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這夜秦國的烈酒,純度要大大高於大梁本地釀造的酒,若是在這道基礎上在進行加工,想必可以作為醫用的酒精問世可以預見。


    回到家中之後,林彧隨即帶著賴藥兒,來到了林殊的房間,與他談及此事。


    倘若酒精消毒真的可以推廣,那麽毫無疑問,必先在軍中予以推行。一來,軍中之人,身上各個部位的傷患最多,二來,酒精消毒畢竟是很痛苦的事,軍中之人意誌最為堅定,相對而言最能扛得住這種疼痛。


    “倘若真如你所言,烈酒再加以提純,便可以避免傷口感染,那軍中的陣亡人數,一定會大大降低的。”聽到林殊闡述自己的研究,與軍中人員的傷亡息息相關,林殊來了興致,熱切的參與了討論。


    “若是能達到想要的效果,我有信心一定可以。隻不過,酒水中酒精的濃度需要好好調控。”林彧的這些話,除了賴藥兒之外,常人是聽不懂的,包括林殊,也隻是大致有個概念,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是具體為什麽這麽叫,他也是不理解的。


    “依我看,此事可以先不急著稟告皇上。待日後真有些進境,再向皇上稟告不遲。”一門“水泥”的生意,已經為林府年入2000金,若是這“醫用酒精”可以推行,想必這收入會更高,林殊心中不免也感歎,這林彧才是林家真正的至寶。


    待賴藥兒離開了書房之後,林殊將林彧叫住,提問起有關白娉婷的事情了。


    原本說等刑部的赦免文書下來,林彧便帶著文書和銀兩去教坊司提人。不過這事已經過了一旬了,林彧還是沒有動作,眼看著林彧要與夏侯輕衣成婚了,若是再拖下去,到他婚後,很多事情做起來便沒有這麽方便了。


    “文書是下來了,但是這銀兩方麵,我就沒這麽寬鬆了。”事情被林殊關注,林彧想瞞是瞞不住了,隻得老實交代。


    “你還會缺銀子,按理說不至於啊~”林府上下誰人不知,二公子生財有道,手上最是寬裕,兩百金雖然是不小的數字,但想來林彧咬咬牙,還是能夠給的起的。


    “我怎麽就不能缺銀子了?我身上又不長銀子的。”林彧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還不單單是兩百金的問題,就算將她贖回來,短期內她肯定是不能來林府的,如何安置她也是個問題。


    “唉!”林殊長歎了口氣,伸手取過紙筆,給林彧寫了一張條子,“若是哪一天有空,去看看人家,切記,一個人過去。”


    “大哥替我把事情辦了?”林彧驚喜道,“多謝大哥。”


    “我可不敢居功,事是你大嫂提的,錢財也是你大嫂的私房錢,就當是暫借與你,日後可記得一定要還。”


    “那是一定,那大哥,我現在就去看看她。”細細想來,白娉婷剛剛被贖身,心中最為掛念的人一定是自己,便打定主意,立刻去看看她。


    過上幾日,日日要為成婚的事情忙碌,怕是再沒有時間去看看白娉婷了。


    “好,晚膳也就不給你留了。”林殊點點頭,目送著林彧快步離開了林府。、


    從街道拐進了一個鋪著青石板的小巷裏。林彧按照地址來到一戶普普通通的宅院前,確定了白娉婷此時暫居於此,便敲了敲門。


    宅院青色的大門“吱”一聲打開了,白娉婷出現在門口。離開了教坊司這等煙花之地,白娉婷的打扮也不似之前那般豔麗,頗為樸素,素色的青衣粗裙,就跟尋常人家的女孩子一樣。隻是白娉婷實在太漂亮了,這麽荊叉布裙的樸素打扮,反而更加襯托了她的清麗脫俗。


    “大人~”白娉婷真要行禮,卻被林彧伸手扶住,“你我之前,還需要這樣嗎?”


    兩人對視一陣,白娉婷粉臉微紅,輕輕地低下頭去,說不去的嬌豔如花。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氣氛稍微有些尷尬,林彧主動打破了沉默,“今日我來看你,府中連晚膳都不給我留了。”


    反應過來的白娉婷“啊”地驚呼一聲,連忙側開身子,“我才過來沒多久,裏麵還沒整理,有些亂。”


    白娉婷自謙說“很亂”,但以林彧的眼光來看,這個小宅院已經收拾得非常整齊了。白牆綠藤的前院,落有致地栽種著各種小盆裝的花草,雖然都不是名貴品種,但卻使得整個小院顯得生氣盎然,充滿了生活的趣味。


    “出了教坊司,生活便重新開始,開始的時候會有些不適應,但是日子久了,慢慢就習慣了。”林彧說道。


    從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淪落到煙花之地賣唱陪酒的風塵女子,這中間的反差都經曆過了,想來生活對於白娉婷難說,也算不得多難的事情了。


    白娉婷輕點瓊首:“林大哥安排的很妥當,有這樣一處宅院,已經比我預期的要好了。餘伯走的時候,也給我留下了一筆錢,足夠我半年的吃穿用度了。”


    “大哥做事一直都很細致。”林彧歎了一聲,“這樣吧,明日開始,我會去巡防營那邊打個招呼,讓人多在這邊走動走動。你單獨一人住終究是不好,改明兒我給你找一個丫鬟,也讓我安心。”


    字字句句,情深意切。白娉婷也不好回絕,點點頭便答應了下來。


    白娉婷的樣貌端的美豔,若是以林彧素來的作風,倘若是夏侯輕衣或者燕三娘,單獨相處,摟摟抱抱會有的。白娉婷被他視為禁臠,這些禮法本不必守。隻不過,白娉婷方才從教坊司出來不久,心中不免有些敏感,生怕林彧看輕了自己。觀察到這一點,林彧今日便知乎情守乎禮,並無半點越軌的行跡。


    道了一聲保重,林彧走出了門,走出了很久,他忍不住回頭望去,隻見那個淡青色布裙的窈窕身影依然佇立在門口,扶著門框久久地佇立著。


    如此場景,有什麽芥蒂都該放下了,林彧衝她用力地揮揮手,轉身大步地離開,心中帶有一絲淡淡的愉悅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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