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眼的人走了,目前郭銘言還不想和這個避難區的高層交惡,擊殺更沒必要。


    這個避難區已經形成了自己的規則,就算沒有吳野和宋喆還會有張三李四,一個避難區總會有管理或者說統禦層,換了人,那人卻未必有吳野和宋喆的實力。


    他們是很自私,但卻擁有保護這個避難區大部分時候不會覆滅的本事,至於屈文瑞......


    房車前,屈文瑞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他穿的夠多了,可是麵對朱曉東戲謔又興致盎然的目光他不能不怕。


    為什麽獨獨留下自己啊,他也沒做什麽啊,之前擄人的是宋喆,策劃這一切的是吳野,他什麽都沒做啊,為什麽要單獨留下我啊!


    屈文瑞內心哀嚎,從來都是享受當老鷹樂趣的他今天當了一回兔子,還是一隻無辜被牽連的可憐兔子。


    又哆嗦一下,屈文瑞從沒覺得晚上這麽冷,朱曉東仍舊饒有興致的研究麵前這個發型非主流的青年,甚至饒有興致的將他略油膩的劉海撥開,望進那雙與常人不同、似乎是異瞳的眼睛裏。


    “行了,別玩了,把人帶進來。”


    房車頂一個聲音想起,光是這個聲音就讓人有種被凜冬紮心的感覺,太冷了,屈文瑞再次打了個冷顫。


    好在麵前的人好似畏懼那個聲音的主人,聳聳肩伸手過來,屈文瑞發現自己不能動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拎起來,然後一步步向著房車靠近。


    在走的過程中,四周原本明亮又不刺眼的光開始熄滅,房車頂上看熱鬧的人也丟掉瓜子皮抱怨著回去車裏,似乎是嫌棄戲不好看,屈文瑞都要哭了。


    特麽他還要說聲對不起唄,對不起沒讓你們看到好戲,這特麽都什麽事兒啊,屈文瑞很憋屈,甚至有種想不管不顧爆發好發泄出內心憋屈的衝動。


    衝動終究隻是衝動,在朱曉東不經意間掃過眼神後屈文瑞乖乖壓死內心作死的想法,憋屈的被拎著往房車走過去,他不能動,身體中的異能也是被壓製狀態,整個過程他們三兄弟過來就是來打醬油的,連點正式的反抗都沒有。


    沒有反抗,倆嚇跑了,一個被拎著走,屈文瑞再一次委屈湧上心頭,特麽的,從小到大,現在的他是這輩子最委屈的時刻了。


    距離並不長,屈文瑞卻仿佛這樣被拎著走了十年八年,好不容易進入到房車中,迎麵撲來的熱浪並不能融化他心裏鬱悶與畏懼混合的寒冰。


    一名少年抱著個睡熟的小娃娃從那邊走過,似乎是有著感應般屈文瑞和十元同時抬頭看向對方。


    屈文瑞的感覺是心悸,而十元的感覺則是有些驚訝,似乎彼此是相似的,但又有很大的不同,壓力是沒有的,隻是,難免的十元多往這邊看了幾眼。


    屈文瑞並不能準確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麽感覺,但他本能覺得路過那少年沒表麵上那麽無害,甚至有讓他想轉身就跑的衝動。


    特麽的,這房車裏都有著什麽怪物啊,別說那少年了,他甚至在那個還吐著奶泡泡的小嬰兒身上都感覺到了危險氣息,糙,屈文瑞幾乎要哭了,他是多想不開要為了幾輛中看不中用的房車招惹這些怪物啊。


    拎著幾乎將自己縮成蝦米的屈文瑞,朱曉東快步來到蘇蘇所在的房間,郭銘言在這裏等著,門開,朱曉東笑嗬嗬的和裏麵的人打招呼,而屈文瑞在進入房間瞬間就覺得自己掉入地獄。


    好......好恐怖。


    那個坐在床邊的男人他見過,之前車隊進入避難區的時候他就遠遠看過不止一次,但那些時候他並沒有在那人身上感覺到危險,甚至發自靈魂的覺得那是個溫和的人,是個是個一輩子都沒有發過脾氣的老好人。


    現在屈文瑞知道自己錯了,老好人?這特麽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吧。


    屈文瑞驚駭,一直觀察他的朱曉東有些驚訝:“你察覺到了?”


    朱曉東的話讓屈文瑞一哆嗦,有些莫名的看向已經將他仍在地上的恐怖人形怪獸。


    朱曉東態度好的不得了,始終都是笑嘻嘻的似乎沒什麽危害的樣子,注意到屈文瑞看過來的眼力有恐懼的同時也有疑惑,好心解釋:


    “你看出來那家夥氣質不一樣了?”


    屈文瑞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但他真的很好奇,為什麽一個人的氣質能變化的這麽大,他很自信自己通常情況下並不會出錯,但對這房車裏的人,他好像就沒有一次是對的。


    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讓屈文瑞暫時忘記了害怕,他點點頭,藏在劉海下眸子裏的是‘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的瘋狂。


    朱曉東倒是挺同情他,這家夥明顯被郭大少的分身給弄迷糊了。


    想到之後還要有‘求’這個家夥,朱曉東於是解釋道:“其實很簡單,你白天見過的,還有之前喊話的那個都是他的分身,擁有自我靈魂的真實分身,你看不穿很正常。”


    屈文瑞瞳孔緊縮,靈魂真實分身?還有這麽逆天的東西嗎,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屈文瑞就算是再覺得自己是做夢也是不得不承認了。


    苦笑,懟上這麽隻擁有這麽多變態的車隊,他和那倆塑料兄弟也算是自討苦吃了。


    這麽想,屈文瑞也倒是認命了,頹然坐在地上他茫然的看看朱曉東又看看仍舊床邊坐著沒有動的郭大少,不知道這些人刻意留下自己到底要做什麽。


    報複自己等人的貪婪?明顯不是,如果是,自己和吳野、宋喆的小命早就丟沒了。


    對方似乎並沒興趣長發自己等人的貪婪,更像是故意將自己放進來,然後再抓住自己......


    這樣想了之後,屈文瑞感覺自己更委屈了。


    屈文瑞的委屈太明顯,朱曉東就是沒怎麽關注他都察覺到了,聳聳肩,誰讓這些家夥自不量力,還有著讓郭大少惦記的能力呢,算自己倒黴吧。


    擺擺手,朱曉東去邊上沙發看熱鬧了,而直到這個時候,郭銘言才將注意力轉移到癱坐在地上的屈文瑞身上。


    “屈文瑞?”


    雖然是疑問句,郭銘言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波動。


    屈文瑞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從郭銘言身上他感覺到了這個晚上感覺到的最大的壓力。


    強忍著牙齒打顫的衝動,屈文瑞低下頭:“是。”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殺你,帶你來隻是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屈文瑞再一哆嗦,估計他這輩子最不堪最膽小的也是現在了,對麵那人身姿挺拔氣質高然,但不知為何就是讓他緊張,都無法自我緩解的那種。


    深吸一口氣,屈文瑞雖然自傲自狂還貪婪自認不是什麽好人,但也是有股子氣的。


    強壓下心中驚悸,他道:“今日是曙光避難區有愧於各位,如果能做到的,我屈文瑞一定盡力,不過,我希望你們能留我一命。”


    沒說理由,也沒有繼續懇求,屈文瑞感覺這一刻的自己幾乎散發著聖者的光。


    當然,說的話再硬氣點就更完美了。


    郭銘言訝異的看了屈文瑞一眼,倒是沒想到青年在這時候竟然也會爆發出骨氣,雖然人人都能看出他沒有底氣就是了。


    沒有多說什麽,郭銘言側身露出床上躺著的蘇蘇,蘇蘇仍舊安靜的躺在那裏,小臉蒼白呼吸勻稱,如同睡著了一樣聲息微弱。


    屈文瑞之前是真沒發現床上還躺著一個人,一來是緊張,二來,蘇蘇在他的感知裏存在感非常弱,近乎不存在的人突然出現倒是下了屈文瑞一跳。


    “這是!”


    屈文瑞瞪大了眼,眼裏的驚異就是劉海都無法完全遮擋。


    朱曉東和郭銘言時刻都在觀察屈文瑞的表現,看到他如此隱蔽的碰了下眼神,朱曉東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問他:“你察覺到什麽。”


    屈文瑞身子一顫,仿佛被嚇了一下一樣。


    麵對朱曉東笑嘻嘻的眼,屈文瑞扯了扯嘴角:“暫時......暫時沒察覺到什麽。”


    屈文瑞知道自己被誑過來要做什麽了,對麵這些人明顯目標明確啊,隻是屈文瑞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進入了這些大佬的視線,照例說他還是很低調的。


    朱曉東仿佛察覺了他的想法,衝一個方向招招手,瑟縮的趙闖就走了出來,屈文瑞疑惑的看著趙闖,因為趙闖的小心翼翼,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原本是自己避難區的人。


    趙闖現在心中嗶了狗了,為什麽這個時候要讓自己出來,難道那位朱少不知道這樣會給自己拉多少仇恨嗎,可人在屋簷下,他就算再不情願這個時候也必須走出來,並揭露自己的身份。


    “屈區長。”趙闖硬著頭皮喊了一聲,屈文瑞一皺眉卻很快紓解,這裏可不是他的底盤,還輪不到他擺什麽譜。


    不過一句話,屈文瑞就知道趙闖的身份了,這是曙光避難區的人,與此同時,他也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落得如此,原來真的是有人告密的。


    擦!


    屈文瑞殺了麵前人的心都有了,雖說是自己等人貪婪,但如果不是這人碎嘴,這隻車隊也許根本就看不上自己這個小避難區,也就不會有現在這一幕。


    越想越恨,如果不是知道境遇,屈文瑞真的想將麵前的人撥皮抽骨。


    趙闖打了個寒顫,麵前癱軟在地似乎很不堪的人是曙光避難區鼎鼎大名的區長之一,也是最神秘和傳聞中最恐怖的,之前趙闖帶著人跑出去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如今硬著頭皮麵對,趙闖心中湧起一股股寒氣,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被帶到這裏來。


    這是最後一次驗證,驗證他說的話,如果他有隱瞞和欺騙,不說車隊的人不能饒了自己,就是曙光避難區的大佬也不會饒了自己吧。


    再加上曙光避難區和附近避難區的關係,就算僥幸逃脫他和他的人在周邊將會寸步難行,甚至會被發布通緝令都說不準。


    嗯,通緝令,而且是帶獎金的通緝令,在這個活著艱難的年月,身上帶著通緝將近那才叫叫天天不應。


    思維發散的趙闖瑟縮著心中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怨懟,上麵要發生的悲慘全都建立在他說謊的基礎上,問題是他沒有說謊,所以,即便被叫過來加仇恨值,隻要抱緊車隊這跟大腿,趙闖的心就有所安穩。


    於是,趙闖在屈文瑞的目光中停住了,這讓朱曉東滿意點頭,看來這個趙闖真的沒有騙他們。


    “屈文瑞,你靠近些,我需要你幫我檢查下我妻子的狀態,隻是檢查,希望你不要做出讓我誤會的事。”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郭銘言語氣沒什麽變化,但屈文瑞卻感覺到身上徹骨寒冷,有一瞬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好恐怖的氣勢,好恐怖的男人。


    麵對一個個強的跟怪物一樣的人,屈文瑞哪裏還敢做什麽,如果真敢,之前他就不會慫的連動手都沒有就被抓了。


    連試都不敢試,這個時候說做小動作那就更不敢了。


    盡量讓自己不要太瑟縮,屈文瑞緩緩站起身一步步向床的方向走去,越靠近越能察覺到床上女子的蒼白和虛弱,甚至床邊還擺著觀測生命數據的儀器,滴滴的心率聲讓他沒來由的越發緊張。


    之前為什麽沒聽見這聲音,這感覺簡直詭異到極點。


    吞了口口水,屈文瑞已經站在床邊,距離床上的女孩隻有一步之遙,那個‘朱少’靠了過來,那位郭少更是腳步都沒挪一下,被這樣兩個勢力恐怖的家夥盯著,屈文瑞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緊張,不過,知道自己如果沒用了之後會更慘,屈文瑞隻能約束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甚至,他還伸手將自己從來都遮在眼睛上的頭發給主動拉了起來。


    “給你。”


    一隻手伸過來,修長的指尖上掛著一根黑色的彈性發繩。


    屈文瑞手一哆嗦,這尼瑪太嚇人了,趕緊接過發繩並將自己的頭發和略長的頭發綁在一起,當沒有了劉海,屈文瑞那雙如同異瞳一樣的眸子就明明白白的擺在了所有人眼前。


    灰黑色的瞳孔是正常的瞳孔,而屈文瑞在那雙灰黑色之下還有一圈灰白色,顏色的差異讓這樣的瞳孔看上去既詭異又神秘,隻是因為那灰白色顏色的不詳,屈文瑞大部分時間都會將它們給遮擋起來。


    那麽沒辦法了,為了活命。


    心中這樣想著,屈文瑞動用眼睛的能力向著床上的女孩看去。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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