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中這樣一株燃燒著的巨木相當吸引人眼球,不過,在樹下滿地凸出的樹根中,一處原本沒什麽異樣的樹根在大火中顯出端倪。


    別的樹根都燒的劈裏啪啦,唯獨這處雖然也在燃燒,但卻燒的異常安靜,而且完全沒有黑化焦碎的意思,就仿佛燃燒隻是表麵,那樹根中有著什麽並不易燃的東西一般。


    蘇蘇停下腳步,望著那處火光她這次沒輕舉妄動,左右看了看,這裏距離荊棘叢燃燒的主體已經很遠了。


    四周都是被牽連的異化植物,有的植物好燒,隨著時間推移已經燒的差不多。


    有的並不易燃,火焰燒起來並不快,有的甚至隻是咕咚咚的冒著黑煙,植物本體卻沒怎麽燃燒。


    觀察了一會兒,蘇蘇心裏已經確認了八九不離十,就因為確認,蘇蘇才沒有立刻動手。


    她腳下冰層逐漸稀薄,甚至還向外延伸過去做出蘇蘇要離開的假象,她自己則在身上覆上一層冰霜來降低自己的體溫。


    蘇蘇拿不準那植物是通過什麽察覺其他生物的,如果是靠體溫,那蘇蘇的手段就能將自己隱藏在植物的感知之外。


    冰封自己,冰路向外延伸,這一番做完之後蘇蘇認真觀察那一處異常。


    剛開始並沒什麽異樣,不過在蘇蘇逐漸融化了附近的冰路之後,那被火燃燒的一小塊終於有了動作。


    就如同底下有什麽東西要鑽出來,那處樹根竟一點點向上供著大包,很小心的那種,一下下很快一大團荊棘從裏麵滾了出來。


    荊棘根本不沾火,火焰就算舔舐到上麵也完全不會將之引燃。


    從蘇蘇視角還能看到那一大團荊棘下還連著一根手臂粗細的藤蔓,藤蔓似乎是連在那燃燒激烈的荊棘叢中的,蘇蘇猜測那應該是給那一團荊棘供養的管道。


    沒有感知到危險,那團荊棘翻滾了幾下向遠離大火的地方滾走,行動間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甚至在有任何風吹草動的時候它都會瞬間隱沒地麵,並和環境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這是棵聰明的植物,但卻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摸清了對方底細蘇蘇沒有再耽擱,周身寒氣溢出,四周空氣中的水汽便瞬間凝結。


    原本那一團感覺不到危險打算繼續往外圍逃跑,冷不丁寒氣侵襲,它立刻鑽進土裏躲避,隻是,這一次沒用了。


    荊棘叢不能說不強悍,要是不知道的人深陷進去肯定要飲恨。


    但它倒黴就倒黴在遇上了朱曉東,他的能力製造出絲毫沒有生命氣血的手辦玩偶,對不是生命體的生物荊棘叢遲鈍的很。


    於是被摸清了老底不得不拚命,結果發現打不過幹脆發狠自燒老底,接著又被找到了出逃的核心。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找到了對方弱點的蘇蘇很輕易就將對方困在原地,因為猜測小六子就在那一團荊棘中,蘇蘇沒下狠手,而是輕巧的用冰刀一層層將荊棘斬斷。


    每割斷一層,那荊棘團就要顫抖幾分,拚命掙紮想要逃跑但始終無法成行,再加上蘇蘇一根冰刀就抵在它賴以存活的生命管線上。


    沒得反抗,蘇蘇硬生生將荊棘球剝洋蔥似得剝了個幹幹淨淨。


    剝幹淨洋蔥......啊呸,是剝光了荊棘球的外皮,蘇蘇盯著裏麵暗紅色的巨大種子一臉懵逼。


    不知什麽時候郭銘言和朱曉東也站到了蘇蘇身邊,在其他方向沒找到,他們默契的回到了蘇蘇身邊,卻發現蘇蘇正盯著一個足有排球大的暗紅色植物種子發呆。


    “蘇蘇,你找到什麽了?”


    朱曉東問蘇蘇,看那暗紅色種子的眼神頗為古怪。


    別的不說,就說這種子狹長形狀就非常不可名狀,再加上暗紅顏色和上麵遍布的植物青筋,不知道的還以為蘇蘇找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呢。


    蘇蘇回神,眼裏帶著的除了茫然還有沮喪,誰能想到荊棘球裏麵不是小六子反而是一顆種子呢。


    也對,麵對生命危險哪怕是顆植物第一個想到也會是生命的延續,又怎麽會冒險將‘食物’帶出去。


    蘇蘇滿眼懊悔,望著那已經燒的接近尾聲的火場,她的小黑貓不會已經葬身火海了吧。


    喵~~~~


    輕柔又帶著點心虛的貓叫幽幽響起,蘇蘇瞬的抬頭,就見不遠處的一顆樹上,黑乎乎的一團中兩顆璀璨寶石熠熠生輝。


    ..............


    “讓你亂跑,讓你亂跑!”


    抓著後脖頸毛,蘇蘇惡狠狠拍著黑貓的小屁股。


    小六子自知理虧,蜷縮著身子任由主人將自己拎成一坨,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挨了幾下,小六子貓臉上寫滿了討好,在注意到主人不再動手後柔柔的喵嗚一聲。


    蘇蘇幾乎被氣冒煙了,她以為小六子葬身火海,剛要傷心這家夥就蹦了出來,撒嬌般衝進她懷裏後蘇蘇在貓嘴邊看到了幾根鳥毛。


    麵對主人的指責小六子供認不諱,它半夜跑出來抓鳥了,之所以走直線是因為人家鳥在空中飛的時候沒有拐彎。


    至於荊棘叢,小六子自然也衝進了荊棘叢中,還差點被荊棘當了點心。


    不過,小六子是變異屬性的特殊貓兒,想逃跑還是很容易的,不光逃跑成功,還順利的將那隻勾引它跑出來的鳥兒當了夜宵。


    蘇蘇不懂貓語,但結合朱曉東手辦查到的也大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幾乎要被這小黑團子氣死,大半夜跑出來找貓,蘇蘇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哪曾想這家夥隻是饞嘴罷了,追出來逮了隻鳥,卻讓蘇蘇這個主人如此興師動眾。


    蘇蘇氣的冒煙,小六子知道自己犯了錯垂拉著腦袋一點不敢反抗,朱曉東在一邊嘿嘿樂看熱鬧,至於郭銘言,他的目光始終都在那棵暗紅色的種子上。


    “蘇蘇,也許你這隻貓給我們找了個了不起的寶貝。”


    郭銘言的聲音響在蘇蘇耳邊,蘇蘇馴貓的動作一停,看過去時眼裏帶著迷茫,不知道郭銘言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郭銘言手裏拿著那顆蘇蘇以為是貓,但其實就是個倒黴蛋的荊棘種子,眼神深邃中透著閃光,讓蘇蘇看到莫名的有些臉紅。


    都說燈下看美人,這火光照耀下看郭銘言那張臉也足夠禍國殃民了,特別是此時的分身性格,冷峻中透著容顏絕色,讓蘇蘇有點移不開眼的意思。


    “咳咳。”朱曉東不樂意了,咋地,那姓郭的臉上有花不成。


    蘇蘇忙不迭移開視線,感覺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接上之前的話茬,蘇蘇問道:“郭銘言,你說這東西很有用?”


    “自然。”郭銘言沒有細講,反手將種子收起後他看了看天空。


    四周的植物仍在燃燒,但已經沒有了釀成大災難的條件,四周的植物可不都是吃素的,有一些被燒死墊背,但更多的這火竟然燒不動,甚至有植物會自動分泌出可以滅火的物質。


    如今半個小時過去原本滔天的大火已經縮小很多,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自己熄滅,再過段時間這密林中連一絲大火燃燒的痕跡都不會留下。


    這就是災變後的大自然,擁有著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特殊能力。


    “夜深了,我們回去。”


    郭銘言道,他們出來的夠久了,哪怕沒有太過深入,在經過了之前的事情之後也沒人會懷疑密林的危險程度。


    蘇蘇和朱曉東點頭,找到小六子算意外之喜,蘇蘇有些不好意思,至於小六子,小黑貓就差沒將腦袋藏到尾巴裏麵去了。


    三個人原路返回,引路的是還是之前那隻三尾貓手辦,這種專門用作探路的手辦郭銘言準備了不知道多少。


    這是非常重要的準備,因為在危險又完全沒有路引的野外,沒有能夠識路的本事在四周看上去都差不多的野外可能隨時都會丟掉性命。


    當夜愈發深沉時,蘇蘇三人回到了營地,和守衛打過招呼後蘇蘇和兩人道謝,在回到簡易房的時候小六子的毛都炸了起來。


    喵嗚~~~


    軟糯的小聲音顯示著主人的慫,它麵前擺著三根鳥毛,這是偷吃罪證,也是它惹出麻煩的罪魁禍首。


    垂拉著腦袋,小六子聽著主人數落連耳朵都耷拉下來,蘇蘇看它這樣被氣的是哭笑不得。


    最後將它摟在懷裏好一頓蹂躪,對一隻才幾個月大的小貓蘇蘇還能有什麽辦法,隻能之後加強看守唄,也不能真的拿出去宰了燉了。


    小六子的毛再一次炸起來,它仰頭看自己的主人,總覺得自己主人剛剛想到了什麽對它不友好的詞。


    ................


    第二日一早,沒人知道蘇蘇丟貓的事情,隻是郭銘言偶爾看向蘇蘇的目光透著點不一樣,看的蘇蘇莫名其妙。


    趕路的日子是很枯燥的,每天憋在車子裏,四周一層不變的墨綠色幾乎是沒出雲海地界就已經看夠了。


    也就偶爾車子過不來的地方,所有人都必須下來走路的時候還能算有點意思。


    各種變異獸的攻擊也是不少的,甚至有幾次都非常凶險,隊伍中也出現了傷亡。


    離開避難區,死人就不是什麽稀奇事兒了,但凡敢出來的也都有這個覺悟,所以雖然有了傷亡,隊伍的氣氛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在行程五天之後,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將隊伍困在了一處高地進退不得。


    雨下的很大,密集雨滴打在人身上隱隱作痛,時不時還會出現冰雹或者雷電,陰沉的天色仿佛要塌了般讓一些膽小些的家屬時不時發出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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