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位眼裏含著感激的母親消失在拐角,少年湊過來輕聲道:“蘇蘇,你就不怕她生出別的心思嗎?”


    蘇蘇聳聳肩:“就幾個奶豆,我可以說是準備給我自己孩子的,雖然這東西少,但畢竟災變時代才兩年,沒過期的東西小心保存還是可以存世的。”


    “再說了,如果她有這個心思我看不出來,你還看不出來嗎,所以我放心得很。”


    說著蘇蘇還衝少年擠了擠眼睛,成功讓少年紅了臉。


    ..............


    這一夜十元失眠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裏始終都在回放蘇蘇之前說的話。


    ‘有你,我放心的很。’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少年心中如火燒一般。


    有羞澀和滿足,因為在蘇蘇心中,他是值得信任的。


    有內疚和心痛,也是因為在蘇蘇心中,他是值得信任的。


    我是值得信任的嗎?


    少年看著自己的手質問,如果不是他,蘇蘇現在仍舊會在港深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不需要到處奔波,不需要考慮安全的問題。


    甚至現在已經是名正言順的郭家少奶奶,如果不是發現了郭家在秘密準備婚禮,十元不會那麽幹脆得將人帶出來。


    將人帶出來十元從未後悔,從小到大,喜歡的東西需要自己去爭取這已經刻在了少年的骨子裏。


    可因為蘇蘇的一句話,他陷入深深恐懼之中。


    如果蘇蘇知道了真相會如何?這個問題之前少年從未想過。


    不是沒想到,而是不敢想,越是和蘇蘇相處久了,越是深陷進去十元越不敢想。


    每每午夜輾轉偶爾想到這個問題也會立刻熄滅掉,因為他怕,他不敢想那一天會是如何。


    今天,因為蘇蘇一句話少年再次失眠,一直到天空泛白仍舊沒有一絲睡意,歎息少年翻身起床,沒有驚動任何人少年離開了避難點。


    一大早,蘇蘇醒來後精神奕奕,吼猴腺液的作用讓她受益太多,坐到餐桌上蘇蘇看著明顯精神不濟的少年好奇問道:“十元,你昨晚睡得不好嗎?”


    少年微微一怔,隨後笑笑:“不是。”


    “別蒙我了,這倆黑眼圈都能當國寶了,說吧,有什麽心事我能幫到你嗎?”


    蘇蘇一邊唆著勺子,一邊大眼晶瑩的望著少年。


    蘇蘇的眼很大,水汪汪清澈當認真看著誰的時候,那大眼中滿滿的都是你。


    少年耳根都紅了,麵色因為羞澀讓原本因為徹夜未眠而顯得蒼白的臉氣色恢複許多。


    真相是不敢說的,少年隻能扯出個心情不好,天氣太熱的理由。


    蘇蘇認真看著十元,少年剔透純淨,從來都是乖乖模樣的他被蘇蘇當成了親弟弟一樣。


    如今她即將為人母,母愛泛濫是一定的,於是她認真的對十元說:“十元,如果你有什麽煩惱,或者什麽麻煩,都可以告訴我。”


    蘇蘇大眼裏滿是認真,十元和她對視了幾秒後同樣認真點頭。


    “好了,快點吃飯吧。”


    朱曉東敲了敲碗邊,將略有些煽情的氣氛攪和的瞬間消失無蹤。


    蘇蘇衝他比劃小拳頭:“你這個直男懂什麽,去忙活你的吧。”


    昨天江安福過來找朱曉東是讓他幫忙的,昨天過去商量了細節,今天才是真正忙碌的時候。


    蘇蘇當然不會參與,所以也沒問細節,隻知道最近幾天朱曉東會很忙碌,不過養胎中的蘇蘇表示朱曉東在這也是多個老媽子而已,少一個還耳根子清淨點。


    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朱曉東那張嘴真的讓人想分分鍾縫上。


    朱曉東一筷子敲在蘇蘇腦袋上,敲得蘇蘇捂著腦袋惡狠狠瞪她,可惜一張娃娃臉根本沒有氣勢,奶凶奶凶的,當然這個評價朱曉東可不敢跟蘇蘇說。


    小奶貓會炸毛的。


    普普通通的早晨,普普通通的早飯,普普通通的遛彎還有普普通通的一天。


    唯一不普通的是今天天氣太熱了,就算不用溫度計蘇蘇都知道絕對有四打頭了。


    不但熱還幹燥,除了趁著太陽沒升起多高時出去逛了一圈,蘇蘇一整天都恨不得悶在房間裏,與此同時用電運轉的電扇盡數安排。


    “好熱啊。”


    蘇蘇麵前倆風扇,不過雖然熱十元卻不允許蘇蘇將分檔調到最高檔,隻能用倆風扇吹一擋風解熱,蘇蘇恨不得將冰塊都覆蓋在身上。


    冰房間裏也有,就在風扇前麵的盆子裏放著,隻不過吹的不是蘇蘇,而是十元和周米。


    孕婦不可貪涼,這是除了蘇蘇以外所有人的認知,於是身為三態水的超強異能者,自己竟然不能用冰給自己降溫,蘇蘇表示她好慘啊,問題是還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蘇蘇,在堅持一段時間吧,估計會熱不了多久了。”


    少年聲音讓蘇蘇眼前一亮,她問:“怎麽說,有消息嗎?”


    十元點頭:“石樓有一名先知,是他遞出來的消息。”


    “先知?”蘇蘇瞪大眼睛,這個稱呼實在太玄幻了。


    少年笑笑:“其實就是能模糊感知未來的一個異能,好聽些叫先知罷了。”


    “那也很厲害了,那,那個先知有看到什麽嗎?”


    十元搖頭:“那名先知異能強度不高,他隻說看到了藍色,而通常時候藍色代表雨。”


    “要下雨了啊。”


    “估計是。”


    蘇蘇興奮了,這幹旱持續半年多了,不,好像不止半年,時間太長再加上人們對日期的感官模糊,讓時間也跟著模糊化,具體幾月幾號更是十個有九個半都說不出來。


    就是蘇蘇,如果不看一眼忠誠工作的表也記不清。


    失憶讓她對日期一點不敏感,其他人更是如此,於是少年嘴裏的‘一段時間’並沒有具體定數,但有個盼頭就是好的。


    “可算要下雨了,空氣幹的我都不敢撤了維護肌膚濕潤的霧氣。”


    蘇蘇抱怨,十元笑聽著,一隻花色混雜的貓兒從石屋外溜溜達達走進來,跳到少年腿上對著他喵嗚喵嗚的叫了好幾聲。


    蘇蘇不再說話,等貓兒不再叫之後她問:“怎麽了?”


    少年眼神有些冷:“上次的麻煩來了。”


    上次?麻煩?


    蘇蘇一頭霧水,一孕傻三年,蘇蘇早已經將一個月前的事忘得幹幹淨淨,自然也不記得那些已經交給江安福處置的劉家村人。


    經過少年講解蘇蘇才想起來,對方也是夠遲鈍的,都一個月了再來說事兒,這是真不怕他們這些個罪魁禍首跑了。


    “現在什麽情況?”


    蘇蘇問,對那些來找麻煩的人其實並不擔心。


    少年同樣沒表現出擔心,他道:“哲哥正在處理,小東哥不在家,估計就是因為這個才沒有告訴我們,是怕驚擾到你。”


    答案還沒出來,蘇蘇也隻能在家裏等著。


    外麵那麽熱,蘇蘇過去湊熱鬧是不可能的,劉老九還有那個叫周籌的就算死掉都不算無辜。


    當時情況是三方奪寶,石樓這邊本來占盡優勢,但是竟然被對方策反了。


    最後的勝利是石樓僥幸,如果不是周米貪吃跑了過去,當時正想著趕路的四個人絕對會和他們錯開,江安福到時候會怎麽樣還真不好說。


    不能出去詢問,那就隻有等一條路了,和平常一樣蘇蘇吃點小點心,陪周米折騰一下那看著就讓人腦仁兒生疼的純白拚圖,看少年擼貓,看小動物們嬉笑打成一團,睡午覺。


    這就是蘇蘇的日常,沒有生存壓力又是個懶散的孕婦,能保持住身材都是接著體質的關係,否則蘇蘇現在指定是隻小肥豬,可以隨時拉出去宰了吃肉那種。


    沒有讓蘇蘇等太久結果傳來,有柴哲力保,再加上死無對證劉家莊的人根本沒有切實證據證明什麽。


    當時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沒跑掉,所以劉家莊就算來興師問罪其實也是帶著試探的意思來的。


    都是在周邊討生活的,彼此是競爭關係,石樓突然多了口肉池,而他們那卻少了一隻精英狩獵隊伍,時間吻合利益巨大,說他們會沒有心思根本不可能。


    可惜沒有證據,又加上得到消息太晚又耽誤了時間,麵對石樓的死不認賬劉家莊的人隻能氣勢洶洶的來,灰頭土臉的走。


    “蘇蘇,那些人不會放棄,畢竟關乎到一口肉池,那東西在食物缺少的現在基本和命是劃等號的。”


    十元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嚴肅,雖然和他還帶著稚嫩的臉有些不搭,但蘇蘇卻沒有笑的想法。


    少年說的是事實,再想到昨天江安福火急火燎的找朱曉東,今天朱曉東又不見人影,可見對方是真有可能不甘心。


    肉池不能挪動,而肉池的位置又距離石樓較遠,如果是蘇蘇站在劉家莊那邊位置上都會覺得這裏麵事可為,別提那些為了口吃的就能拚命的家夥了。


    “朱曉東沒事吧。”


    蘇蘇有些擔心,實力強是一回事,但異能這種東西詭秘莫測,就算是再強大的異能都有可能被克製,萬一朱曉東運氣不好還真有可能會受傷。


    少年安慰蘇蘇:“放心,小東哥心裏有數。”


    得,他有數就行,至於蘇蘇自己還是睡午覺更現實一些。


    伸了個懶腰,蘇蘇道:“我去睡午覺了,有事要喊我哦。”


    少年點頭,目送蘇蘇進房間的他再看屋外時眼神嘲諷,劉家莊的人絕對不可能死心,他們不但不死心肉池那邊,還將自己人死去的債算在了他們頭上。


    柴澤的人論監視能力如何比得上少年寵物,在近距離竊聽之下,那些人的計劃盡數暴漏。


    少年的眼如一方深潭幽暗而冷肅,遙遙望著某個方向他呢喃:“想搞事嗎?那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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