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殷勤的為當朝皇後娘娘安頓好家人,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差事。


    一則可以得到皇後娘娘的青睞,二則就是可以和這新貴樂府打好關係。


    這等好事何樂而不為。


    而樂府此次遷往東向,由於馬車數量太多,因此樂清文兄弟三人是同乘的一輛馬車。


    馬車裏,樂清文等人老早就得知有東向官員在城門處迎接眾人,所以心裏一直很得意。


    連帶著看向自己這兩位弟弟的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優越。


    而坐在馬車最裏邊的樂清廉則是目光不停閃爍,也不知心裏在想著什麽。


    一行人在城門口處停了下來,車簾掀起,樂清文率先走出馬車。


    那幾位一早就在此等候的官員瞧見有人從馬車裏出來,立即就熱情的迎了上去。


    “這位想必就是國丈大人吧?我等有失遠迎還望國丈大人勿怪!”那幾位官員走到樂清文麵前時,很恭敬的對其行了一禮。


    隻是在看到樂清文臉上那很明顯的三道指甲印記時,皆是愣了一下。


    而後麵那些人則憋住笑意同樣對他行了一禮,心裏實則跟明鏡似的,都笑這個新進國丈後宅裏有個母老虎這事。


    樂清文似也察覺出眾人對他這臉上疤痕的看法,羞怒的一撫衣袖就要走人。


    卻還是被領頭的那位官員給客氣的拉住了。


    此時樂清政及樂清廉也從車中下來,眾人同樣與之相互行了禮。


    那幾位官員很熱情,見樂府當家人雖然臉上那三道疤痕很惹眼,人卻很和氣,遂邀請三人不要再坐馬車進城。


    說城中樂府宅邸都已安置妥當,隻待進去入住即可。


    還說酒樓已備好酒水,樂府眾人長途勞累,直接去往酒樓用餐才是正題。


    見此,樂清文麵色才緩和許多,遂也不再推辭,便與金氏胡氏說道了一聲後就帶著自己那兩兄弟隨著那些官員們坐轎離去。


    而那些官員留下的小廝則帶領著樂府眾人往東向皇城的富人區域行去。


    陸長衛等人自然也是隨在樂府一行人的身後而去。


    而此時,皇宮鳳臨宮內,朱雀向樂無霜正匯報著樂府一行人到達皇城後的事宜。


    樂無霜對那些向她獻殷勤的官員並無任何高看,他們要獻殷勤盡管去獻好了,左右不會從她這裏得到任何好處就是。


    聽完朱雀的敘述,她那慣有的清冷聲音響起:“那陸長衛等人也都安頓下來了?”


    “回主子,是的,他們這次全是占了那樂府的光,在皇城東區福壽路上也得了一處宅院,陸府現在的宅院比南齊那時的隻大不小!”


    樂無霜靜靜聽著,不時端起杯盞輕抿一口放下,“知道了,飛、羽二人說最近本宮的那三叔行跡有反常,多去注意著點。”


    對於樂清廉這個人,前世她這腦海裏還真沒什麽特別記憶。


    樂清廉與郭氏生有樂穎瑄、樂穎玨二女,她一直就知道其與那郭氏感情平淡。


    前世隻到她身死時,她那三叔一門一直就那麽的平平淡淡,隻是她總感覺這個三叔其實並不如表麵上那般平淡,似藏著心思。


    平素她也沒著人特別留意樂清廉,此時他行跡既然可疑,那不妨查上一查也無妨。


    吩咐完朱雀,她剛要去榻上小寐半刻,卻有宮人稟報說皇上來了,於是她那剛脫下的外衣,又讓半夏侍候著給穿了起來。


    寢殿內,她對端木寒輕撫了撫身,而後便如往常那般,替他斟了杯花茶。


    端木寒來到桌邊端起杯盞品了一口,“聽聞皇後表哥成親,皇後為何不早些告訴朕,也好讓朕準備些賀禮送去?”


    “皇上客氣了,賀禮在多日之前已經送去了衛府,想必如今衛府已經收到。”


    見她這麽多日下來,和他還是這麽客套,端木寒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很懷念曾經與她隻是作為友人的那段時光。


    隻是那樣的時光又很矛盾的不是現在的他想要的。


    他在與她大婚那日便知道,他是喜歡上了她,隻是她的心門卻從來就沒為他打開。


    他現在壓力很大,一方麵來自於朝臣要求他充實後宮,另一方麵則來自於她對他的不接納。


    要他狠下心來強求,他也做不到,他知道樂無霜心裏一直有著那北齊三皇子,而那三皇子在北齊成親也傷了她的心。


    他以為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聖藥,相信總有一日她會放下心結,慢慢接受他。


    而這麽多日下來,他完全感覺不到她除去必要問候他外的情感。


    他端起杯盞又喝了一口,這才開口:“樂府已經在皇城中安頓妥當,不知皇後可有想過讓樂府中人在朝中謀個差事?”


    端木寒想著無論她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隻要她高興了他就會開心。


    聞言,樂無霜輕笑出聲,為他再次續滿杯盞,“皇上客氣了,樂府之事皇上無需操心,放任自流便罷。”


    見她這麽說,他蹙眉,任樂府裏的人放任自流?


    她能說出這話來,看來與樂府的感情不深,可她是出自樂府。


    現在有扶植她母族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就擺在她眼前,難道她就一點都不稀罕?


    瞬間,他覺得自己看不懂她了,試問世間女子有哪個沒有為自己的母家圖謀過。


    不過想起那次他與她一起去南齊時,她一直住在她外祖的府裏,從未想著要去自己母家看看,想來是與那母家關係不好。


    一時端木寒也想不出來她究竟為何對樂府有那麽大的偏見,想著也許他可以暗自從中調和一下她與樂府的矛盾。


    畢竟家和才能萬事興,這話是先太後教導他時一直掛在嘴上的。


    但在他得知她這是在已經休息了的情況下招呼的他,一時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忙急急就要道別離去。


    隻是在離開前又讓她注意多加休息等,而後才放心離去。


    此時,在皇城中的某處酒樓中,酒過三巡之際,樂清廉借著酒喝多了要回去休息的緣故,便提前與眾人打了招呼離席。


    樂清文及樂清政不疑有他,遂由得他去。


    而出了酒樓的樂清廉則剛還一副醉醺醺的模樣,此刻卻已恢複幾分清明。


    門口等候的樂府小廝見他出來,打算送他先行回府,卻被他拒絕了。


    說剛到這東向皇城,打算在這街道上逛一逛再回去,還囑咐小廝不得跟隨。


    酒樓就在這皇城東區的福壽路上,離樂府新宅也不遠,府中主子發話,作為小廝的哪敢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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