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


    蘇蘇茫然,聽到外麵女人雖然高聲但充滿了誠意的聲音她更迷糊了。


    聽著不像是神經病啊,而且......誰的妻子?


    蘇蘇疑惑的表情和郭銘言飄過來的眼神讓朱曉東越發憤慨,他怒視郭大少:“看什麽,又不是我說的,那女人胡亂咧咧跟我有關係嗎。”


    郭大少移回目光,示意蘇蘇不要靠近後他緩步走向門口。


    門口女人仍舊沒放棄,正要再敲門就見門開了,不過開門的人變成了另一個。


    女人愣了愣,她剛想說話就聽郭大少開口:“你說是我們的鄰居?”


    郭銘言的嗓音有多好聽,隻有近距離接觸後才能知道,女子估計也是個音控,被郭大少的嗓音電了一下,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她微紅了臉,忙不迭點頭:“啊,我是那棟房頂開紅花房子的,我來,隻是想認識下新鄰居,沒別的意思......”


    話音越說越低,因為她發現對麵這帥哥比之前那個臉色極差的還不好溝通。


    那雙眸子帶著壓力讓她想好的話都說不下去了,聲音減低,一股子推意如潮水般湧上她的心頭。


    “這個,要是不方便我就先走了,都是鄰居,要是有什麽事可以說一聲,那個......拜拜。”


    女子落荒而逃,剛跑幾步就聽身後淡淡傳來幾個字,那給人很大壓力的帥哥道:“我妻子舟車勞頓,暫時不會見客。”


    “哦哦哦。”下意識回應著,女子跑的更快了。


    完了,烏龍了,本想友善的認識下新鄰居,結果竟然弄錯了稱呼,可真丟人,啊啊啊!


    女子連背影都帶著羞憤的跑回了自己的房子,郭銘言眯著眼看她,直到人消失在房子裏他才緩緩關上門。


    蘇蘇湊過來,之前的談話她聽到了,對這個他們剛住進來就來說認識的鄰居,蘇蘇還是挺好奇的。


    “我覺得她沒惡意。”


    蘇蘇道,懷孕後雖然她腦子經常不夠用,但直覺卻很準,蘇蘇並沒有在那個自稱鄰居的女子身上感受到惡意。


    郭銘言點頭:“確實沒有惡意,但蘇蘇,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就算沒有惡意也沒必要理。”


    “哦。”


    蘇蘇有些遺憾,她還是很喜歡交朋友的,嗯,沒有惡意的朋友。


    朱曉東在邊上沒有吭聲,他在跟自己生悶氣。


    “蘇蘇,你先去整理吧,不要動重的東西,重的留給我。”


    郭銘言溫柔的對蘇蘇道,蘇蘇歪著頭一臉疑惑,然後就見郭大少摟著朱曉東的肩膀進去他的房間了。


    蘇蘇:???


    蘇蘇有一點好就是不會刨根問底,換個說法就是心大,雖然奇怪郭銘言要對朱曉東說什麽,但卻沒什麽好奇心。


    鄰居走了,她雖然遺憾卻沒多想什麽,回去她和郭銘言的房間,蘇蘇開始全心全意的裝飾起自己的房間。


    漂亮花卉來一盆,嗯,當然是假花,真的蘇蘇變不出來。


    柔軟的床墊、被褥,還有上麵畫著自己喜歡圖案的床單被罩,想收拾的地方很多,原本的房間隻有個簡單的木製床板,剩下的連個椅子都沒有。


    不過在號稱多啦的蘇蘇麵前,什麽都不是問題,用異能放置也不需要蘇蘇自己去搬,很快房間大變樣,在最後準備好窗簾之後,房間變得既溫馨又精致,還帶著淡淡的花香。


    “這個牌子的空氣清新劑就是好聞。”


    蘇蘇滿意點頭,然後就聽見窗戶那邊有人敲。


    “誰?”


    蘇蘇警惕起來,沒有靠近窗戶她幾步來到房門位置。


    窗簾還沒有掛起來,再加上窗外的人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在蘇蘇出聲之後她就大大方方的站在了窗戶外麵。


    “嗨。”


    身穿細藤蔓編織的衣服,說話少婦看上去潑辣又爽利。


    她眉眼彎彎的對蘇蘇擺手,說:“你好,我是住你左邊那棟屋子的,來看看新鄰居,不知道你歡不歡迎。”


    蘇蘇已經抓在門把上的手停在原地,她詫異看著這笑容燦爛的少婦,之前那個自稱鄰居,也真是鄰居,然後這又冒出來個鄰居,看樣子也真是鄰居,這好奇怪啊。


    感知中蘇蘇沒發現對方有惡意,朱曉東和郭銘言就在隔壁,蘇蘇也不覺得有人能在這裏傷害到自己。


    好奇心上來,蘇蘇問:“你好,我很好奇,為什麽你們都這麽願意拜訪鄰居,難道災變時代不是人人自危的嗎?”


    蘇蘇沒拐彎,也沒必要,很直白的問出來蘇蘇也沒靠近,就這麽隔著四五米的距離和窗戶與對方說話。


    少婦沒有生氣,她視線在蘇蘇的房間裏轉一圈,眼裏是毫不掩飾的羨慕,聽到蘇蘇的話她笑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你,我想拜訪的人會很多。”


    蘇蘇愣住:“你們認識我?”


    “不認識。”


    “那為什麽會說拜訪我的人多,明明我們彼此都不認識。”


    少婦收回打量房間的視線,看向蘇蘇,那視線從蘇蘇的臉上一路下滑,最終落在蘇蘇隆起的肚子上。


    眼裏的羨慕越發濃重,也仿佛有著不一樣的意義,少婦爽朗的聲音中透著少許低落,她道:“我也不瞞你,其實,我們都想看看新生命。”


    “新生命?”蘇蘇低頭,她的手自然攏在肚子一側護著已經不小的肚子,這是一個準母親下意識的行為。


    少婦點頭:“沒錯,你不了解我們避難區,這裏......”


    少婦眼神黯然,就這麽站在窗戶外,她給蘇蘇講述了一個悲傷的故事。


    這個避難區現在沒有名字,但不代表以前就沒有名字,以前的名字雖說不好聽但也是讓這裏的人有歸屬感,因為這裏原本有個小鎮,可惜在災變時代來臨之後毀在了灰燼雨中。


    故土難離的人們在原地建起了新的避難區,這裏的日子雖然不好過,但因為沒什麽大型或者有攻擊型的異化動物種群在附近,人們心中仍舊滿是希望。


    然後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年、兩年!


    剛開始人們還沒什麽感覺,可隨著時間推移人們逐漸發現了不對勁。


    避難區中很久沒有新生命降臨了,年紀最小的一歲半,也就是誰,往上數的一年半時間,整個避難區沒有一個新生命誕生。


    剛開始人們以為是生活壓力讓人們對繁衍沒有興致,不過因為都是老鄰居,彼此間就算不熟悉隻要多拐幾個人也都是熟人。


    彼此打聽後得到個讓人臉紅的結論。


    災變時代哪裏來的其他娛樂,睡覺前夫妻間的那個算是人們所剩不多的娛樂之一,再加上災變時代某些小袋子沒了,也沒有藥物,長達一年半的時間,不可能每一對夫妻和有情人都會避開成功。


    一個足有七八萬居民在的避難區,一年沒成功一個?就算為了生存一些人甘願將自己變成半人半鬼的異植寄生者,那覺醒者和普通人也不該有問題。


    意識到這一點的人們開始恐慌,然後越發努力想要證明自己錯了,隻是又半年過去仍舊沒有一個新生命出現,人們開始絕望,亦開始尋找原因。


    如今兩年多過去,避難區沒有了希望亦沒有了名字,原因他們找到了,就是避難區外那些除之不盡、鏟其不覺的小花美杜莎,而且這影響也不是終身的。


    避難區中有人受不了離開去了其他沒有美杜莎存在的避難區,沒過多久就傳來好消息,那麽,還留在這裏的人就要麵對艱難選擇。


    留下,或者離開。


    離開?哪裏有那麽容易,不說他們這幾萬人為建設避難區花了多少心血,就是這麽多人去他處的安置就成了問題。


    沒有哪個避難區有實力一下子安置這麽多人,人多就多了許多張吃飯的嘴,對原本的避難區而言這就是幾萬個競爭者,會被接受才怪。


    於是知道了消息的避難區開始排斥他們避難區的人,說是比如蛇蠍都不為過,至於說消滅美杜莎這個毒源......


    以為他們沒試過嗎?他們甚至放過一把火將周圍所有看見的美杜莎都燒掉、刨根、挫骨揚灰。


    可是隻需要十天八天那草就又一簇簇的長出來,這叫美杜莎的草還有個外號叫黏皮糖,但凡被它生長過的土地就無法杜絕,如果不是它還算挑土,隻在方圓幾十公裏的範圍生長,人類沒毀在災變時代的意外中,反而會毀在這不起眼的小草手裏。


    這草有極強的避孕作用,但經過這兩年多的繁複驗證,又不是持續性和會傷害到已經受孕的母體,無名避難區的人如果想要自己的孩子,隻需要離開這裏待上倆月就能恢複生育能力,在成功孕育後再回來就沒關係了。


    可美杜莎聲名在外,周邊避難區如瘟疫般防著無名避難區的人,在這種情況下,蘇蘇這個孕婦大搖大擺的進入無名避難區,會引起無數人的關注也就成了必然。


    惡意談不上惡意,但羨慕和渴望卻是實實在在。


    “如果真想要自己的孩子,你們可以偽裝去別的避難區啊,這裏這麽多人,他們也不可能都認識和防備的住。”


    蘇蘇察覺到少婦的失落和落在自己肚子上那目光中的羨慕,再加上真的沒有感受到惡意,她忍不住說道。


    少婦苦笑:“哪有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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