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世間之人除了所處位置不同,其身份是並無高低貴賤之分的,隻要無愧無心,無愧無天地,那麽他人就不定定義這個人的身份到底是高貴還是低微。


    若為一方之主,卻未盡到一方之主的責任,反而將這一方的子民當做自己享樂的工具,這樣的人真的身份就高貴了麽?可若是一人,雖為一草芥,卻能憂一方之事,能為這一方的富庶和安定盡自己所能盡的力,你還能理直氣壯的說這樣的人身份就是低微麽?


    付遠和燕月燕婷雖然在王府為仆為婢,但他們忠於主,護於府,我並不覺得他們便低人一等,不過就是在不同的位置做不同的事罷了。


    “果然是鄉野狐婦,不知禮數,還牙尖嘴利。”元素高聲揚道,還越發的不屑。


    有我在後麵撐腰,付遠和燕婷燕月已做好了趕人的準備,隻要我一聲令下,元素定會被扔出王府。


    “我覺得我可以去向元禪討教一下他是怎麽將他女兒教的這般沒有教養的,連自己的女兒都教養不好的人,這九瓏的大祭司定也是做不好了。”我淺笑道,我可以原諒她年幼無知一回,卻不代表我要一直原諒她這般無禮。


    日後若是這元素繼位元禪的位置,成為大祭司,那這九瓏皇朝便也該要換姓了。


    “你不知好歹!”元素變了臉色,抬手指著我怒道。


    “我看不知好歹的是你吧?進了王府便喧賓奪主,口口聲聲說別人身份低微,還想染指我的夫君,取我而代之,你怕是不知道好歹還不要臉麵吧。”我站起身來,收起了淺笑,眉目皆轉為清冷。


    “明明是你奪了王爺,我不過是閉關修行了三年,你這個老妖婆便勾引王爺,好生不要臉的是你!”元素吼道,臉色變的青青白白,這般交錯起來看著倒是極為有趣。


    “很好,你成功的惹得我不悅了。我不過是給了你幾分顏色,你便蹬鼻子上臉了。”先是身份低微,接著便是鄉野狐婦,現在又是勾引君澤的老妖婆,我此生還是第一回被人這般說。


    誠如付遠所說,這樣的人確實是見了不如不見。


    大約是被我的話刺激了,隻見元素手上結了術法,一道火光便朝我而來,目的應該就是想燒毀了我這張臉,讓君澤不為我這張臉所惑。


    水袖一會,那火光便消失於無形了,我粘著手指一道術法打入元素體內,封印了她的法力。


    看著癱軟於地的元素,她那張臉終於出現了懼怕之色,我低頭看向她淡淡道:“元禪尚且不敢對我這般無禮,你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誰給你的膽子?”


    元素大約是沒有料到我還有這般修為,所以憑著她那點本事想給我一下下馬威,卻沒想到會被我反治,到底是十幾歲的年紀,麵對這般不可預料之事,除了害怕不做他想了。


    “阿幺。”君澤的聲音傳來,他才去宮中不久,回來的倒是挺快,而君澤身後跟著的是元禪。


    付遠和燕婷燕月朝君澤行了禮,看著付遠那似在意料中的模樣,想來君澤回的這般快,是付遠的傑作無疑了。


    “怎麽這般快便回來了?”朝君澤嬌聲道,轉身躺回躺椅之上,既然君澤回來了,那這事就該他自己處理,我隻負責看戲便是了。


    “沒有何事會比阿幺來的重要。”君澤回道,臉上皆是柔情之色。


    元素見到元禪,突然便哭了起來,她可憐憐的躲在元禪身後,好似我真的是有多欺負了她一般,隨後便是哭哭啼啼的朝元禪狀告我如何欺負於她,王府中人又如何的行的待客之道。


    可真是唱的一出好戲,元素的修為不行,但那顛倒黑白的功夫卻是爐火純青。


    君澤盯著元素看了好一會而,大約是從元素眼中看了她是如何無禮於我,本來也還算是溫和的臉色轉眼便是淩厲無比,他眸如寒冰的看著他們元素道:“本王的本王妃如何,與你何幹?誰給你膽子這般說我的王妃?”


    元素聽得君澤這般說,哭聲隨即而止,身子僵在原處。


    “王爺恕罪,是老臣管教不嚴,教女無方。”元禪行禮賠罪道,老臉一紅臉色,麵色極為不尷尬。


    “修為不錯?進退得當?最適合接任大祭司的人選?還求本王收她做弟子?元禪你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同本王說這些?”君澤冷聲諷刺道,每多說一句元禪便尷尬幾分,元素也有了死灰之色。


    其實今日的天色是極為不錯,豔陽高照的,後花園的景致也是極好,百花團簇,花鳥翩飛,但元禪和元素應是感受不到這番美景了。


    我看了看元素,她此番不再是裝可憐,而是真的可憐。接任大祭司一職之事,她應該是沒有機會了,至於想做君澤弟子一事,那更不可能,便是君澤允了,我也不會允。


    “王爺,老臣此番定會回去自我反省,並且加以管教小女。”元禪在次行禮賠罪道,麵子裏子都被元素丟了個一幹二淨。


    “你當知曉,大祭司之位關乎皇室的命數,繼任大祭司之事,你莫要再提,否則別怪本王不給你留臉麵。”君澤道,依舊是冰冷之色。


    其實元禪的臉麵早便已被元素丟進了,但還是厚著臉皮道問道:“那收徒一事?”


    我終於明白元素為何會變得現在這幅模樣了,元禪或許是個好的大祭司,但絕對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疼愛自己的子女固然是沒有錯的,但他用錯了方式。


    教導子女並非是他們要什麽,便給什麽,這樣的愛是溺愛,不僅無益於子女的成長,反而會毀了他們。身為父母,他們要做的是正確的引導他們的方向,教他們如何做人,辨別是非對錯,才是可取。


    “元禪祭司,我奉勸你一句,別太得寸進尺了。”倒了兩杯茶,我開口道。


    見我開口,元禪一愣,他本欲反駁,但最後卻又咽了回去:“王妃恕罪,是元禪思慮不周了,日後此事,元禪定不在提。”


    看元禪的反應,大約是知道元素意中君澤,才會想求君澤將元素收做徒兒,好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屆時若君澤和元素生了感情,我便不能再說些什麽。


    他不知道的是,君澤與我都非常人,君澤不會叛我,便是他叛了我,我也不會就此了事,再則,他女兒還是太嫩了些。


    “你女兒這般不知禮數,你身為她的父親確實是該好好管教了一番了,不然下回我見著她,她能不能完好無損我可就不知道了。還有,讓你女兒知羞一點,不要總是覬覦別人的夫君,日後她若是再來王府,我定讓她有來無回,畢竟我看著她可是極為礙眼的。”一杯茶下肚,逗弄著飛於我手中的小鳥雀,我淡淡道,雖無厲聲,但言語中有警告之意,沒有下次。


    元禪聞言,連道了三個是,這才在君澤的示意下連同元素被請出瑞王府。


    君澤將我從躺椅上抱了起來,幾個飛身便到了觀景閣中,他將我放在椅榻上,厲色盡去。


    “三年前,我救過元禪之女一命,後來在未見過她,若是早知今日之事,當初我未必會救她。”未等我開口,君澤便解釋道。


    “有個年紀小小的徒弟,總比我這個身份低微的鄉野狐婦和老妖婆要好吧。”我嬌聲笑道,看著君澤的眉眼。


    “無論阿幺是何模樣,我都喜歡。”君澤回道,一臉認真之色,而後它似乎看到了椅榻上我沒看完的話本子,伸手便要來取。


    我趕忙一把將話本子了過來,那話本子頃刻便化成了灰燼,我可不想讓君澤知曉,我是應為看了那話本子,才去管那閑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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