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的話說完,接著便是一陣靜默,大約是他見我神色不好,所以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就不知如何開口了。他這般的小心翼翼,若是換做以往,我大約也無緣見得。


    “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麽?”看著他那副模樣,我率先開了口,他都這般了,我若還給他不痛快,那與她師兄妹多年也是白做了。


    “小幺師妹費心了,其實我們今日也就是想來見見小幺師妹的,當年之事我們師兄妹幾人各行其是,其中最無辜的大約就是小幺師妹你了。本來早就想去見你,可後來知道你沉睡在萬年冰淵便作罷了,近些時日得知你的近況,這才又來見了你,如今見到你安好,我便也安心了。”二師兄笑道,眼中關心和歉疚都不假,他長籲了一口氣,端起茶杯,輕呡了一口茶。


    “你若開口,我能相幫,自不會推脫。”我又道,二師兄見我這般堅定,這才點頭道好。


    “其實今日來,不僅是要見你,另外還有一事同你說。”二師兄突然神色凝重道。


    “何事?”我問道,他這般凝重,所說之事應該並非小事。


    “我在九瓏發現了一人的蹤跡,那人與大師兄有些形似,卻非善類,他同女子在一起,身上是墮仙之氣。所以我也不敢完全肯定,不過我與大師兄相識萬餘載,此番又與他交了手,我之少有七分肯定是他。”二師兄皺眉,似有不解,手不自覺的的握成了拳頭,又鬆了開來。


    “二師兄是在何處見得?”在東裏之時,焱烽就曾經說過,他遇見一個形似大師兄的人,如今二師兄又這般說,莫非大師兄真的身在四界之中?


    “前些時日,我因為要取月輝之晶回了一趟九幽,便是在九幽之都遇見的,很巧的是他同那女子的目的也是去取月輝之晶,我去晚了一步。”三師兄回道,除了對那人到底是不是大師兄的疑惑和沒有取到月輝之晶的遺憾之外,還帶了些擔憂。


    “我自沉睡歸來,確實是生了諸多事情,如你這般一說,我總覺得這些事情有著一些聯係,若是大師兄真的在四界,我大約是有了懷疑的對象了。”我道,思路清晰了一些,但似乎心中卻又凝重不少。


    東裏和璿璣墟教場遇到那兩個分身,冰噬說的邪魔,定左口中的無緣卻又要強求看朔回之鏡的一男一女,若這些人都是一人,便細思極恐了。


    他們對我們的了解,對二天四界的了解,或許比我們還要多上些許。而他們的目的我們尚不得知,背後又籌謀了多少事情,我們也不清晰。可若是一切這般的猜測都成立,那麽勢必會在二天四界掀起巨浪。便是我們不願參與其中,屆時也可能會被卷入其中,那可真是難辦了。


    “阿幺有客人?”剛上樓的君澤一愣,而後便是了然道:“難怪若水支支吾吾催著我快來見你。”君澤說著便整理了衣袍,坐於我的身側。


    “君澤,我的眷侶。”我看向二師兄道,隨即又看向君澤道:“夜成風,我的二師兄。”


    為人做介紹這種事,我極少做,所以就隻是簡單的說了一下他們二人的身份和名字。他們二人也相視點頭,算是知曉。


    “說來慚愧,你們二人大婚之時,我未能到,也沒有備上一份禮,還望小幺師妹和妹婿勿怪,他日定當補上。”二師兄笑道,對於君澤倒是一見便認可了他。


    “那我與君澤便等候二師兄的大禮了。”我也笑回道,因為君澤的到來,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圍淡了不少,終於有幾分久別又見該有的氛圍。


    “阿幺看人的眼光一直是不錯的,此番挑選的眷侶也是極好的。”二師兄道,帶了一點調侃之意,這般看上去,隱隱有了當年的一些風采。


    “那是自然。”我道,並不否認二師兄之言。


    “是二師兄過獎了,此生能得阿幺,是君澤之幸。”君澤為了二師兄倒了茶水,謙笑道。


    “妹婿過謙了,我與小幺師妹識得多年,她是如何性子,我還能不知?小幺師妹變得現在這般有人情味,妹婿怕是沒少花心思吧?”二師兄故作歎息道,戲謔之意越發的明顯了些。


    “阿幺很好,君澤並沒花什麽心思,反倒是阿幺何事都信我,甚感榮幸。”君澤道,他的手撫著我的後腦,深情款款的看著我一小會。


    “一個茶壺一個蓋,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是羨煞我了。”二師兄拿起壺蓋‘啪’的一下蓋在茶壺上:“小幺師妹以前就是那張臉和性別是個女子,其它方方麵麵與我們還真是別無二致,現在倒是方方麵麵都像個女子了,不容易啊!”


    “二師兄,人艱不拆,都是些前塵往事。你可要我替你數數你當年的那些紅顏知己有多少個?我是不介意替你一個個數出來,然後去同明月說上一說。”我悠悠的斟了一杯酒,呡了半杯,淡淡道。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是這種事便莫要拿出來說了,特別是在君澤也在的時候。


    “別別別,小幺師妹,我不說了行吧,我喝茶,喝茶。”提及明月,二師兄便趕忙道,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沒在提及大師兄,師兄倒是與我和君澤說了一些他這麽多年所做的和所曆經的事。


    四界之難後,二師兄一邊用自己的修為供養那三師姐的精元,一邊帶著那精元在四界各處尋求修複之法,隻可惜遍尋多年而不得,反而還因為一些術法的反噬,使得他的額間留下了那枚青火印記。


    後來迫不得已,二師兄便璿璣墟去翻了師父遺留下來的書籍,終於在一本手記當中看到了關於精元的修複之法。那修複之法便是將那精元寄於一物仙物之中,每日用修為和靈氣滋養,將那精元與仙物中的精元一同融合煉化之後,得了機緣便可成人。


    來九瓏之時,他偶然聽到了雙生玉石麒麟流落九瓏,因為他知道雙生玉石麒麟的由來,便打算將精元寄其中。隻可惜找到那玉石麒麟之時,那玉石麒麟卻是失了靈氣的,隻得作罷。


    之後二師兄又尋了諸多其他的靈物,隻是那些靈物與那精元並不相融,反將那精元消耗的越加微弱,二師兄也不敢在輕舉妄動,隻得在尋他法。


    隻是尋他法也非易事,幸遇得二師兄遇上了師父故友塵無憂,塵無憂知道二師兄與三師姐的情況,便告知他在九重的別離境中有生有九穗蓮,應可助三師姐精元修複。


    九穗蓮生性溫和,是修複精元最好的靈物,它的花瓣呈紫色穗形,一百年成一瓣,又兩百年成二瓣,再三百年可得第三瓣,共曆時四千五百年方可得一株。隻是此物本就稀有,又身在別離境中,並不好取。


    但凡有一絲機會,二師兄都不會放棄,所以盡管別離境中危險重重,他還是去了別離境。在別離境中幾經波折,幾番命懸一線終於守得一株九穗蓮。


    得到九穗蓮之後,他並沒有休養療傷,而是先煉化自己半數修為,將三師姐的精元之寄於九穗蓮中,此番精元才與那九穗蓮相融。


    而後二師兄便帶著這株九穗蓮隱於九瓏的紅涯之底,在紅涯之底隱了近兩千年,三師姐的精元終於在九穗蓮中修複完畢,化為人形,這才離開紅涯之底。為了幫助更名為明月的三師姐開智,他們在次踏上尋找方法之路。


    二師兄說的輕鬆,可是其中所有的艱難和心酸苦楚卻隻有他們自己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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