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女兒真懷孕了,瞞是肯定瞞不住,那麽隻有將這孩子打掉!


    這麽想著,雲氏目光自然便落到樂無憂那還很平坦的小腹上,眼內有凶狠閃過。


    自剛剛知道樂無憂懷孕之後,她無時不注意著麵前這母女二人微妙的表情變化。


    隻一眼,她便看懂了雲氏的眼神,這雲氏還真是心狠手辣。


    不過她又怎麽可能讓這天降的彩蛋就這麽沒了呢。


    如此想著便決定將來芙蓉院打算詢問雲氏關於奶嬤嬤的事先放一放。


    想來即便此刻問了,雲氏也不說真話,奶嬤嬤佘氏的事她還是慢慢查吧。


    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府裏有專門為府醫配置的屋子,樂府後院西北角有一處離正屋頗遠的院落。


    樂無霜從雲氏那出來後便來了這裏。


    這裏是府醫劉福的院子,劉福是個中年男人,身材消瘦,賊眉鼠眼,臉上那三羊胡子隨著說話一抖一抖的。


    前世記憶中此人醫術倒也有些,但不精通,聽說當年是醫死了人,後改名換姓才來到了樂府。


    樂府不知此人過往,便將這人留了下來。


    她端起杯盞喝了一口,聽這劉福誇誇其談天南地北的胡吹,臉上始終掛著笑意。


    大肆吹噓一番後,劉福也終發覺不對,忙一作揖道:“不知大小姐今日前來是為何事找小的?”


    聞言,她放下杯盞收斂起笑容,聲音淡淡道:“四妹懷孕了,懷的是定王的孩子。”


    她這句話如一道天雷般直接將劉福砸懵了,隻見那劉福的嘴一下張成了o型。


    “定王想要這個孩子,而且還要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劉福被這個天大的消息弄楞了,‘他隻是個小小的府醫,這主子懷孕且懷的還是定王的孩子,他怎麽知道怎麽做?’


    ‘他怎麽有膽做什麽。’


    ‘難道還有人要暗害這定王的孩子不成?’


    ‘不是,這定王什麽時候和四小姐好上了?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不是,既然定王喜歡他們家四小姐,那直接上門娶了不是更好,既能保護好這孩子,還能得到心儀美人,不是一舉兩得?’


    樂無霜似知道劉福心中所想般,淡漠道:“定王是我們南齊堂堂的戰神王爺,他的婚事隻有皇上能夠做主。”


    “聖心難測,如今定王的摯愛四妹懷孕之事千萬不能聲張,定王也怕不好與皇上交代。”


    “這麽說你懂了嗎?”


    隻見劉福眼珠轉了幾圈,而後似回過味來,立即點頭如小雞啄米道:“懂,我懂了!”


    此刻也才如恍然大悟般撚起了那撮山羊胡子。


    “母親並不知道此事,若是讓你去給四妹驗脈,並讓你想法子落掉這胎兒,你便說四妹身子弱。”


    “若要強行落胎的話,恐以後再難生養即可。”


    淡淡的聲音冷厲無情,卻嘴角彎彎梨渦淺淺,猶如那盛開的罌粟花。


    “這直接告訴夫人說四小姐懷的是定王的骨肉不就成了,想來夫人知道四小姐懷著定王的孩子高興還來不及,這怎麽還會落胎?”


    劉福不是個蠢人,直接切中要害開口詢問。


    “王爺不想節外生枝,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險,哪怕是四妹生母也不可告知,這麽說你懂了嗎?”


    她聲音冷厲起來,似對他這個府醫完全失去耐心,顯出一副上位者威壓來,壓的劉福一下楞住了。


    “你不必如此驚訝,本小姐是替王爺辦事的人,你放心,事成之後必少不了你的好處。”


    “還有、”她故意停頓了下。


    “這件事你知我知,王爺知,但若有其他人知道不僅你人頭不保,包括你那城西秋院裏人的性命也不保,知道了嗎?”


    說到城西秋院不保時,劉福一個哆嗦,從來沒人知道秋院。


    秋院裏的人是他從老家偷偷接過來的老婆孩子娘。


    看來這定王是深不可測,居然連他樂府裏一個小小府醫都摸的一清二楚。


    從另一方麵看可見定王對四小姐也不是一般的上心,看來他必須要把這事做完美了,必須抱緊定王這條大粗腿。


    臨霜院裏


    半夏低聲詢問,“小姐,萬一這劉福繃不住告訴了夫人,說四小姐肚子裏的孩子是定王的怎麽辦?”


    “小姐,這四小姐肚中孩子根本就不是定王的,這您也知道的,奴婢怕、”


    她正在侍弄一盆黃菊,聽到半夏如此問,嘴角翹起道:


    “這劉福膽小如鼠,現階段是不會與雲氏說的。”


    “不過真到要繃不住的時候即便告訴了雲氏也無妨,那時四妹的肚子可真真不能落胎了。”


    半夏躊躇,“萬一到時這劉福將小姐供出來怎麽辦?奴婢擔心、”


    “小丫頭,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囉嗦,好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去給我將那盆墨菊挪一挪地方。”


    無憂閣緊臨芙蓉院,裏麵地方不大,裝飾卻精致典雅,是雲氏成為夫人後特意為樂無憂挑選的住處。


    此刻,樂無憂病懨懨的依靠在房間榻上,吃著旁邊春香為其剝的橘子。


    雲氏坐在椅榻另一邊,正神色緊張的看著府醫劉福把脈。


    過了半晌,隻見劉福收起脈枕,撚了撚山羊胡子語氣平緩問:


    “四小姐,最近是不是經常感到食不下咽且異常疲累,經常還伴有作嘔症狀?”


    劉福每說一句,雲氏的臉便蒼白一分。


    “是啊,有什麽不妥嗎?還是本小姐血虛情況又嚴重了?”


    樂無憂不覺有什麽不妥,隻是現在府醫說的倒都和她最近症狀相似。


    “這、、、”劉福似有為難,轉頭看向雲氏。


    雲氏心中已經了然,磨牙鑿齒道,“劉府醫,盡管說吧。”


    劉福對著雲氏躬了一禮轉頭看向樂無憂道:“回四小姐,您這是喜脈啊。”


    “什麽?!”樂無憂驚的坐了起來,剛放入嘴還沒來得及嚼的橘子立馬從嘴中掉出來。


    她似驚愕過度,又似不相信般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邊!”沒了平時的飛揚跋扈,問的小心翼翼。


    劉福納悶,四小姐似不知自己懷孕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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