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染麵部肌肉微微一僵,笑容戛然而止。


    有猜測過慕淺的變化,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突然變得這樣聰明。


    讓他驚訝之餘有些震驚。


    “你救我一命,那件事我既往不咎。但,我隻想知道理由。”


    兩人一見麵,氣氛就有些尷尬。


    顧輕染依靠在椅子上,猶豫了片刻,歎了一聲,“得,看來不說是不行了。你猜對了,齊明山上那一槍就是我做的。不過,當時我沒有想過害你,隻是機會到了而已。你入獄時,即便是沒有司靳言出手,我也會救你出來。隻是他先我一步而已。”


    “正麵回答。”


    慕淺麵色清冷,眼底不含任何柔情。


    “我討厭墨筱筱,討厭墨家人,憎恨他們一家人。”


    顧輕染見著事情過不去了,便直接說道:“知道我小時候為什麽會在平民學校嗎?我本出生貴族,是墨景琛的父親殺了我爸我媽,毀了我們顧家的家業,讓我一無所有。在學校我無心學習,整天頹廢,受人欺負,正巧就遇到了你。逐漸長大之後,我懂事了,在遠方表親的幫助下,我出國深造,花錢創業。那些年,我每天休息三個小時,奮鬥了數年之後才有了今天的能力。你覺得,那時候我要做的是什麽?”


    他把當年的事情如實告知慕淺。


    慕淺聽著他的故事,眼底沒有多少起伏,淡然如水。


    “所以,你利用我,挑撥我跟墨家的關係,讓墨家人痛苦。隻是你沒想到墨景琛會失憶,而墨景琛一旦不愛我,我就失去了應有的價值。這就是你當年處心積慮接近我的目的?”


    她摸了摸鼻子,又擰了擰眉,“之後,你又把我丟在這兒,訓練成你想要的人。顧輕染,你覺得,我會服你?不怕有一天我反咬一口?”


    “你說的都對。但我送你來這兒隻是圓了你的夢。你墜入海中,昏迷時說你要變得更強,那樣才能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那一刻,我覺得你跟我很像,所以把你送到這兒來。算是對曾經對你造成傷害的彌補。”


    他解釋道。


    慕淺望著他,“你覺得我會相信?”


    “信與不信,那都是你的事兒。”顧輕染不屑與解釋,“今天過來就是看看你,順便給你一個任務。當然,這任務是有人托我做的,我覺得報酬不錯,所以特意來找你。三年半了,現在是驗收結果的時間,如果你任務完成,就能順利畢業。”


    順利畢業?


    慕淺可不覺得這件事情會這麽簡單。


    晦暗不明的眼眸盯著顧輕染看了一會兒,沒有給出回答。


    轉身,目光盯著窗外,陷入深思。


    出現在小島上,她知道有朝一日一定會離開,隻是這一天突然來了,竟覺得自己似乎並沒準備好。


    坐在椅子上的顧輕染見她沉默,忽然問道:“我很好奇,你對墨景琛和妍妍、小寶、司靳言他們,一點也不感興趣?”


    一個是她深愛的男人,兩個是她的孩子,還有一個對她幫助那麽大。


    三年多以來,他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慕淺,結果著實令他感到詫異。


    女人一旦狠心起來,跟男人相比,真的絲毫不遜色。


    “什麽時候執行任務?”


    慕淺眨了眨眼睫,眼瞼微垂,窗戶外灑進來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在臉頰上留下一排蝶翼般的睫羽剪影,卻遮掩不住她臉頰上的傷感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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