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沒有來得及去擦拭頭發上的水,隨便裹了浴巾就出來的莊文天,打開了手機,聲音也愉悅了起來,似乎頭疼和疲憊也沒有那麽嚴重了,靠在床上的他眼睛舒服的閉上了,聆聽著她的聲音,一切的疲憊都被衝淡了。


    “總裁,睡了嗎?”


    龔詩晨今天主動給他打電話,讓莊文天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不是不主動,而是很多時候她沒有主動的機會,偶爾享受一下,倒是愜意的狠。


    “沒呢,niki,在做什麽呢?”


    這個時候,英國的龔詩晨應該剛下班才對,還可以聽到她耳邊似乎有人說話,應該是還在街頭吧。


    “在回去的路上呢!”


    在回去的路上,被思念給霸占了情緒,就忍不住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還有她準備考取的專業,想找他參考一下啊。


    “晚飯還沒有吃吧?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東西?”


    他的問話裏有著太多的寵溺,讓她不自覺的笑了出來,即使他看不到她的笑容。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照顧自己,總裁最近很忙吧,要多注意休息哦!”


    他一定很忙的,那麽多時間泡在了她這裏,以前他哪裏都不去,就忙個不停,更何況現在事情還很多,他要抽出時間來談戀愛,自然是更加忙碌了。


    她也許成了他的一種負擔吧,龔詩晨有些愧疚的想。


    是她太自私?還是她太膽怯?寧願在異國他鄉享受著這種戀愛的滋味,也不願意回到那個曾經令她狼狽不堪的地方,更惶恐結婚這麽令人有心理陰影的事情了。


    盡管莊文天給了她太多的信任和溫暖,可是她還是本能的拒絕著婚姻這個概念,也許是,曾經留下的傷痕和折磨太多,也許是曾經留下的無奈和痛苦太多了吧。


    而這一切莊文天都知道,故而從來不強求她回去。


    “我會照顧自己的,記得你要選取專業的,考慮好了嗎?”


    莊文天覺得身上有些涼的時候,連忙拿毛巾擦了擦頭發裸露的身子,但腦海裏都是她選取專業方向的事情。


    “兩個專業都不錯,不過我不想要服裝市場管理,過於空洞,我不喜歡那種空有名頭的,還是選服裝設計與技術吧!”


    龔詩晨一邊做出決定,一邊和莊文天商量,兩個人輕聲細雨的說了半天,直到莊文天一個噴嚏打響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著涼。


    “總裁,你感冒了?”


    龔詩晨連忙詢問,莊文天則是清了清嗓子道:


    “沒有,大概是你想我了的緣故,niki――是不是?”


    他笑著,逗她,龔詩晨反駁道:


    “我哪裏有想你,總裁,原來也會臭美哦!”


    兩人卿卿我我又是一刻鍾,直到龔詩晨到了家裏,莊文天又打了一個噴嚏,在龔詩晨的擔心下,算是掛了電話。


    還真有點兒感冒,莊文天微微皺眉,他的免疫力一向很高這和他長期鍛煉是分不開的,但是一旦感冒也很令人頭疼,他不愛吃藥,更不想去打點滴,多半借助咖啡和開水來解決問題。


    故而,當第二天龔詩晨打電話時,已經感冒,並且鼻音嚴重的莊文天在考慮要不要接電話,最後還是一番掙紮,接了電話。


    “總裁,你真的感冒了!吃藥了沒?打點滴了嗎?”


    龔詩晨擔心之餘提出的問題,讓莊文天的臉上微微的抽搐,他都不喜歡的,藥很苦,小時候留下來的陰影,點滴,似乎不值得叫醫生過來,更不想去醫院,一邊喝著開水,一邊撒謊道:


    “嗯,吃了,我想明天就會好!”


    誰知道明天並沒有好,而是更加嚴重起來,害得龔詩晨第三次電話時,已經在那端坐不住了。


    “沒事,niki,我待會兒就去醫院,過兩天就回去看你,別擔心!”


    莊文天忍著頭疼掛了電話,聽得出來她那邊的焦急,自是不能再拖下去,這樣子也會影響工作效率的。


    不過,今晚還是忍了吧,一向做事都很條理分明的人,終於遇到了難題,莊夫人敲門,看著莊文天把自己裹的嚴實,鼻子微紅,搖頭道:


    “這裏有感冒藥,吃了睡下,明天就會好的,別拖著了,這點毛病怎麽就改不了呢!”


    莊夫人色厲內荏的說著,把感冒藥推在了莊文天麵前,莊文天微微笑道:


    “媽,我待會兒吃,放心好了!”


    莊文天麵色極為認真的樣子,莊夫人卻不信任的說道:


    “要是被媒體報道,莊文天多麽多麽怕吃藥,我想很多女人要跌破眼鏡了!”


    莊文天不以為意道:


    “媽,我並沒有刻意維護自己的形象,很多東西,是別人給予的,如果跌眼鏡,那也是他們的事,我覺得是人都有些缺點的,我也不例外!”


    莊夫人懶得和兒子辯論,把藥丸放在了莊文天的麵前,莊文天苦笑道:


    “媽,你要是在這裏看著,我肯定吃不下去!”


    莊夫人無奈,隻得走開,畢竟兒子的脾氣她還是了解的,不能強求,看來他這個缺點還真難改。


    果然,看了看那藥丸,莊文天很不客氣的閉上了眼睛,當作了什麽都沒有看到。


    事實證明,如果不克服一些障礙的話倒黴的便是自己,莊文天頭疼的睜開了眼睛時,喉嚨也幹裂的難受。


    天色已經亮了起來,他是該去醫院看看了,可是浴室裏流水的聲音,是誰?是他昨晚糊裏糊塗忘了關水龍頭?


    搖搖晃晃的莊文天走到了浴室門口時,便見得龔詩晨擰著濕毛巾走出來,莊文天恍然以為自己做夢了。


    “niki?”


    總裁好像見鬼了樣子,好可愛哦,隻是龔詩晨這個時候沒有心情欣賞他難得一見的可愛!


    龔詩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袋發燒了,還是――心被燒到了,反正她馬不停蹄的從英國趕來時,正是第二天大早,都沒有告訴莊文天她會過來的事情,而是如此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好像有點兒小題大做了哦。


    所以,當龔詩晨站在了莊家的別墅門口的時候,有點兒遲疑,自己如此跑過來是不是太莽撞了,但心頭的牽掛和思念明明是這麽濃烈,龔詩晨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愛神拉扯的木偶一樣,懵懂的趕了回來,卻在要到門口時,有些矜持的不安,不知道莊家的人會怎麽看她呢?


    “niki?怎麽到了門口還不進去?”


    莊老爺子健身歸來時,見到了龔詩晨提著行禮箱在矛盾,眼底裏終於閃出來淡淡的滿意,看來兒子的付出,並不是一無所獲,他們彼此的心底裏都是如此在乎的。


    “伯父,總――文天現在怎麽樣了?”


    龔詩晨臉上微微的紅,莊老爺子那打分似的表情,完全把她列為兒媳婦的考察行列了。


    “唔?文天這兩天身體不舒服,剛好你來的正是時候,上去看看吧!”


    莊老爺子帶著龔詩晨進來,傭人吳媽認出來龔詩晨之後,連忙招待,接過了行禮箱,而莊夫人剛從莊文天的房間出來,看到了樓下的龔詩晨時,臉上也是一喜。


    “伯母早!”


    龔詩晨一邊禮貌的打招呼,一邊好奇想知道莊文天怎麽樣了。


    “嗯,niki,連夜飛機過來的嗎?剛好文天病的不清,不願意吃藥,你上來勸勸他吧!”


    莊夫人正準備叫家庭醫生過來的,此時看到了龔詩晨過來,倒是有了主意。


    平日裏把她當成寶貝似的,如果她讓他吃藥,應該可以克服一下吧。


    莊夫人認為,也許兒子這個小小的缺點,很快也給治愈了。


    “那怎麽行呢,生病了要看醫生的――”


    龔詩晨點頭,承認自己的行程何其匆忙,卻是擔心而不滿意莊文天居然拖著不看病,於是在莊夫人的鼓勵下,已經顧不得那麽多的羞怯和矜持,已經急匆匆的進了莊文天的房間。


    莊夫人和莊老爺子看了看對方一眼,默許了這個兒媳婦,真是個惹人心疼的好女孩。


    龔詩晨看到了莊文天被子推到了一邊,臉色也紅的不正常,馬上著急不已起來,顧不得太多,伸手摸了摸,好燙,想叫醒他,又發現他皺眉睡的極為痛苦,最後又不忍心,這就是那個平日裏總是雲淡風輕,沒有半份脆弱的男人,從來都像是大海一樣包容著她,愛護著她的男人,居然如此不自愛,龔詩晨的臉色哪裏會好看呢。


    為他扯好被子,匆匆下樓,要了毛巾的龔詩晨又匆匆上去,莊老爺子偷偷問老婆。


    “真的不需要叫醫生嗎?”


    莊夫人笑道:


    “應該是人到病除!”


    老兩口此時才覺得當初莊文天和落文可的婚姻中缺少了的東西,太多太多。


    此時,正在擰毛巾的龔詩晨剛走出了浴室,就看到了莊文天一臉訝然的下巴要掉下來的表情,而且――訝然之餘,疲憊之外,是滿滿的喜悅,隻是因為不舒服而被撓亂的發絲,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隨性而親切得多。


    “niki?”


    莊文天的驚喜在看到了龔詩晨那心疼的眼睛都要紅了的樣子,心底裏翻江倒海的快樂,抱著她就要親,卻險些不穩栽在地毯上去。


    “總裁,你幹什麽~”


    龔詩晨連忙扶起來他,他的行為她怎麽能夠不理解呢,此時他那英俊的臉龐再度貼了過來顯然是要狠狠的吻她才滿意,可是就要碰觸到了她的唇瓣時不得不刹車,怕傳染她病菌。


    “等我病好了再補回來,咳~niki?你怎麽偷偷跑回來了?”


    果然整個人都虛軟無力,哪怕腦袋有些發懵,但是因為看到了她的原因,情緒很好,心情很好,讓他立刻像是沒有病了一般,但咳嗽聲說明了他燒的還很嚴重。


    “快躺下來!”


    龔詩晨臉紅著,其實她也期待著他的吻的,但是他擔心傳染了她,就知道他會這樣,所以她此時語氣看似彪悍,臉上都是那說不盡的溫柔和心疼。


    “連夜坐的飛機?以後不要隨便亂跑~我讓人去接你!”


    他依照她的要求躺了下去,眼睛底都是那種為情所動的光芒,看到了她之後,所有的疲憊所有的難受,似乎都煙消雲散了一般,用莊夫人的話說,人到病除,一點兒也不過份。


    “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一邊將濕毛巾貼在了他額頭,一邊轉身就要起來,卻被莊文天一把抓住:


    “去哪裏?niki?”


    太欣喜,恨不得她每一刻都在自己身邊,龔詩晨好笑的看著莊文天道:


    “總裁,我又不會飛,我去拿藥啊!生病了要吃藥的!”


    吃藥?莊文天一向平靜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說不出的尷尬神色,讓龔詩晨相信了莊夫人的話,總裁居然不吃藥。


    “生病了,一定要吃藥的!不然就去醫院打點滴!”


    龔詩晨準備出去問藥在哪裏時,莊文天無奈的補充道:


    “那就吃藥吧,在抽屜裏呢!不用出去找!”


    難得尷尬,莊文天看著龔詩晨取來了水和藥的時候,變得遲疑起來,那一次的鹹豆腐估計也就是這個滋味吧,所以心理建設完畢之後,莊文天的臉上有了遇到難題時的決然。


    “不苦的,總裁!”


    龔詩晨覺得總算是抓到了莊文天的把柄,不過她這個時候可不想嘲笑他,一直高高在上的人,從來沒有被人嘲笑的機會,此時,她卻不能利用這個機會,而是一臉親切的柔和的勸他吃藥。


    白色藥丸,莊文天看了看,苦笑著,有些為難:


    “niki~”


    這個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障礙,感覺到那種苦,可以把膽汁都吐出來一樣,莊文天正準備放棄,卻發現龔詩晨已經拿過來水杯和藥丸,眼神和聲音都將要把他融化了一般,隻聽得她柔聲道:


    “乖哦,張嘴!”


    就算是毒藥,莊文天此時也沒有辦法拒絕了。


    她的小手貼到了他的唇瓣,向裏麵丟了兩粒藥丸,然後水到了唇邊,苦澀的滋味,在味蕾還沒有嚐盡時,隨著溫水衝擊,已經到了喉嚨,進了胃袋,還想再喝一口水,卻感覺舌尖一甜,柔軟的舌尖抵觸著,她居然送來了一個火辣辣的吻。


    “還苦不苦啦?”


    意識到他反應過來便貪婪的吮吸時,她忙匆匆結束這個吻,臉紅的瞪著他,她大膽之後,微窘的質問,因為他的視線過於癡迷,總裁此時的樣子看起來太壞了!


    “苦!”


    該死的,就算有病菌也想吻她,吐出來一個令她咋舌的字眼,扣住她的後腦勺,大手微微一用力,她的嘴唇已經貼著他的,被他狠狠嚐盡,傳染了她怎麽辦?唉,意猶未盡之間,擔心瘋狂留下的禍患。


    “龔小姐,夫人~”


    吳媽覺得莊老夫人實在是個狡猾而聰明的女人,是不是早知道人家小兩口會在上麵親熱,故意讓她來破壞的,吳媽尷尬的把半掩的房門關上,她有敲門的啊,是他們沒聽見…


    “總裁,你~”


    她臉上如他一般,紅了個透,在他迷離的視線下,羞澀而氣惱,有人敲門,他居然還吻她吻的如癡如醉,簡直要把她吃了一般,真是好心沒好報!


    “niki~別走,對不起~”


    他苦笑著,討好的抱緊了她的腰,知道她不是真的氣,連忙吻了吻她的額頭道歉,怎麽辦,幸虧他是病了的,不然的話,他肯定把她吃掉了。


    誰讓他愛她愛的越來越難以控製自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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