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寂靜,行人已退去,車輪壓在青石板的街道,發出吱吱呀呀地叫聲。


    夜墨坐在車內,被馬車搖晃的昏昏欲睡,自傷好之後,人卻沒了精神,總是感到疲乏的很,似乎受傷失血過多所至。


    隱隱約約前麵傳來打鬥之聲,不由問道:“前麵發生了什麽事。”


    “似是捉拿亂黨,小姐咱們可要繞道?”車夫停住了馬車問道。


    “不知是誰又來送死。”夜墨口中歎氣卻對車夫道:“徑直過去。”


    車夫遲疑問道:“刀劍不長眼,這般衝過去,萬一小姐受傷,小的就是賠上腦袋也不夠啊。”


    “生死有命,怕它何來。”夜墨道。


    車夫無奈隻得駕馬前行,原本這場誘敵之策就要圓滿結束,被夜墨這麽一攪和,那亂黨趁亂逃了。


    西月軒成大惱,質問誰的馬車,要將車夫當場砍殺。


    “齊王息怒。”夜墨下了馬車對西月軒成道:“與他無關,是我讓他不避讓的。”


    “夜墨?”西月軒成見是夜墨,麵上露出喜色衝車夫斥道:“還不快滾。”


    車夫如赦大令連忙起身拉馬車走了。


    “你是故意的?”西月軒銘問道。


    夜墨不置可否地道:“對不起,衝撞了兩位王爺。”


    “你現在還存著叛逆之心?”西月軒銘又道。


    夜墨輕輕一笑道:“我既不是你們的子民,也沒降你離國,何來叛逆之說?”


    “你……”西月軒銘眼神中有幾分憤怒還有幾分無奈,甚至還有幾分驚訝。


    西月軒成年小對感情一往情深,哪裏有心思去感受感情外的事情?


    “我和十四哥在別館等你好久,本是去王宮接你,半路竟有亂黨行刺,才耽誤了時間。”西月軒成道:“既然人跑了,我送你回別館吧。”


    “有勞齊王了。”夜墨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一旁略帶怒氣的西月軒銘,同西月軒成往別館方向行去。心中卻盤算著該不該將西月軒政與岢嵐之事告於他們兩兄弟。


    西月軒銘隨在他們身後一路未說話,倒讓夜墨心中忐忑起來。


    “小姐回來了。”他們回到別館,在院中忙活的梅兒喊道:“瑞王等的有一會了。”


    “八哥來了。”西月軒成高興地道。


    “公子回來了。”司顏說著從屋中迎了出來,西月軒羽也跟了出來。


    “喲,你們兩個也在。”西月軒羽看到西月軒銘西月軒成兩人,忍不住問。


    “你說,你是不是認識那人?”西月軒銘突然拔出腰刀指著夜墨問道。


    “公子。”司顏擋在了夜墨的麵前。


    “十四哥,你這是幹什麽。”西月軒成一臉的驚訝連忙阻攔。


    “十四弟,你這是什麽意思,夜墨做錯了什麽?”西月軒羽一時間也搞不清狀況。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說,那人是誰,你為何要救他,他現在何處?”西月軒銘不依不饒地質問夜墨。


    夜墨將司顏拉到了身後,對西月軒銘道:“瑞王問的是哪一個?”


    西月軒銘道:“你駕馬車攪亂了我與西月軒成布下的陷阱,幫那亂黨逃脫,還在裝糊塗。”


    “十四哥,那人逃了就逃了,他以後一定還會出現,幹嘛對夜墨這麽凶?”西月軒成舉起手中的長刀格開了西月軒銘的佩刀。


    寒月刃?夜墨認出此刀,心不由慌了,司顏似乎覺查出她的變化,連忙用手抵在了她的背後,才使得她穩住了心神。


    “夜墨你怎麽了?”西月軒羽看她臉色煞白,已為她的傷勢又反複了。


    “沒事,我隻是頭有些暈而已。”夜墨順勢說道。


    “公子,我扶你進屋吧。”司顏連忙托住她的身子往屋裏走。


    “夜墨,反我離國者必死。”西月軒銘在她的背後加重語氣地說道。


    夜墨早已在路上便察覺出他的異常,感覺他已開始懷疑自己,而此時他的這句話,讓夜墨心中陣陣泛冷,那原本想告知他們兩兄弟,關於西月軒政與岢嵐之間的對話之心也一時間作罷了。


    “十四哥,你今日是怎麽了,為何總是針對夜墨?”西月軒成不樂意了,他可不想讓夜墨受委屈。


    “西月軒成,夜深了,咱們該回去了。”西月軒銘直呼軒成的名字,顯然是真動了氣。


    長刀入鞘轉身離去。


    “十四哥,十四哥。”西月軒成一時左右為難。


    “軒成。”西月軒羽衝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跟上西月軒銘。


    西月軒成隻好衝夜墨道:“夜墨別生氣,我去勸勸他。”說罷,跟了上去。


    這倆兄弟走後,院內安靜下來。


    “若沒事,我也告辭了。”西月軒羽道。


    “瑞王,可否留步。”夜墨衝司顏與梅兒道:“你倆為瑞王泡壺好茶去。”


    “是。”司顏與梅兒轉身去了柴房。


    “瑞王請。”夜墨緩步進屋。


    西月軒羽跟了進去。


    “瑞王可是可信之人?”夜墨進屋直接問道。


    西月軒羽一愣,隨即接道:“我西月軒羽定是一言九鼎之人。”


    “好,希望瑞王言而有信,不論日後天啟與離國如何征戰,莫要忘了你答應我之事。”夜墨定定地看著他道。


    西月拓石攻城略地時,偶有反抗者,待攻進城池必會下令屠城,奉岩便是夜墨親眼所見。


    “隻要我西月軒羽在,必會善待天啟人。”西月軒羽許諾道。


    “西月軒銘與西月軒成兩兄弟雖小,但戾氣太重,日後怕是要屠戮天啟,你可有信心把握的住?”夜墨又問。


    “隻要大權在握,他們何敢囂張?”西月軒羽回道。


    夜墨看著西月軒羽堅定的眼神,此人與他那些莽夫魯漢的眾兄弟相比,倒是王位最合適的繼承人,既然天啟注定要與離國一戰,總比找個屠夫當對手要好的多。


    她不在多想,將今晚在王宮所聞所見,全部講與了西月軒羽。


    “他們果真按捺不住了。”西月軒羽麵露喜色。


    “你這是什麽意思?”夜墨不解。


    “如果我說大哥與王妃木蘇的事情,是我故意引岢嵐王妃


    看到的呢?”西月軒羽邪惡地一笑。


    “原來你也有參與。”夜墨鄙視地道。


    “非也,我隻是借花獻佛。”西月軒羽推諉。


    “就不怕我告訴別人?”夜墨斜了他一眼,滿是鄙夷的神情。


    “我又不是推手,並非真正幕後怕他何來?”西月軒羽“嗬嗬”一笑。


    “卑鄙。”夜墨厭惡地道。


    西月軒羽又狡詐地一笑,道:“即是天意,我又怎違抗?”心下甚美,哪管夜墨的無禮,轉身大步而去。


    是啊,既然是天意,誰又能違抗的了呢!夜墨一聲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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