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亞瞧了迦南一眼,所有人紛紛看向迦南。迦南紅著臉,卻不敢否認。


    徐爺看到這兩人的反應,就猜到個八九不離十,笑著勸道:“你們這磨嘰的進展,連神都看不下去了。”


    安德莉亞不解地看著那根翎羽:“想不到主人竟會注意到這種小事,真讓我受寵若驚。”


    徐爺指了指她脖子上的項鏈,又指了指迦南手中的黑炎戒指:“您看,這想不注意都很難呐。”


    陸鴻運打趣道:“所以這根羽毛是祝你好孕的意思?懷孕的那個孕?”


    安德莉亞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無奈地垂下眼,血族是不能繁衍後代的,他們在成為死亡眷屬的那一天就已經不是“人類”了。


    徐爺笑著糾正道:“神族向來喜歡拐彎抹角使用暗喻。死亡之神應該知道,神聖遠征軍跟血族之間曾有過一些不愉快,這根羽毛也有可能是和平之羽的意思。總之不是壞事,恭喜二位了。”


    馱著迦南的影骸很有眼力見地飛到了安德莉亞的身邊,眾人紛紛道喜,這下迦南就算想再退讓也不成了。


    陸天擇和徐本治沒興趣看別族的八卦,騎著“多朗姆”盤旋在雷鳴的上方,心裏不住地為自家孩子打氣。


    陸天擇摟著他的腰,安慰道:“別急,我相信它能行。”


    徐本治突然將欲望之索往下伸去。這個操作非常危險,人類和滅世神機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他極有可能就被反噬了。但是陸天擇並沒有阻止他,而是平心靜氣地和他分擔了承受能力。


    天上地下看似安靜的對峙,其實暗潮洶湧。


    徐爺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數千條欲望之索像一條連接天與地的橋梁,“多朗姆”上的兩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太亂來了。”陸鴻運忍不住歎道,“以卵擊石。如果雷鳴做不到,多兩個也是一樣的結果。”


    徐爺倒不這麽認為,期待地笑道:“但凡跟天擇扯上點關係,結局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徐本治恢複清醒時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餓,視野裏漆黑一片,生物的靈魂如同星火一般閃耀著誘人的光。


    他忍不住向最耀眼的那一團火光伸出手。一道席卷著雷霆的火焰襲向徐爺,陸北辰眼疾手快地用空間製式將之導向別處。


    “流火的探指。”陸北辰平靜地陳述道。


    為了保護昏迷的陸天擇和徐本治,影骸們不能飛得太遠。


    徐本治感覺自己的手碰到了一個障礙物,讓他的食物跑掉了。可是他真的很餓,眼看食物就在眼前,怎麽可能就此罷休?


    於是他伸出了更多的手,試圖抓住那些亂飛的食物,卻怎麽也抓不到。


    突然身後伸出了一隻手,把他攔住了。


    他覺得奇怪,這隻手確實是他的,又似乎不是他的。


    一股熟悉的感覺包圍了他,他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比捕捉食物更重要,可他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他收回了所有的手,握住了身後伸出的那一隻,想搞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


    那隻手把他所有的手都卷了起來,塞回了懷裏。這種觸感太熟悉,動作太理所當然,讓他無法產生反抗的意識。就仿佛在過去的每一天,他都被這隻手擁抱過。


    安心感油然而生,甚至勝過了他的饑餓感。在這樣的懷抱裏,饑餓似乎也不是那麽無法忍耐了。


    他確實忘記了什麽,這隻手的主人,到底是誰?


    他想回頭看看,可是身後什麽也沒有。可他就是覺得,自己不是孤獨的。那隻手的主人在保護著他,呼喚著他。


    對真相的渴望戰勝了其他所有的衝動。


    “你是誰?”


    “你在哪裏?”


    “我是誰?”


    “我在哪裏?”


    當這些問題從他的神智中誕生,他感覺世界亮了一些。他感覺到了冷,他的身後似乎有一團火,讓他忍不住往後蹭。身後的火焰沒有拒絕他,讓他更安心了些。


    腹中饑腸轆轆,眼前是食物,身後是火焰。食物看上去很誘人,他也很餓很餓了,可他就是不願意離開那團火。


    “為什麽?”


    這個問題讓他的世界更明亮了一些。


    突然不知道哪來的一股衝動,他不受控製地想要撲向上空那些飛揚的火星。他急忙製止了自己,並且試圖找出自己突然失控的原因。


    果然讓他察覺到,這裏除了他和身後的火焰,還有一個搗蛋鬼。


    他有一種感覺,這個搗蛋鬼從以前就很鬧騰,管教它是自己的責任。於是不管那個搗蛋鬼想做什麽,他都製止了它。


    搗蛋鬼終於注意到他們的存在,漸漸地不再反抗。


    “你是誰?”他問道。


    “我是誰?”搗蛋鬼自言自語道。


    它的聲音如此熟悉,徐本治覺得自己就快要想起來了,還差那麽一點點,他就找到真相了。


    突然,上方傳來了一個清晰的聲音:“阿爸阿媽!雷鳴!家裏遭賊啦!錢被偷啦!冰箱被盜啦!”


    一股無名火從他心中升起,哪個混蛋竟然敢覬覦他們那家徒四壁的小窩?


    “家?”


    如同被點醒了一般,徐本治倒吸了一口氣,從影骸的背上醒來。身後的陸天擇喘了口氣,也恢複了清醒。


    射日已經變回了黑鳳凰的模樣,撲騰著翅膀看了看徐爺,覺得這個壞老頭實在太機智了,急忙繼續喊道:“雷鳴,快睜開眼,我們在這裏!”


    此時的雷鳴很痛苦,徐本治和陸天擇的離開讓它突然感覺到了孤單。似乎那兩個神識原本就該呆在它的身邊,它迫不及待地想去尋找他們在哪裏。


    射日的聲音不斷地傳來,它覺得那個名字無比熟悉,似乎就是在喊它。


    “我在這裏。”它在心中喊道。


    可是流火沒有嘴,其他人聽不見它的聲音,徐本治和陸天擇卻聽到了。


    徐本治連忙借助欲望之索回應道:“阿爸阿媽在這裏。把身體縮小,回想起你是怎麽化形的。”


    雷鳴依言把火焰之軀逐漸壓縮,從三千多米的橫寬縮小到了池塘的大小。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這下最大的難題也解決了,若是能回收流火,人類這方可就賺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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