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命和易霜這二人,我一晾便晾了四五日,他們二人倒也乖覺,知道我不怎麽想見他們,他們每日雖然還是會來詢問我是否願意見他們,不過我開口說不見,他們便會離開,不並會一味的執著的要見我。


    眼下皇城的天氣現在已是回暖,君澤因為不能時時在府中陪我,怕我在府中無聊,所以吩咐付遠在王府湖中小築那湖中放了一葉小舟,雖說是小舟,卻是極為的精致,小舟上的舒適程度並不亞於光景閣上的椅榻。


    天朗氣清,微風習習,我悠哉的躺在小舟之上喝酒,賞荷,與魚戲,翻翻話本子。約莫是上回在雪上關,君澤和我說了小娃娃的事情,所以這幾日我翻的話本子大多都是有小娃娃的話本子。


    不過這種小心思,我自然是不會讓別人知道的,免得被人知道了,又用那中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將這件事情作為飯後茶餘的談資。


    “主子,無命公子和易霜姑娘二人還在府外等著,說是已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還請姑娘一見。”付遠的聲音遙遙傳來,有焦急之色。


    這人想事情果然是想不得的,我才說無命和易霜乖覺,現下立馬就變的不乖覺了。不過想想,見見也無妨了,畢竟若非真的是事情到了極限,無命和易霜大約也不會這般執著。


    “既然如此,便迎他們到客廳小坐吧。”我朝付遠道。


    “好的主子,付遠知曉了。”付遠回道,而後退了幾步,這才轉身去府外迎無命和易霜。


    將壺中的酒飲盡,我合上手中的話本子,起身提著那空酒壺,飛身離開小舟落於地麵之上,我見有侍從恰巧從湖中小築路過,便將酒壺交給了她們,自己徑自去了客廳。


    入了客廳,無命和易霜已坐於一處等候,臉上焦急之色明顯,見我入了客廳,隨即便起身雙雙單膝跪於地麵,同我行禮問好。


    “平日裏又不是沒有見過,現下怎麽又行如此大禮了?”我坐在主位之上,邊斟著酒水,邊淡淡的問道。其實這大約也真的是個習慣。我是不喜歡別人跪我的,往昔別人跪著我總覺得不大舒坦,會讓他們起來,現下跪的人多了,我倒也無所謂了,既然喜歡跪那便跪著吧。


    “師叔,我師父那日之言皆是無意之舉,師父隻是太擔憂明月姑娘了,所以才回口不擇言,現下師父知曉是他錯怪了師叔,還請師叔能夠原諒我師父那日不妥的言行。”無命道,他對夜成風倒真是一如既往的敬重,明知道我脾氣不大好,還是來皇城替無命說情。


    至於易霜,她會和無命一道來,大約也是擔心我對夜成風的不滿會波及到無命,所以便隨著無命一同來了九瓏,他們兩人這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深情。


    “我不原諒你師父,是我和你師父的事情,你這做徒弟的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是。前輩們的事,你們這些後輩就別來攪合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依舊是淡淡的道。


    “承蒙兩位師叔出手,無命已無其它事情在身側,現下唯一憂心之事便是師父之事。”夜成風道,夜成風說的兩位師叔指的是我和君澤,大約是不知道怎麽換君澤合適,便這般喚了,不過夜成風這般喚君澤其實也是沒有錯的便是了。


    “無事在身側?”我撇嘴著嘴趣味的笑了笑,隨後又斟了杯酒道悠悠的道:“你旁邊的不就是事麽。”


    “易霜?”無命看了一樣易霜疑惑道,隨後有看向我堅定道:“易霜不會叛出九幽的,所以易霜並非是事。”


    易霜聽到我說她是事,便一臉的迷茫之色的看著我,眼中還有些委屈,不過在聽得無命這般堅定的說她不會叛出九幽之後,易霜委屈的神色便又生了幾分欣喜。


    “四姑娘,易霜是永遠不會叛出九幽的。”易霜朝著我道,神色堅定萬分。


    其實我說這話的意思,並不是說易霜會叛出九幽,而是想告訴無命,易霜對無命有情意,讓無命不管是能接受易霜還是不能接受易霜,最好是同易霜有個說法,讓易霜心中有個放向,不會那麽一味的癡癡的等著。


    “你們這般激動做什麽,我的意思並非是易霜會叛出九幽,而是你對易霜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態度,她喜歡你,你總不能讓她一個女子就這麽一直等著你千年萬年吧?”挑了挑眉,我開口道,將他們之間那沉重的氛圍打散了開去,一股不知道怎麽形容的氣息迷漫在了客廳之中。


    易霜臉色極為不自然,仿佛我又看到了當年的那個見習小執事,易霜大約是沒有想到她喜歡無命這件事情,就這麽簡單粗暴的被我戳破了。


    無命的臉色就更為複雜了些,他大約也是現下才知道易霜居然會喜歡他。無命到九幽之前是有妻兒的,所以對於易霜的感情,他一時間也是及為的不知所措的。不過看無命剛剛那般維護易霜的模樣,說他對易霜一點感覺都沒有,我是不相信的。


    “四姑娘......”易霜臉有抗議之色,但是女兒家的嬌羞太過男明顯,所以她的抗議之色沒有一點作用,反而還有幾分惹人憐愛之意。


    “師叔......”無命也有靡靡之音,但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叫了聲師叔便在也沒了聲音。


    看著他們一個個都是這般的神色,我便也不在多言此事了,便道:“跪了這般久,跪上癮了?”


    我這般一說,無命和易霜這才稍微不那麽別扭了些,而後才雙雙起身,略顯沉默的坐在了剛剛的位置上,就向是做錯了什麽事情,被長輩責罰的小孩一般。


    “罷了,左右也隻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道,再多說又該是多管閑事了,換了個坐姿,翹起了腿,我又道:“你們提夜成風情了說了,無事便回九幽吧,九幽才曆了亂事,冥主去不在九幽,也不到說的過去。”


    聽得我似下逐客令一般的開口,無命和易霜剛剛的別扭之色盡數散去,在次轉回了我剛剛入客廳之時那般焦慮的模樣,“不瞞師叔,我們此番來見師叔,是因為師父之故,本來我們並不想在嘮叨師叔,但是師父現下性命有危,不能在耽擱了,所以才這般來求見師叔,想請師叔出手救救我師父。”


    “你師叔我冷血狠辣無情,又惡劣,又惡毒,不安好心,還見不得你師父好,如今你師父性命有危,我高興都來不及,你卻要我去救他,你這是想讓我不開心啊?”我不慢不急的道,雖然在雪上關時,因為夜成風之故的不舒心早已散去,但是一碼歸一碼,我舒心了並不代表我原諒他了。


    “無命並無此意。”無命回來,他歎了一口氣這才又道:“我師父雖然看著並非長情或是專情之人,但是師父確實又是這樣的人。往昔師父鍾情於三師叔,最後卻付出了他能給的所有,但仍是無疾而終,好不容易現下有了明月姑娘了,師父又對明月姑娘用情至深,所以容不得明月姑娘有任何閃失,才會對師叔那般說話,其實非師父本意的,而且師父在兩位師叔離開九幽之後便醒悟過來,因為對師叔說話那般口不擇言,心中很是後悔。”


    “你師父後悔又和我有什麽幹係,我說過了,日後他的事,九幽的事,我不想管了。”我道,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這說出來的話便如潑出去的水,之後再後悔也是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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