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漸晚,宴會慶祝之事步入開始,程頤是此次宴會的主角,我和君澤便將主座之位讓給了程頤和豆蔻。他們二人開始不受,我和君澤堅持,他們這才坐在了主位上。


    熱鬧歡騰的宴會由程頤的一番前言拉開了序幕,我則將帶來的那三百壇金霞全數奉上。宴席期間,眾人歡笑連連,豆蔻也在宴席開展到一半之時,在我和君澤的見證下將程頤收做了義弟。


    以前這般的宴會,我和君澤大多都是主場,不論怎樣狂歡,樓中的眾人多少還是會帶著些敬畏之心。


    而今日,不論是花澗月中人,還是王府中人,這份敬畏和拘謹至今應是最低的一日了。


    花澗月的小高台周邊熱鬧非凡,眾人說著趣事,鬥酒鬥詩,抑或著鬥樂鬥舞,皆是興致高昂。


    斟了酒,君澤和辛赭以及我三人碰了杯,我看了一眼小高台處還在與眾人喜聊飲酒的豆蔻和程頤,轉而朝對麵的辛赭道:“既是抱得美人歸,又收了了個乖小弟,此行你倒是賺了不少。”


    “托你們夫妻之福。”辛赭笑道,眼神半刻也不大舍得離開小高台上豆蔻的身影。


    “這還沒分來,就這般舍不得了?”我調侃的看著辛赭道,原來辛赭動情之後會是這般模樣,那個平日裏見誰都是幾分冷漠不留情麵的人,此刻正像是等著情人歸來的癡男一般。


    “既然傾城都這般說了,那我便先去找蔻兒了。”辛赭順勢這般笑道,對我的調侃並不為意。


    “去吧,反正是有異性沒人性的。”我戲笑道,辛赭聞言起身,將杯中之酒飲盡,便去了小高台找豆蔻。


    小高台處本就熱鬧,如今有辛赭的加入,小高台更是熱鬧無比了。


    “阿幺不過去麽?”君澤問道,淺言輕笑,把月光的清輝都給比了下去。


    “我便不過去了,你想過去麽?”將我和君澤的杯中的酒斟滿,我笑問道。


    “這一點我同阿幺是相近的,對於熱鬧之事我皆是平平而過,相比而言,我更喜歡同阿幺在一處。”君澤回道,酒杯與我的酒杯碰了個杯意味深長道:“喝酒之事,醉一次便夠了。”


    君澤之言讓我想起了他上次醉酒之事,遂笑道:“也對,下一回醉酒我一個人看便好了,若是被別人看了去,確實也不大好。”


    君澤聞言略有無奈的笑道:“夫人說的是。”


    宴會之事已過了大半,但熱鬧仍然不減,趁著沒人注意我和君澤,我便讓君澤又帶我飛了一回屋頂。


    晚風有些習習,有些微涼之意。屋頂上君澤左手拎著一壺酒,架於左膝之上,我則枕著他的右腿,身子橫躺在屋頂,手裏也拿著一壺酒,自在的看著月亮。


    “君澤,你的那柄形似玉竹又似鳳簫的法器可借我一看?”想起那君澤那我隻見過的兩次的法器,我開口道,君澤的這柄法器我早便想問了,不過每回好像沒來得及問,我便又忘了。


    君澤聽言,隨即手中便多了那柄法器,並將那那柄法器遞於我手,我將手中的酒壺放於一盤,這才接過了那法器。這柄法器似乎並不排斥我,反而也有那麽些親昵的意味,我撫著九霄的一指一節直至九霄之尾,那尾部的幾顆靈珠越發的溫潤起來,這熟悉的感覺倒是頗讓人流連。


    “此物名為九霄,正有淨化以及安魂之能,反則可殺人於無形,是至我身體中煉化出來的上品神器。”將我對九霄似有歡喜之色,君澤開口道。


    九霄,倒是個好名字,襯得上它。


    “你天生神格,為何會留在四界?”我問道,君澤既然告訴我這九霄是從他體內煉化的出來的上品神器,定然也是不打算在瞞著我這件事了。竟然這般,那麽現在這個時候便正是深入聊一聊的時機,我也懶得在等其它時候了。


    “本來我還想晚些在同阿幺坦白的,但是見完了蔓露姑娘的時候,我便知道大約是瞞不住阿幺了。”君澤呼了一口氣,向來也是冷靜的他忽而有些忐忑的起來,“阿幺是不是覺得九霄之位的那幾顆靈珠很是熟悉?”


    我點頭倒是,越是撫著那幾顆靈珠,那股熟悉之感便越發的強烈。


    “因為那本就屬於你的。”君澤道,有些幸運之意:“我生出意識化形為人,全都是因為這三顆靈珠。”


    君澤這般一說,我隱隱確實是有幾分印象了,這三顆靈珠在我有意識之時便已在我身側,不過我幼時對這三顆靈珠並不是很喜歡,因為這三顆靈珠隻要在我身側,我便會陷入一場綿延無盡的夢魘之中,並且在夢魘之中兜兜轉轉而不得出,夢魘清醒之後,我卻又會忘記這夢魘之中我見到的是些什麽。


    後來我為了捉弄師父,讓他也嚐嚐夢魘纏生的滋味,便將這三顆靈珠已感謝師父之名贈與了師父,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這三顆靈珠了。


    “你和我師父玄虛子是何關係?”我問道,雖然表麵還是鎮定的,但內心實則是波濤洶湧而至,若是我未識得君澤這般久,大約我又要與君澤打上一場,等我平靜下來才回聽他開口說了。


    “阿幺還記不記得我在九重高地時同你說或的那麽些話?”君澤道,手指穿過我的頭發,摸著我的臉頰,那般模樣就像是等待了千年的人終於出現了一般。


    君澤在九重高地說的那些話我其實記不大清了,隻記得他有一個在他心中有個位置特殊的師姐,雖然我並不會為此和君澤生了別扭之心,但每每想起來或是提起來,總是會不大舒坦。


    君澤將我一臉的茫然和不自在的神色,他歎了口氣,輕聲道:“我那時說的那個師姐便是阿幺,至於我師父,同阿幺的師父是一人。”


    君澤並沒有強調之言,如我卻是如雷貫耳,他師父是我師父,而我則是他師姐!我本想坐起身子,恰逢君澤俯首,我的唇掠過他的唇,激動之意瞬間沒了氣,我略微羞澀繼續了剛才的姿勢。


    “約莫是老牛吃了嫩草了,吃的還是自己的師弟。”我低聲喃喃道,這般一理,這也就難怪君澤為何會對我這般熟悉,為何又會知道紫月流光琴,又為何我會覺得他有些熟悉了。


    “我這般瞞著你,你會生氣麽?”君澤問道,他手中的酒壺也不知何時已放下,雙手將我摟緊他的懷中,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怕我什麽時候便不見了一般。


    “若是往日,我定是會生氣的,但是想想,你若早便告訴我這些,我興許不會像現在這般的平靜的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我回道,君澤現在這個時候與我說這件事確實是個很對的時機,因為我和他已經相處的很好,磨合的很好了,會因為這件事情分開或是決裂的確實是微乎其微的。


    “阿幺。”君澤深情道,小心翼翼之色褪去,將我又護的緊了些。


    “師父在二天四界隻有四個弟子,現師父已身在天外天,你是他天外天的徒弟,難怪你天生神格了。”我道,現在的二天四界大約也就君澤這一個神祗存在,若是他將自己的身份顯露出來,二天四界大約都是要向他俯首稱臣的,也難很多事情,君澤永遠都是勝券在握雲淡風輕的模樣。


    之前在紫霞天見奉英之時,奉英稱君澤為神君,那時我雖覺得有些奇怪奉英的稱呼,但我覺得是奉英口誤,所以也未在意。


    現在想想君澤的身份我應該早便能察覺的,果然是男色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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