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一霎間霧氣濁濁,天色猶如黑夜。


    “師傅快走。”夜墨強忍疼痛,攔下雪姑,一把將玉龍推離此地,看著他消失後,這才癱倒在地。


    “你以為你能救的了他嗎?你誰也救不了。”西月軒羽捂住傷口陰險地一笑。


    “你究竟要幹什麽?”夜墨厲聲問道。


    她雖善謀,此時對西月軒羽的做法,有些摸不透了,尤其是師傅也卷入其中,讓她原本煩亂的心更加重了。


    “你不是想我死嗎?”西月軒羽邪惡地笑了一下道:“我成全你。”


    他的笑讓夜墨不寒而栗,他又在謀劃什麽?


    夜墨看著垂手站立的雪姑,心中一陣難過,她此時竟然成了西月軒羽的得力隨從。


    回到王宮,西月軒羽命人將夜墨圈禁宮內,不讓任何人接近。


    “你終於忍受不了了!”夜墨笑道:“你放了我或殺了我,便不會再煩心。”


    “我不會放你,也不會殺你,我要讓你永遠後悔。”西月軒羽恨恨地道。


    “你除了用我身邊的人來威脅我,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夜墨不屑地道。


    “這已經足夠了,不過我現在好像有了一個更好的法子。”軒羽突然邪魅一笑道:“你猜,是什麽?”


    一股涼意襲上心頭,夜墨一下跌坐在地。


    翌日,龍城鬧市“一口香”酒樓。


    西月軒羽慢慢地品著酒,二樓臨街的位置,果真把鬧事盡收眼底。


    鬧事的百尺高杆之上吊著兩人,一個是司顏,另一個是雪姑,高杆之下圍滿了圍觀之人。


    “這是又要處決誰啊,時逢亂世人的命不值錢了!”有人在竊竊私語。


    “托木,可見到玉龍的影子?”西月軒羽問。


    “回王上,還未看到。”托木回答。


    西月軒羽目光飄向了窗外,天氣比起昨天來要好的很多,昨日也不知哪來的妖風,竟然改變的天地之色。


    正在他環視之際,一條人影如閃電般飛了過來。


    “王上。”托木喊了一聲。


    西月軒羽早已看到,沉聲道:“莫要動手,見機行事。”


    “唯。”托木一揮手,帶人下了酒樓。


    那條人影越過圍觀的眾人,一劍斬斷高杆之上的繩索,將雪姑與司顏一手一個救下了高杆。


    “玉龍前輩,你果真癡情,為了愛人不惜孤身犯險。”


    西月軒羽飛身從酒樓躍下,直接來到玉龍麵前。


    “墨兒呢,她在哪裏?”玉龍放下雪姑與司顏問道。


    “前輩放心,那丫頭安全的很,她是我喜歡的人,怎能讓她受委屈呢?”軒羽笑嗬嗬地看著他。


    “王上,何必與他廢話,他既然自投羅網,拿下再說。”托木全神戒備地道。


    “不急,好戲還在後麵呢?”西月軒羽嘿嘿笑著,他狡黠的眼神讓玉龍心中生出一陣寒意。


    “讓開,任你天羅地網,今日我也要帶走她們。”玉龍持劍護住雪姑兩人。


    “師傅,小心雪姑。”夜墨在紛亂的人群中喊了一聲。


    玉龍再反應已是來不及,身後的雪姑麵色微微一笑,一枚銀針已打入他的頭頂百會,此穴本是死穴,卻偏偏在秘術下可讓人喪失記憶。


    “不要。”夜墨臉色蒼白地衝了過來。


    這張路果真靠不住。西月軒羽暗想。


    他讓張路給夜墨喝了安神茶,本想讓夜墨熟睡,卻不想夜墨竟然趕了過來。


    他一把抓住夜墨,怒吼:“你竟然不顧噬心之痛,也要背叛我?”


    血咒的噬心之痛好比萬蟲啃噬,世間無人能忍受。


    “你忘了,我比常人更能忍受痛楚。”


    夜墨一回手,手中已多了一把金色別致彎刀,那是軒羽腰間的佩刀,是西月拓石獎勵給每位王子的賀品。


    軒羽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腰間。


    “你要幹什麽。”他大吃一驚。


    “我救不了他們,我死。”夜墨淒然一笑,彎刀劃向項間。


    “不。”


    西月軒羽大吼一聲衣袂飄然而起,一股無形的氣場慢慢往外蔓延,眾人頓時感覺被人控製一般使不上力氣。


    “丫頭,你若死,我便會無窮無盡地折磨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


    西月軒羽此時如同魔鬼,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風起,吹起漫天黃沙,也吹散了夜墨心中唯一的信念。


    彎刀在手中滑落跌落地上,震起一團塵埃,隨即被風帶走。


    龍城的冬天除了雪無雨,便是遮天蔽日的大風沙。


    昨天刮的天昏地暗,乾坤顛倒,今日卻刮的地暗天昏,日月失色。


    德清殿上。


    “你放了他們,我受你驅使。”夜墨似乎一下子失去了鬥誌。


    西月軒羽大笑起來,隨著笑聲漸弱,似乎變成了哭腔,讓人聽到心酸不已。


    “你為何到了此時,還不體諒孤的一片真心。”西月軒羽哀傷而絕望地道。


    “你的真心便是殘害我身邊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你的兄弟。”夜墨問他。


    “住口。”西月軒羽最怕別人揭穿自己的私心,他有些惱羞成怒地對夜墨吼道:“你不是忘不了寒慕嗎,孤會讓你得償所願。”


    夜墨看著他近似瘋狂模樣,心中突然一陣恐懼,不祥征兆隴上心頭。


    “你要怎樣?”她問。


    “你會知道的。”西月軒羽邪惡地一笑喊道:“來人將玉龍帶上來。”


    不一會,托木將玉龍帶上殿來,看著已忘記往事的師傅,夜墨心中一陣悲哀。


    “你放了他,不要傷害他們,我答應任你差遣。”夜墨此時隻有哀求。


    “好,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孤答應你絕不傷害他們。”軒羽道。


    “何事?”夜墨連忙問。


    “去慕國刺殺寒慕。”軒羽一字一頓地說出。


    夜墨聽了怔在了當地。


    “你師傅玉龍會隨你前去。”西月軒羽並不理會她的感受,徑自道:“別想著解除身上的血咒,因為,你身上的血咒隻有我的心頭血才能解除,別想著自殺,你師傅玉龍身上的血咒,也隻有雪姑的心頭血才能能解除,你死,我便殺了雪姑,你師傅也會死。”


    “你竟然也給他下了血咒。”夜墨沒想到軒羽會如此陰險狠毒。


    “你善謀略,孤不得不防。”


    軒羽陰沉一笑,雖笑的無奈,雖笑的悲傷,心中卻已絕望,她不屬於離國,更不屬於自己,這一次他要破釜沉舟。


    “他即是你的隨從,又是你的監管,花招可耍,手段可用,你那驕狂的小性子,更可以張狂,隻要你不怕他們因你而死,你可盡情發揮,來人送他們出城。”


    西月軒羽說完大喊一聲。


    夜墨站在龍城城外,一腳踏出牢獄,另一腳又踏進囚籠。


    “老天,我一生精於算計,卻讓別人算計了一生。”夜墨仰天長歎。日月之下,無所遁形。


    “人間不論喜憂,不論哭笑,太陽升落,人們勞作,不會因誰死而停止不前。”西月軒羽也如夜墨一般仰望長空,在她身邊念叨著:“你又何必這般執念,害了自己害了他人?”


    他想在最後一刻說服夜墨,哪怕還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想放棄。


    “既然如此,又何謂放棄?”夜墨看著他道:“對壞人的妥協就是縱容。”


    軒羽哈哈大笑。


    “既如此,孤奉陪。”他突然附於夜墨耳邊低聲道:“莫要耍花招,我的人會隨時盯著你。”


    夜墨竟然嗬嗬一笑,口中長吟道:“亂世山河碎,國破家何堪。本係無量心,難度無緣人。”


    她轉身上了馬,不在理會西月軒羽絕塵而去,玉龍緊隨其後。


    “八弟,為何不讓她忘記前塵呢?”一旁的西月軒澤不解地問道。


    “忘記前塵,她隻是殺人工具,又怎能感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軒羽望著夜墨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知是疼痛還是快樂,總之泛起了陣陣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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