這非九刹之人帶下去,好好查查他們的來曆,也審審他們他們來九刹的目的。”


    “我等領命!”邕合他們五人回道,隨即便將那四人帶出了燎原殿。


    “尊主用這等卑劣手段哄騙冰噬,不覺得有辱你的尊主之名麽!”看著被拖出去的四人,冰噬咬牙道,頗不甘心。


    “本尊隻是讓人這般說罷了,你自己要去信以為真,都是自己愚蠢所致,怎麽還怪起他人來了。”我挑眉,對冰噬的話並不認同。


    若是他人之言不去查明真假便去盡信,那麽這世間便不會有陰謀詭計這一說,況且我這手段比之於他,差的太遠了,畢竟他的那些手段,我是不屑去用的。


    “成王敗寇,尊主自然是想怎麽說便怎麽說了。”冰噬回道,好似他用任何手段是理所應當,別人用點手段就成了天理難容。


    “怎麽,不服氣?”如來燎原殿是一般慵懶,我奚落道,如同他奚落冰封一般。


    “你不過是有高人相助,有握有歸墟琉璃扇才能險勝,有何好服氣的?”


    “這也是本尊的能耐,你有這番能耐麽?便是歸墟琉璃扇在你手,高人相幫你,你依舊是敗者。畢竟你這般愚蠢,修為又這般差,品行還這般不端,為人又這般陰詭,你覺得有你什麽資格稱主?”我輕蔑的俯視這他,嬌聲笑道。


    險勝?我與君澤都未盡全力,他便說是險勝,這都到了此刻,還以為自己修為多了得,想自欺還是欺人?他越是這般我便越是要將他貶低的一無是處。


    冰噬被我這話氣的口吐了一口鮮血,沉默半響後,大約是氣極反笑,他此刻倒是笑了起來,倒是有了幾分當年做護法的模樣。


    冰噬和冰靈已經穩定了局勢,盡管發絲微亂,但仍舊神采奕奕的一同踏入燎原殿,等著我吩咐他們後續之事。


    “冰噬將死,也不願多說其它,心中隻有一願,尊主可否允我見舍妹一麵。”大約是恢複了一點元氣,冰噬看了一眼冰封,艱難的爬起了身子,腰身挺的很直,如昔時一般向我行了禮。


    我還未允,冰封便心有所動了。大約是昨日意情又與他說了什麽,又見著冰噬這般,惻隱之心又漸起了。


    這冰封確實需要被調教一下,並不是說他這性子不好,隻是這般的性子,總有一天會讓他陷於自困而不得出,讓在意他的人受到傷害。


    終歸是讓冰噬和意情見了一麵,他們二人情真意切,看起來那般深厚的兄妹之情,還真看不出來他們曾經對彼此的算計之心。


    不過那也隻是表麵罷了,心中有私利,便是裹得再厚,旁人再看不出,它仍舊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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