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華向身旁示意了下,立即有一宮婢退了出去。


    稍頃,隻見南宮宸著一襲淡雅鑲暗紋的月色長衫走了進來,如墨的發絲輕揚、光滑柔軟如上好絲緞。


    見有宮婢出去,那紫色眸光微閃了閃。


    “喲,真是稀客,不知是什麽風將本宮這大外甥給吹來了。”殷素華那獨特嗓音此刻在殿內響起。


    “宸見過姨母!”南宮宸對著殷貴妃簡單一揖。


    “宸兒此次突然來訪可是同意了姨母的提議?”


    “宸說過,宸身子一日不好,便一日不娶,還望姨母體諒。”


    他目不斜視,對著貴妃榻上又一作揖。


    “那你此次前來、、、?”殷素華說著故意停頓下來,目光不著痕跡間在樂無霜身上轉了一下。


    “傳聞神醫無雙從不輕易出診,宸身子不好,一直未得緣見過神醫。”


    “此次宸聽聞姨母將神醫無雙召進了宮,因此便來碰碰運氣,看神醫是否能替宸治療這頑疾。”


    “你那是經脈受損,隻能慢養,難道神醫還能快速讓你那受損筋脈恢複如初!”


    “宸想讓神醫看一下。”南宮宸堅持。


    “行,都依你,那麽神醫!”殷素華看著樂無霜,故意停頓了下,“就勞煩你替我這外甥看一看。”


    此時殷素華雙眼再次眯噓了下,她這外甥的心事還真多。


    看來是和這神醫認識,不然又怎會巴巴的趕到她這琉璃宮。


    如今再看這神醫倒是有幾分姿色,這麽比的話,她那女兒婕珍自是不能與這神醫比了。


    不過又如何,隻要是她想做,她女兒想要,又有什麽得不到!


    這神醫無雙也隻是她這外甥暫時的調味品而已。


    既如此,就先留著吧。


    “還有,公主的體疾也請神醫一並看了,若都看好,必有重賞!”


    “若看不好,神醫知道的!”說完,殷素華揮退了樂無霜與南宮宸,讓其二人去了一旁偏殿。


    待二人離開後,殷素華笑了,風箏她既能放得亦能收得。


    這人啊,不是就是如這放風箏般有時鬆、有時緊嗎。


    琉璃宮偏殿裏,樂無霜有些氣急敗壞,“你來做什麽?別告訴我你是來讓我替你把脈!”


    “我擔心你。”


    隻四個字,卻堵的樂無霜啞口無言。


    過了半晌,她才找到自己聲音,清冷淡漠,“你是我什麽,我又是你什麽人,又何須要你來擔心!”


    “朋友之間互相擔心這是人之常情,有什麽不妥!”


    南宮宸抿嘴一笑,她還真是與他撇得幹淨,不過又怎麽可能讓她撇得幹淨,今生他是賴定了她。


    “有什麽好擔心的,我這不是好好的。”


    “你不了解我這個姨母,隻要是她想做,從無顧及!”說到殷貴妃時,南宮宸眼中閃過陰霾。


    “她說與你有個提議,是什麽提議?”想起方才殷素華見到南宮宸時說的一句話她很好奇。


    “知道關心我了?”見她如此一副著急模樣,他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廢話,不是你說的朋友之間應該互相擔心,我看那殷素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她能有什麽好提議?我這也是在關心你。”


    她黛眉一挑,說得很是在理的樣子。


    “這是我與她之間的秘事,不過說於你聽也無妨,她想讓我娶她女兒齊婕珍為妻。”


    很簡單的這句話,聽在她耳內卻莫名不舒服。


    她認為像南宮宸這樣的男子應有更好的女子與其度過一生。


    而不是與那個性格潑辣,且有很多麵首的齊婕珍在一起。


    是的,齊婕珍性格潑辣,而且將很多麵首養在這後宮之中,這也是前世她嫁給齊晟淵後才逐漸知曉。


    “她說隻要我答應娶公主,便讓南齊帝放我歸國。”輕輕柔柔的聲音很平緩,像是在說旁人事情那般。


    “很大的誘惑,那你呢?你怎麽想的?”她問。


    “我自然是不願意,若是願意早便同意了。”


    “這麽說是那殷素華母女對你有想法?”


    聞言,俊眉皺了皺,“殷素華有什麽想法我不知,我隻知道那個齊婕珍是看重我的美色。”


    說到美色時他很自信的看了她一眼,似在詢問‘我很俊美,天下無雙’是不是?


    這時,偏殿門被推開,著一襲大紅宮裝,外麵披著一層金色薄紗的妙齡女子突然闖了進來。


    “宸哥哥,你果然在這,母妃身邊宮人來稟說你進了琉璃宮,婕珍還不信,去母妃寢宮見你不在,說你與神醫在這偏殿,原來你果然在這!”


    齊婕珍似很興奮,雙眼冒光且夾雜著一種看到獵物的欣喜在裏麵,上前一步便要抓南宮宸衣袖。


    卻被南宮宸巧妙避過。


    這時他聞到一股濃烈香氛且夾雜著淡淡惡臭的味道從齊婕珍身上散發出來。


    同樣樂無霜亦聞到了,瞳孔縮了縮,果真如此。


    前世她有聽聞齊婕珍身有膿瘡,後隱隱聽說是身中花柳,不過都未親見,直說齊婕珍病重不得與外人相見。


    如今見了,隻一眼,她便斷定這齊婕珍是花柳病無疑,難怪剛在琉璃宮寢殿內提及齊婕珍病情時殷素華猶豫了。


    這病放在這任何一名太醫及大夫身上都是治不好的死疾。


    難怪太醫院裏的那些太醫直說治不好。


    是的,以現在這裏的醫術來看的確是治不好這花柳,可是有她神醫在,又有何難,花柳病多樣化,看病情程度,可酌情治療。


    且治療期間直至痊愈前不得與男子同房,看這齊婕珍樣子若禁止讓其與男子同房怕是連剮了她的心都有。


    既齊婕珍控製不住那方麵的需求,那這病不治也罷。


    難怪前世時這位婕珍公主那麽年輕便死了。


    可想而知,齊婕珍在那方麵的事情上有多不檢點。


    不過方才在寢殿裏已答應殷素華治療這齊婕珍,如今看來也隻有先做做樣子,控製控製這齊婕珍病情,然後再圖它法。


    前世閱人無數,隻一眼她便看清殷素華為人,再加上南宮宸的描述,想來無論如何,齊婕珍這病她治的好也罷,治不好也罷。


    在殷素華眼內,她這條小命都不保,畢竟她知道了這南齊公主齊婕珍這麽大的秘密不是嗎。


    要知道,在外麵,這齊婕珍可是一位名聲很好的公主,根本就沒有養麵首一事。


    她前世在嫁給齊晟淵後逐漸知曉齊婕珍的為人,那時為顧及皇族顏麵,也是三緘其口。


    齊婕珍樣貌也屬上層,稍稍變換一下,倒與她樣貌所差不多。


    不說話時,周身透著股雍容華貴的氣質,若不是知曉其秉性,定認為這是一位端莊高雅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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