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很想喊一聲‘淩彥泓’,但出口的是溫軟的央求一般,帶著淡淡的撒嬌的味道,這就是她給予的淩彥泓的‘尊重’,她不是戲子,可是經曆了一個多月的鍛煉,她已經能夠熟練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淩彥泓的臉若寒冰,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呼喚,似乎沉浸某種僵硬的石化狀態。


    龔詩辰有些不能確定淩彥泓是不是故意的,已經有人把好奇的眼神投諸了過來,立刻讓龔詩辰和淩彥泓成了關注的焦點。


    商界兩隻奇芭,申城名門望族裏最令人稱讚的兩個年輕人,很多人都在猜測著他們關係如何,固然沒有商人相輕的說法,但很多八卦認識很喜歡就二人做出習慣性的對比和調侃。


    都說,淩彥泓是橫掃千軍的黑馬,若真是陰狠無情,手段,才能,莊文天隻怕不是他的對手;


    而又有人說,莊文天才華橫溢,為人親和,人脈甚廣,如同那中古世紀絕跡的王子,翩翩風度無形中早已折服無數的對手。


    但怎麽說呢,這兩個人就是兩個品牌,到底哪一個品牌的價值更高一些,目前還沒有辦法量化,就像你喜歡兩種不同的服裝一樣,你喜歡armani還是喜歡cerruti多一些,有時候無從對比的。


    所以說在無數的豪門名媛心目中,有人想嫁給莊文天,有人想嫁給淩彥泓。


    而現在不幸的是,這兩個男人同一天都結婚了,而被羨慕和妒忌的當然是眼前這兩位,其中以落文可受到的羨慕最多,畢竟在無數的名媛之中,她是獨領風****的一個,別的女人無力高攀,所以呢,隻剩下豔羨的份兒了。


    但和落文可相比,橫空殺出的小黑馬龔詩辰就令人妒忌和不平了,相貌不是頂好的,身材不是最佳的,身價不是可以和淩彥泓匹配的,卻偏偏一躍坐上了無數人想了十幾年都沒有坐的淩太太的位子,所以龔詩辰受到了妒忌,那是眾望所歸的。


    此時的龔詩辰正帶著禮貌的微笑,然後一隻手有些使勁的暗暗的拉了臉色不好的淩彥泓,親切的提醒著:


    “老公!又有客人來了哦!”


    這麽重要的客人,他都不給麵子招待一下嗎?這裏來的名流豪客裏,有多少人是衝著淩彥泓來的啊,恐怕不下於一半吧。


    怎麽說,淩彥泓是龔嘉良的女婿,好歹也算是半個主人了,來了這麽尊貴的客人,按理說得招待一下,而且更多人的則好奇,淩彥泓和莊文天關係如何,認識嗎?


    認識自然是認識的,報紙上,兩個人都容易出現,財經頻道上,如果這一期是淩彥泓,估計下一期就是莊文天了。


    但,至於二人生活中怎麽關係,沒有人知道。


    “是嗎?”


    淩彥泓突然間笑了,笑的溫暖,但眸子是寒冷的,讓龔詩辰想到了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當著記者吻她的樣子,此時的笑容和當時相比,很像。


    假相,一直都是親密的假相,龔詩辰的心底裏漸漸迷茫,她到底嫁給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啊。


    當淩彥泓轉身,摟住了龔詩辰的腰肢,近乎親昵的貼合在一起,又不顯得突兀的做作和肉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轉臉麵對著眼前的一對璧人。


    龔詩辰還是感覺到了摟住自己腰肢的大手,緊了又緊。


    很顯然,眼前出現的二人,影響了淩彥泓的情緒,是莊文天呢,還是落文可呢?


    “文天,歡迎!”


    “彥泓,幸會!”


    原來認識,兩個人春風滿麵的打招呼時,就知道了這兩個人的關係不是特別糟糕。


    “莊太太真漂亮!”


    淩彥泓看著落文可,慵懶的稱讚著,那自然而輕鬆的語氣裏,並不是真正的讚美。


    龔詩辰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可是眼眸還是不自覺的瞟向了落文可,她看到了落文可眼底裏那帶著淡淡的尷尬和不高興的回應。


    “真沒有想到,彥泓婚禮也是雷厲風行,原來是這麽漂亮的太太。”


    莊文天儒雅大方,淡淡的笑著,看著龔詩辰,真誠的讚美著,龔詩辰害羞的微笑著,卻發現了落文可眼底裏對於自己的敵視加深。


    女人都是善妒的,尤其是身邊是這麽搶眼的丈夫,還好,她不愛淩彥泓,還不至於擔心和痛苦,因為她對於淩彥泓要求的太低了。


    “嗯哼,詩晨可不比莊太太,她隻是可愛和害羞。”


    含情脈脈的看著龔詩辰,帶著那種驕傲的讚美,怎麽聽都像是丈夫非常愛妻子的樣子,淩彥泓,你真會做戲。


    淩彥泓如此璀璨的笑容,立刻讓整個壽宴增添了八卦的亮點和談資,而龔詩辰那乖巧中帶著淡淡羞澀的笑容也讓眾人達成了一致的共識,真是郎才女貌,真是新婚燕爾呀。


    “老公!還不招呼莊先生和莊太太進來?”


    帶著淡淡的羞澀的笑容,有些薄嗔的可愛,他要她裝可愛,她配合,他叫她裝害羞,她也不退卻,所以此時的眼底裏龔詩辰可是清麗可人,羞怯中帶著淡淡的嬌氣和活潑。


    “是啊,我怎麽可以把客人拒之門外,文天請,莊太太請。”


    淩彥泓的笑容仿佛是一張麵具,龔詩辰太熟悉這笑容了,他越是笑的好看,越讓她覺得心頭發毛,這個男人表裏不一的能耐太強了。


    “彥泓,不必客氣!”


    莊文天儒雅的回應,見到了龔嘉良時馬上禮貌的含蓄了句:恭喜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龔嘉良自然是沒有料到莊文天這麽給麵子,會跑過來祝壽,不覺間額頭冷汗直冒,外人看到的是他開心的紅光滿麵,可是自己人卻知道這場麵有多麽僵持,這其中尤以龔詩晨的大哥龔詩鈞最為緊張。


    商會主席,最年輕的商會主席,莊文天,即有可能因為在生意場上無往不利的輝煌而進入政界,每任商會聯選都是一個重要的轉折,誰上了這個位置,便代表誰以後更加飛黃騰達。


    而今年商會大選以一票之優勢贏了商會主席位子的莊文天,和手下敗將淩彥泓見麵,很多人並不知其中道內幕,但是有些人還是知道其中一二的,剛才淩彥泓那冰冷的模樣,幾個參加聯選的老頭子都擔心淩彥泓會給莊文天閉門羹吃,但是淩彥泓顯然是大風大浪見慣了的人,並沒有任何小家子氣的表現。


    宴會的氣氛顯得微妙起來,龔嘉良的臉上緊張多於慈祥與和藹,龔嘉良和在場的這些生意人相比,並不是一名出色的生意人,之所以龔家在生意場上有這一席之地,還在於龔嘉良父子為人口碑甚佳。


    “莊先生捧場,蓬篳生輝,裏麵請。”


    龔詩鈞代替父親招呼了莊文天,而淩彥泓臉上那一絲寒冷,龔詩辰並沒有錯過,她有些好奇這其中的微妙,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不知道,但是她感覺到自己的婚姻可能就因為眼前的微妙而產生的。


    宴會馬上因為淩彥泓和莊文天的出現而空前的熱鬧起來,隻看見莊文天夫婦的身邊圍繞著各界名流,寒暄問候,笑語一片,而淩彥泓的身邊,除了一堆想和淩氏攀交的生意人,還有幾個善於八卦的富太太,正圍繞著各種話題沒完沒了的問著。


    “淩先生,沒有去度蜜月啊,聽說今年愛琴海的風光不錯,特別適合新婚旅行!”


    女人的八卦總是不理婚姻生活,而淩彥泓的臉上早已有了不耐。


    “聽說五台山的風景也不錯,高太太怎麽不去拜一拜菩薩,可以早生貴子。”


    淩彥泓此話一出,立刻讓那高太太拉下了臉來,氣哄哄的扭著肥臀離開了。


    而那邊呢,莊文天正被幾個善於趨炎附勢的家夥給煩擾的不勝其煩:


    “莊先生真會選地方度蜜月,愛琴海的風光,最適合蜜月旅行了!”


    “是啊,是啊,以莊太太的氣質和美貌,還可以拍一個寫真集,到時候那些明星美女們都要退避三舍了。”


    “可不是,莊太太真是幸福,嫁的如意郎君,哪裏像我們這些人,整天要粉墨登場的,辛苦極了。”


    最後一個說話酸溜溜的是一個家裏有點兒錢,卻又做了個不紅不火的女演員的女人。


    如此下來,局麵顯得滑稽,而真正的壽星明顯被忽略了。


    龔詩辰示意樂隊換了音樂,然後拿起了麥克風,大聲宣布道:


    “今天是家父六十歲大壽,誠摯感謝各界朋友的蒞臨和祝福,大家吃好玩好,不周之處,盡情包涵,下麵是舞會時間,喜歡跳舞的朋友們,一起加入我們的舞隊吧。”


    這種壽宴本身上並不是龔嘉良所熱衷的,隻是幾個商會的朋友攛掇之下,即興開了個稍微隆重的晚宴,卻沒有料到來了這麽多人,龔詩鈞忙令策劃臨時改變了晚會的流程,打亂剛剛因為淩彥泓和莊文天的出現而衍生的奇怪對壘。


    局麵一下子因為龔詩鈞的話而被打破,紛紛隨著音樂的揚起而躍入了宴會大廳中空曠地帶的,多半是年輕人,當然也不乏一些舞藝不錯,老當益壯的老年人。


    而對於被眾人圍堵的淩彥泓而言,眼前的安排無疑是令人滿意的,但是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相反的他視線冰冷,掃視了全場,從莊文天和落文可的身上漂移之後,最後來到了身邊的龔詩辰身上。


    淩彥泓沒有說話,唇角一勾,已經拉著龔詩辰邁入了舞池之中。


    當然這個時候他依然是焦點,和沒有進入到這個行列的莊文天相比,淩彥泓立刻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很少看見這個年輕人有如此娛樂的一麵,他冷酷而桀驁,給人的感覺疏離而不易靠近,據說之前的名流晚會,有女性邀請他跳舞,隻落得一鼻子的灰。


    這個男人高傲的張揚,卻有著張揚的資本。


    他的冷酷,他的邪魅,他的笑,他的狠,都是致命的誘惑,讓女人們忍不住尖叫,讓男人們忍不住妒忌,包括一些老當益壯的,年輕時風靡一時的富豪們,也不由的腹誹一下這個令人妒忌的小子。


    他的手扣緊了她的腰,讓她沒有辦法和他拉開合適的距離,也許自婚禮過後,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近的可以聞到他衣領間那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她的額頭之上就是他剛毅的下巴,他隻需微微低頭,他的唇,近的就要碰觸到她的。


    悠揚緩慢的舞曲昭示了第一曲的舞步自然是緩慢的,大概是考慮到來賓裏老年人居多的緣故,太過歡快明亮的舞曲不太適合大家。


    所以,這隻舞除了適合老年搭檔們,更適合情侶間卿卿我我。


    卿卿我我?龔詩辰的臉微微的紅,她還沒有和哪一個男子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揚起腦袋,有些不自覺的想拉開距離,可是背後那有力的大手讓她沒有辦法和他拉開距離。


    “你很喜歡做戲。”


    終於,她還是鼓起勇氣,對著他冰冷的眸子,卻帶著笑容的臉,而不甘心的指控了。


    她隻是他手中牽線的木偶,這一點她深刻的明白了,隻是,被主宰的次數多了,她有些忍不住要指控一次。


    “是嗎?”


    他笑的更濃,可是眸子太冷,無形的寒意,讓龔詩辰瑟縮了一些,她的話惹惱了他嗎?


    龔詩辰的眼眸裏明亮清澈,有著勇敢的光芒,卻又帶著淡淡的怯懦,就好像是惹了麻煩想當烏龜的笨蛋,她選擇閉嘴了。


    隻是,他不允許她閉嘴,俯首吻她,不客氣的,看似溫柔卻纏綿的,令四座一片慨歎,淩彥泓果然是驚世駭俗,淩彥泓果然是疼愛嬌妻。


    落文可和莊文天邁入舞池時,落文可不小心踩了莊文天一下,正抱歉的笑著,莊文天唇角勾起,不以為意。


    隻是,他沒有忽略落文可的視線,越過自己的肩頭,落在了那對擁吻的人身上。


    “你怎麽可以――”


    龔詩辰臉紅的指責著淩彥泓的過份,做戲做的要犧牲她的形象,太可惡了,她這輩子還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如此戲弄,臉更紅,煞是迷人的生動。


    龔詩鈞臉上微微的難堪,和父親忙招待著別的客人。


    而淩彥泓那近乎威脅似的眼神,讓龔詩辰識趣的閉嘴,如果她在說下去,她知道他還會再吻她,盡管他們名義上是夫妻,可是她知道,名存實亡而已,被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吻了又吻,實在是一件惱人的事情。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一臉緋紅的樣子,讓淩彥泓又一次俯首,她正想踢他一腳,非禮,占她便宜,龔詩辰如此定位淩彥泓的這個舉動,但卻沒有辦法逃避他的吻。


    落文可不小心又踩了莊文天一腳,莊文天依舊是淡淡的微笑,隻是眼底裏一抹了然,沒有人發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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