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杉也不知道為何,對靈界的事情也無比的上心,或許是出於月見的救命之恩,也或許是出於自身作為莊主的責任,也可能是兩者都有吧!


    所以她毅然決然的請了長假去靈界查辦夜壓林之事,請長假時她倒也沒有多大擔心對學業的影響,因為她霸榜專業課成績榜首已許久了,許多的未學的知識也先行一步的掌握了。


    所以抽出一些時間相對於他人來說是沒什麽可以為之擔憂的。


    在離校要進靈界之時蘇清杉接到了來自家中的電話,和往常一樣電話那頭依然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問題。


    蘇清杉已經將近一年沒回家了,大學的學業不說輕鬆但也不至於忙碌到連過節的時間都會被占據,更何況還有暑假和寒假。


    所以父母每每都會不時的打個電話詢問蘇清杉何時會回家看看。


    不是出於與父母的關係不和也不是出於自己對家的厭惡,反而是很愛這個家很愛父母。


    正因為愛得深,所以每每蘇清杉回家麵對他們的時候都會為自己所犯下的錯感到深深的罪責。


    時光荏苒,有個秘密一直深而又隱秘的埋在蘇清杉的心裏,對於父母的內疚之感也日益加深,以至於她現在根本無法再回去麵對。


    這次母親打來的電話又是和往常一樣問蘇清杉何時能回家看看,蘇清杉也像往常一樣淡淡的含糊著說自己很忙以此拒絕。


    唯一不尋同往常的是向來堅強的母親竟第一次留著眼淚帶著哭腔乞求蘇清杉。


    蘇清杉隻感到唯心一震,瞬間慌了神。


    這樣的自己太自私了,隻會一貫的冷漠待人,隨意的傷害所親所進之人,絲毫不為他人著想。


    蘇清杉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正是在母親放聲而哭之時被瞬間點醒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蘇清杉聽到哭聲時內心的千萬自責一湧而出,此刻她隻希望不要再讓父母傷心了。


    蘇清杉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她,她最受不了別人哭了,因為一遇到這種事她就隻會手足無措的獨自慌了神。


    她隻好溫聲細語的不斷重複著:“我會回去的,會回去的,就在下周,下周!”


    蘇清杉的母親在掛電話之前不斷反複的向蘇清杉確認,生怕下一刻就會化為泡影消失殆盡一般。


    而電話那頭的蘇清杉卻顯得萬分有耐心,一次比一次更溫聲細語的回答。


    掛了電話,蘇清杉等稍整心情之後才進入靈界,因為她不希望自己的負麵情緒會影響到他人。


    月見在靈界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兩人一齊往昱州夜壓林而去。


    行至一片密林之前,由於樹木太過於密集不便行駛,靈獸所拉的車也隨之而停了。


    “這裏就是夜壓林嗎?”不管怎麽看蘇清杉都覺得這就是一片普通的森林。


    “不,夜壓林是此林中之林,這兒算不上是夜壓林。”


    麵對月見的解釋,蘇清杉頷首輕點表示明白。


    倆人往林中行去,這森林除了樹更密了些,其實與人界的森林差不多,雖然這兒的樹生得異常的高但形態也與人界並無差別。


    蘇清杉來靈界的時間不長,但這些天下來她也總算是大概摸清了靈界的形態。


    靈界其實就像世外桃源一般,這兒恍若隔世,每個靈都著古代的裝扮,可能是因為壽命太長不能像人類一樣可以一代代的更新穿衣觀念,更何況能與靈界扯上關係的也隻有少之甚少的人。


    不僅如此,靈界的森林極多,隨便走至一不遠處都可以發現森林,其實這個問題蘇清杉早就詢問過。


    原來,這兒的花草樹木不同於人界的尋常樹木,它們能釋放出大量靈力滋養於千萬的靈和靈獸。


    所以根本上這兒的一花一草一木可以說得上是與這世界的生物為共同命運之體的。


    大家相互依存共生,互相守護。


    難怪蘇清杉每每行至樹林密集之處都會感到空氣中流動的靈力遠比開闊之地要來得更為濃烈,就像人界空氣質量指數的原理一樣。


    而令人反常的是她們所處的這片森林裏的氣息卻是令人極度壓抑的,一反先前讓人清新有神的靈力之氣。


    不僅如此這兒的森林也異常的詭異,在進入林中之前明明是光芒四射的晴朗白天,而當兩人踏入這林子後卻異常的幽暗,不再似林外那麽的明亮。


    蘇清杉本以為是這兒的樹太過於密而高遮擋了光線,所以這兒才會這麽幽暗。


    但她很快否定了這個結論。


    因為越是行至林深之處光線就越暗淡,而樹的疏密程度和高度卻無任何變化。


    蘇清杉早在開始就注意到了異常,她一邊觀察林中的光線變化一邊不時的望向天空。


    果然,越是往林深之處行去,天空就越暗沉,這種暗沉不像落日的變化也不像要下雨的烏雲,隻是單純的顏色變化,由白到黑,而且顏色的銜接天衣無縫異常的自然。


    “月見,為何天會逐漸黯淡無光,此處的氣氛也讓人壓抑至極呢?”


    走在前方帶路的月見聽到蘇清杉這麽一問腳步放緩了些,聲音輕柔並有耐心的答道:


    “主公有所不知!所謂‘夜壓林’如字麵意思一樣就是無際的黑夜往下壓著一片森林,若主公越靠近這林子那就會越接近黑夜,直到完全成為黑夜之態,那林中的黑夜是永恒不變的,永遠沒有白日之陽,有得隻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月見頓了頓再次開口解釋道:“至於為何會在這林中會有壓抑之感,那就頗有淵源了。”


    “傳說靈界孕育出的首代靈是一對兄弟,兄長生的一身正氣靈力純正,自古以來有正氣凜然無可挑剔的那麽就一定會有陰險狡詐萬人唾棄的,兄長是前者而其弟是後者。


    兩人的本性雖處於兩個極端但雙方卻相愛有加,手足之情亦是無法撼動,但本性終歸是本性,既然生來如此那麽命運自然會如同本性一樣。


    兄長身正且靈力強大,時光飛逝,不過多久其兄就在新的一批靈和靈獸中取得了萬人膜拜的領導地位。而其弟身不正,靈力也不純,還總有一股妖邪之氣,終得畢露本性加害自己的兄長,欲篡奪權位。


    然而正義終將戰勝邪惡,很快其弟就失敗了,兄長不計前嫌選擇原諒自己的弟弟並如以前一樣疼愛有加。然而那位兄長卻忘了本性之後總會加上難移二字,很快其弟養成自己的一方勢力後卷土重來,這次他重傷了自己的兄長,可世事難料最後這位陰險狡詐的其弟還是失敗了。


    其兄被這場的反攻給打醒了,他終於開始直麵其弟的險惡,他認為弟弟的險惡生來就有,原因在於其弟體內流的是不純正的靈力,這所有的都是其弟體內的邪氣所致。


    兄長為了可以祛除其弟的邪氣千百年來尋盡方法,他踏過條條河流,翻過座座高山,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其兄尋得一顆名為驅魔草的藥祛除了其弟的邪氣。


    看著全新的弟弟,作為兄長的他感到由衷的開心,親自率靈界各民眾舉行慶典祝賀其弟的重新回歸。


    華衣禮服,月明星布,百盞亮燈高掛,眾靈其樂融融,一派欣喜之氣,其兄與其弟高站月台之上,本來此時此刻應該是享受著欣喜的愉悅的,但一片血跡卻染紅了其兄的一身華服,如臨地獄,痛苦萬分。


    自刀刺入華服的那一刻,其兄才明白其弟的險惡非是邪氣也非是本性而是他本來就是個惡魔,從孕育的那一刻起就是十惡不赦的惡魔,那是滲入骨血每處,滲入整顆心髒,整個人的無需理由和憑借的惡。


    和自己一樣沒有理由的誕生,沒有理由的天性,無法改變也改變不了。


    那晚,其兄傷心欲絕,隻是淡然的嘲諷了一聲,突然靈力暴漲,成為了靈界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神格之靈並把其弟逐出境外,終歸是天性使然沒有殺其弟,隻是把其弟和反對自己的民眾通通的趕到靈界的荒蕪之地,永久的封禁……


    天性善惡,熟能而定?”


    月見說完整個故事後才開始真正的回答蘇清杉所問的問題。


    “久而久之那些被封禁的靈開始積累怨氣,所以靈界有很多的地方都被這怨氣給汙濁了,但自三千年前神祠的建立後,由於各位大人們的坐鎮倒是把這怨氣給淨化的差不多了。”


    然後又繼續說道:“但那時由於這魔女的突然占據再加上魔女的邪氣重,所以夜壓林這一帶都沒有淨化過,故怨氣重得會讓人感到壓抑。”


    聽月見這麽說,蘇清杉發現那個魔女差不多就是和月見同一代的,因為月見的歲數是三千六百歲左右。


    “主公,這個故事隻是傳說,您可不必太在意。”


    月見突然轉過身朝著蘇清杉說了這麽一句。


    其實蘇清杉根本也沒有太把這個故事當真,在聽得不到一半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故事怪怪的,有些荒誕離奇。總感覺像是刻意要神話一個人一樣,而且這世上真的會有徹底至善之人和徹底之惡之人嗎?


    蘇清杉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但讓蘇清杉很在意的是月見所說的“天性善惡,熟能而定?”


    並非是這句話的本身讓她很在意,而是月見在說這句話時語氣好像有著一絲憤怒,但蘇清杉不確定,因為這憤怒消失的極快,隻是一閃而過轉眼即逝,讓人一時無法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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