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陰冷潮濕,雲絎慢慢地醒來,在那微弱的火光下,看到夜墨倒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心中一驚連忙起身跑了過去,愕然看到一條蛇纏在夜墨手臂之上,那條蛇他自是認的,正是在山洞外被夜墨放走的那條小青蛇。


    你這小東西怎麽也在這裏。雲絎哪來的及細想,連忙抓起一根枯樹枝將它趕走,見夜墨唇色發青,挽起夜墨的袖子見雪白的手臂上赫然兩個深深的血洞,那泛著黑色的血液正慢慢順著手臂流下,顯然是那條青蛇所為。


    “可惡。”雲絎大怒再去找那條青蛇,已是沒了蹤影。


    他連忙抓住夜墨的手臂替她把毒血吸出,又用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似乎變的更加微弱,人似冰塊般沒有一絲溫度。


    他一時方寸大亂,雖經曆過無數次生死,但都有人和他一起麵對,此時讓他獨自承擔,還真有些扛不起來。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麽辦啊!”他忍不住將夜墨抱在懷中,不管不顧地大聲哭起來。


    他從沒有這般近地去擁抱一個人,更沒有如此迫切地希望一個人不要死去,在宮廷爭鬥中,親情似乎變的脆弱不堪。


    “你不是有雪蓮丹嗎,放在了哪裏,放在哪裏了。”他似乎想起了夜墨隨身都帶著雪蓮丹,匆忙地伸手探入夜墨的懷中,瞬間似被蠍子蟄到一般抽了出來,臉色一陣慌亂,片刻定下了心神,又慢慢地伸出雙手,在夜墨的胸前猶豫了一會,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動手解開夜墨的衣服,當看到那一層層雪白的裹胸布時,他心中不由地一陣驚喜。


    “你是女的,你果然是女的!”雲絎忍不住將夜墨再次緊緊地抱在胸前,似乎此事在他意料之中,又似乎在他意料之外,總之,他先前對夜墨的又疑又恨,轉變成了又愛又疑。


    “我不會讓你死的,絕不會讓你死的。”雲絎將夜墨深深地擁在懷中。


    平時他一直想認真觀看夜墨,卻總是被她避開,現在正是觀察她的好時候,於是借著火光不由仔仔細細地打量起,這個讓他好奇的夜狀元爺。


    五官精致一雙過眼細眉,睫毛密而微翹,皮膚白嫩細滑,十指修長柔若無骨,體態豐滿勻稱,抱在懷中似溫玉般柔軟香氣撲鼻。


    “我早應該看出你是個女的。”雲絎有些自責道:“為什麽我反應如此遲鈍呢?”他又端詳了夜墨片刻,似乎百看不厭,經他剛才一番折騰,此時夜墨的氣息反而平穩了許多,身體也不在那般冰冷,這才放下心來。


    但轉而一想又自語道:“你為何要女扮男裝來欺瞞朝廷,不知道這是誅九族的死罪嗎?”


    他一時迷惑起來,暗想:她如此作為,定有天大的事情,讓我慢慢查訪再做計較。想到這裏他替夜墨整理好衣服,再次擁她入懷不覺慢慢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夜墨醒了過來,感覺渾身乏力,被蛇咬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不由地用手去摸,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雲絎的懷中,驚的連忙起身。


    雲絎被她吵醒,便問:“你醒了?”


    夜墨不回答反問:“王爺的病可是好了?”


    經她這一問,雲絎才發現自己的瘟疫是何時好的都沒注意到,一想到夜墨是女兒身,心中就一陣的竊喜,心念一轉倒了下去,呻吟道:“哎呀,我都忘了我是個病人了,我感到難受的很。”


    “你哪裏難受,我看看。”夜墨忙抓過他的手為他探脈,片刻自語道:“脈象平穩,應該沒有問題了呀,難道那藥草沒有作用?”一想到那藥草,便讓她想起喂食雲絎一幕,原本蒼白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雲絎自然不知道她喂食自己藥草的事,要是知道了那心思還不樂死了。


    “啊,我吃藥了嗎,何時吃的,我怎麽沒有感覺。”雲絎賴呼呼地道。


    夜墨自然不多說,見他精神不錯知他騙人,當下便道:“你若不想出去,就繼續裝吧。”


    “我那有裝,我是真的難受。”雲絎故作委屈地道:“我好心為你吸出毒蛇的血救了你,你竟然不感恩,還在這裏指責人家。”


    夜墨聽了摸了一下手臂上的傷,才知道是被毒蛇咬傷,當時自己在倒地沒多久,有一條青蛇遊走過來,依稀記得是自己救過的那條小蛇,隻是沒有想到它竟然咬傷了自己,感覺被青蛇咬傷後,那中毒的疼痛似乎減輕了許多。


    “是那條青蛇咬傷了我。”她自語道。


    “是啊,早知道它咬傷了你,我就不會放走它的。”雲絎忿忿地道。似乎沒有打死那條青蛇,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失誤。


    “也許正是它的毒抵禦了我身體裏其他的毒素。”夜墨自語道。


    “你在說什麽,你沒有事吧?”雲絎忍不住動容問。他雖不明白夜墨的話,但心中卻放不下。


    夜墨見他關心的樣子不覺有些奇怪,怎地病了一場醒來就變了樣子,忙回道:“哦,沒事,我們還是想想怎樣上去吧。”


    原本洞勢陡峭,洞壁光滑本是不易攀爬,洞口之上常年鋪蓋著青藤,被他們掉下時扯下來幾根,竟然與洞口相連,若是體力能支撐得住,順著這藤蔓上去應該不成問題。


    夜墨看了看雲絎單薄的身子道:“王爺還是在下麵,等我上去後再來救你。”


    雲絎昂頭看了一下洞口,不由皺了一下眉頭道:“洞口那麽高,就憑這幾根鮮藤怎麽能上去?”


    夜墨微微一笑道:“若沒有這些鮮藤,我們怕是要被困死在這裏了。”


    “看你身體單薄,還是我來吧。”雲絎對夜墨道:“再怎麽說我也是個男的,怎麽能在你麵前失去尊嚴。”


    夜墨對他的話摸不著頭腦,但總覺他病好之後變得怪怪的。看他此時信心滿滿的樣子,也不去搭理他,任他走到洞壁前抓住青藤的藤蔓,開始爬的速度倒是蠻快的,隨著上升體力明顯不支,最後竟堅持不住滑了下來。


    看他狼狽的樣子,夜墨不覺一笑,對他道:“你病還未好,還是歇著吧。”


    她抓住了青藤的藤蔓,用力起身幾個起落已達洞頂,當看到頭頂上的那絲陽光頓覺親切。


    她將雲絎拉了上來,道:“這裏山高路險,五爺先在這裏歇著,我去采了藥就回來。”


    “不行,那裏有猛虎守護,你在這裏呆著,還是我去吧。”雲絎說著便要動身。


    “五爺這是要去送死嗎?”夜墨問。


    “這是什麽話,你這麽瞧不起我?”雲絎惱道:“我雖武功不如你,可是我也是個男的,不是我你早被那猛虎吃了。”


    夜墨點了點頭承認他是救了自己,便道:“好吧,咱們一起去吧,一切小心行事。”


    雲絎這才點了點頭,心中滿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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