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般回答,明顯是不想在這事上多說,朱雀知道這問題的答案是問不出來,除非是她這主子自己想說。


    在朱雀告退離去後不久,白無痕過來稟告說西岐國的使臣已經到達皇城驛站內,皇上讓她這個皇後負責準備接見使臣宴會一事。


    西岐國的使臣?


    不就是西岐國裏那個有龍陽之好的胖碩王爺嗎!


    關於西岐有人前來東向一事,早在數月前她便已聽朱雀稟告過,隻是沒想到此時這使臣才到皇城。


    看來這位使臣很‘貪玩’,也許哪日就死在這玩上麵也說不定。


    隨即樂無霜便清冷開口:“聽說樂貴人的父親現在禮部當值,此接見之事便交由其父樂清廉全權負責吧。”


    樂穎玨自從做了貴人後,其父樂清廉是一路步步高升,當然這幕後定也少不得那此刻正身在樂府之中的樂穎瑄發力。


    以樂穎玨那隨遇而安的脾性,是斷不會為那樂清廉步步謀劃,所以打從一開始那樂清廉被封官後,她樂無霜便知道一切背後的始作俑者是這樂穎瑄。


    樂穎瑄想用樂穎玨的貴人身份壓製住樂清廉,隻因樂清廉對那徐氏母子太過寵愛。


    如今有了樂穎玨的貴人身份在,且因這樂穎玨的貴人身份他樂清廉才得以步步高升,如此他哪還敢輕看郭氏。


    現在樂府裏,屬樂清文無官無職,也因此,樂清文進宮煩她的次數與日俱增。


    說她堂堂東向國的皇後娘娘,隻管著自己享受榮華富貴,一點也不為他這身生父親著想。


    還說樂穎玨才進宮多久,就為樂清廉謀到官職,且還是在禮部任職。


    現在又說到了樂扶月,說樂扶月一個與她樂無霜一樣的有夫之婦才進宮幾日,便為樂清政謀得國子監祭酒的身份。


    每次樂清文進宮找她談話,她都冷淡待之,前世她為樂府眾人沒少出力,可她最後得了什麽!


    得到了闔府背叛!


    前世那沒有利用價值的她,身處冷宮叫天不靈,叫地不應,不正是她的這些親人給予這最後一擊。


    無子且過了氣的皇後與家族有無於否已無關緊要,她永生永世都會記著這句話。


    所謂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便是她樂無霜了,今生她不想再為樂府付出任何物力。


    隻是她將這任務讓白無痕安排下去沒多久,樂清文便再次進宮過來見她。


    與前幾次進宮目的一樣,隻是他這次的臉上明確帶了怒氣。


    “草民參見皇後娘娘!”樂清文陰陽怪氣的對她行了一禮開口。


    “父親請起!賜坐!”


    待樂清文老神在在的坐定後,樂無霜清冷開口:“父親於前日才進過宮來看望女兒,這才過去一日,便又急急趕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聞言,樂清文氣得差點仰倒,“你、你當真不知為父為何而來?!”


    “不知!還請父親說明。”


    她淡淡一笑,這笑容看在樂清文眼中卻是大大的叛逆,“你說!為什麽讓樂清廉負責西岐使臣的接待任務!”


    “三叔在禮部任職,霜兒這扶持娘家叔叔的做法有何不妥?”她說的一副很是理所當然。


    “再說,即使這事讓祖母知曉,祖母也必定會說霜兒做的對極,隻是霜兒不解,為何父親要如此動怒?”


    “少拿你祖母壓我!為父是府中當家之人,一直都壓你二伯三伯一頭,原以為到了這東向,女兒又是這東向的皇後,定能平步青雲。”


    “但到了這東向後,為父得到了什麽?倒是你那二伯三伯的官職一個做的比一個高,而我身為皇後的父親,卻還是個平頭百姓!”


    “你難道就不覺汗顏嗎!”最後這句樂清文簡直是用吼的給說了出來。


    “放肆!娘娘麵前如此這般大呼小叫成何體統!”這時辦完事情走進來的白無痕氣勢冷凝的來到樂清文麵前站定。


    見白無痕一個奴才氣勢大盛的站到自己麵前,樂清文更加來氣,每次樂無霜對他感到厭煩時,都是這個太監將他給請出鳳臨宮。


    此刻他與這白無痕也算是冤家路窄,是以直接對其吼叫出來,“你個奴才!咱父女間說話豈容你來插嘴!”


    此刻看不過去的半夏亦厲聲開口:


    “大膽,皇後娘娘麵前豈容你這般放肆,即使你身為皇後娘娘的父親,但與娘娘之間卻還是君民關係,你如此這般的質問娘娘是置皇室威嚴何在?”


    “若不是娘娘不同你計較,你即使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你們這些狗奴才是要造反嗎?!皇後就是這麽教導你們的待客之道!信不信我現在立刻就去找皇上,讓他即刻處死你們!”


    樂清文想起曾經與這東向皇上喝過茶,品過酒,看其對自己的態度亦恭敬有佳,想來是極看重他這位嶽父。


    隻是他明裏暗裏的試探幾次,讓其替自己安排官職,可一直到現在都沒動靜。


    雖然沒動靜,但對他該有的恭敬卻一樣不少,他之所以能說出這番話來,也是仗著這東向皇上對自己的那份尊敬。


    而此刻的樂清文在她樂無霜眼內卻再沒當初身在南齊時的那股溫文爾雅的文人氣質,其言行舉止已與那市井刁民別無二致。


    每次見到這樣的樂清文,樂無霜都替自己母親感到可惜,可惜了當年那麽一位優秀的名門閨秀,偏偏就看重了樂清文這樣的人。


    樂清文如此言語、如此行為有半夏與白無痕對之即可,她隻管繼續做著她的‘老好人’就是。


    “父親當真要為東向朝廷效力?”


    此時她那清冷的聲音突兀響起,這讓聽明白過來她意思的樂清文愣了一下,隨即麵色上頓時也緩和許多,對她開口:


    “為父如今身為東向子民,當然要為我東向朝廷效力!”


    “既然如此,霜兒聽聞最近南齊常犯我東向邊境,皇上有打算派使臣前往南齊一探究竟的想法。”


    “而父親與皇上關係非同尋常,完全可以借用這機會於皇上謀求到這份差事。”


    聞言,樂清文雙眼一亮,“當真?!”


    樂無霜笑了笑,點頭開口:“霜兒是這東向的皇後,說的話自然當真!”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為父明日便將皇上約出來詳談。”


    說完,樂清文如得了天大寶貝似的,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鳳臨宮。


    “娘娘、”半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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