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城之內,在洪全神武表現的帶動下,負責城防守衛的各路士兵各個士氣高昂,與前一日初見梁軍時的壓抑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麵對河對岸每個時辰便騷擾一輪的梁軍,洪全幾乎與城防戰士一同守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從東方浮起,眼見所有梁軍弓弩手全部退入了梁軍大營之中,洪全才從城樓上退下。


    經過一夜的防守,即便以洪全的身體素質,也感覺到了一絲疲勞,但他沒有立即回到住處休息,而是命人將相城十二天王全部傳到了太守府中。


    洪全在大廳還未坐下多久,便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大哥!聽說你昨夜一人獨挑了整個梁軍的破甲弓弩軍團!這麽精彩的事,昨夜竟沒人叫我,真是氣死老子啦!!!”


    伴著這一陣呼喊之聲,一眾天王陸陸續續進入到了大廳之中。


    洪全見一眾天王來得這麽齊,這麽快,也不由麵露笑容,道:


    “諸位兄弟,別站著,都先坐下來說話。”


    聽到洪全此言,一眾天王也不客氣,每個人拖了把椅子便坐了下來。


    剛一落座,天王朝桂首先興致勃勃地開口道:


    “昨日梁軍第一次放箭時,正好是我守衛城防。親見洪天王神威,那可真是一人一戟,橫立城頭,視萬千破甲箭如無物。那英姿,說是天神下凡也絕不誇張啊!!!”


    聽到朝桂這話,眾人紛紛叫好。又一名全身肌肉,看起來異常壯碩的成年男子說道:


    “朝桂這話說得一點都不誇張,我達凱自問武功也算可以,但昨夜一觀洪天王武藝,才知道什麽是井底之蛙,什麽是螢火之光不可與皓月爭明!達凱我這輩子算是服了洪天王了。”


    “是呀,經昨日一戰,也讓梁軍那群狗日的看清楚,我相城上下到底是什麽實力,想先拿我相城開刀,用以震懾西境諸城,怕是選錯了對手!!”


    “沒錯,讓那群狗日的吃不了兜著走!”


    “對!!!”


    。。。


    聽著耳畔傳來的一陣叫囂之聲,原本笑容滿麵的洪全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便被他掩蓋了下去。


    望著正興奮異常、聊著起勁的一眾天王,洪全抬起手來,衝著眾人揮了揮手。


    眾人見狀,登時安靜了下來,靜待洪全接下來的話語。


    “諸位兄弟,昨夜初戰,那梁軍以穿甲箭作為第一戰,本想挫一挫我軍的銳氣,給我軍一個下馬威,但顯然,他們最終沒有如願。”


    “那是當然!那群狗日的,以為憑這幾支垃圾破甲箭便能讓我相城投降,簡直是癡心妄想!”


    聽到這話,洪全又揮了揮手,眾人這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洪全見狀,繼續微笑著說道:


    “昨夜一戰,我軍雖初顯軍威,但對於這梁軍,我們卻決不能小視。


    就拿這穿甲弩的操作來講,能夠發射這些破甲箭的穿甲弓弩需要兩名弓弩手同時配合才能發射,而且其換箭,瞄準,發射的流程若非長期訓練很難配合地好,且這項工作極耗體力。


    但昨夜一戰,我在應敵的時候也數了一數梁軍發射這破甲箭的頻率。


    那梁軍的一百組弓弩手,發射三十組破甲箭的時間竟都控製在了一炷香以內。


    這種射箭頻率,乃我洪全平生僅見,足可一觀這支軍隊的真正戰力啊。”


    說到這裏,洪全看了看在座的一眾天王,聲音也變得嚴肅了很多道:


    “在座的兄弟大部分都當過兵,上過戰場。諸位應當知道,戰場之上,個人武力固然重要,但取勝的關鍵卻是一支軍隊的整體戰心、戰力、兵甲、裝備、以及將領的指揮、各軍種的配合程度等等等等。


    西戎之亂後,我們兄弟雖占據了這相城,手底下所掌握的各路傭兵也達到了三千人。


    但這些人大部分都隻當過傭兵,並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昨夜在我沒有上城樓前,這群傭兵麵對破甲箭的表現也有很多人看到了。


    這樣的兵在短期內,是無法身經百戰的梁國西軍的。這一點諸位一定要清楚地記在心中。”


    “大哥,你這話未免有點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


    聽到這話,洪全立刻搖了搖頭,道:


    “我之所以在這裏說這話,是因為這裏關起門來就隻有我們兄弟十二人。若在這裏都不說點實話,那我們與梁軍這一戰便真要凶多吉少了。


    兄弟們,我洪全想問大家一句,當日我們占據這相城,為的是什麽?”


    眾人聽到洪全的這句詢問,都是一愣,還未待眾人回答,洪全卻自顧自地說道:


    “是為財嗎?當然不是。


    若是為財,當日,這相城之內聚集了從西境各處而來的避難商旅,他們所攜帶的財貨之珍貴,我們兄弟幾人就算花幾輩子也花不完。


    但我們沒有趁機劫財,而是安撫商旅,維護相城之內的治安,使這相城變成了這西戎之亂中,西境幾乎保存最完好的城池。


    我們這麽做為的是什麽?諸位還記得嗎?”


    聽到洪全的這聲詢問,坐在他旁邊的天王木秀清開口道:


    “當日,洪天王告知我等,若是我等劫了這各國商旅,便隻能將其全部滅口。隻有這樣,丟失了大量財貨的商旅才不會緝拿我等。


    但若這樣一來,他們的家人,甚至是他們的國家,就會將我們列為頭號要犯了。


    在那種情況下,我們雖然有錢,卻幾乎隻能帶著財產找個山頭占山為王或者是遁入他國一輩子隱姓埋名,此生永遠生活在擔憂之中。


    相反,我們若能借著西戎之亂的機會,憑借相城易守難攻的城池與城內充裕的糧草將這相城占下來,一旦梁國發生巨變,我等便皆有封爵後賞的機會。”


    聽到木秀清的話音,洪全微微一點頭,道:


    “秀清說的不錯,我等之所以要占據相城,為的便是那可傳後代的名祿爵位!”


    照理說,其實誰來詔安,我們都應是穩坐釣魚台。畢竟,不論誰上位,對於我們這些實際上的西境第一堅城控製者,他們都會分於厚賞。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這韋文忠實在是太貪婪了。竟然聽信那向治的胡言亂語,在頒布大赦令的同時還要求追繳賊贓,就地以賊贓賑災。


    這便將我們陷入了兩難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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