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方心悅的臉色收斂的很快,但蘇雪煙還是看到了方心悅的臉色變幻,頓時心裏有了猜測,有了一些肯定了。


    那石盤山,估計就和方心悅有關。


    昨天進城的那幾個,怕是也是石盤山的人。


    這方心悅,還真是。不過是十幾歲的女孩,居然這麽狠毒?居然和山賊勾結在一起?


    是這一次勾結的,還是一直都有勾結?


    是方心悅勾結的,還是整個方家勾結的?


    細思極恐,蘇雪煙也不知道具體到底是什麽情況。


    不過表麵上,蘇雪煙卻不動聲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伸手,拉下一支梅花,低頭聞了聞。


    笑道:“有了。”


    “故弄玄虛!”方心悅暗道,看蘇雪煙的樣子,也不像是知道什麽的樣子。若是知道,怕是蘇雪煙也沒有如此安靜的吧?


    不過蘇雪煙的樣子,在方心悅看來,那是十足的做作。


    看你能作出什麽樣的“詩詞”來!


    怕是狗屁不通吧!


    蘇雪煙卻不看方心悅,剛才看了方心悅,已經差不多確定了,方心悅絕對和石盤山有瓜葛,而且和她們上一次回去的路上的遭遇有關。


    蘇雪煙此刻內心十分的震驚,按道理說,方心悅喜歡江逸塵,如何會讓江逸塵處於那種危險的狀態中?


    難道,那些山賊殺了自己和兩位哥哥之後,還能放過江逸塵?


    不要開玩笑了,山賊哪裏會有那麽好心?


    此刻,蘇雪煙內心不平靜,就怕方心悅看到自己的表情,她轉過身,踏出一步,剛好是第十四步。


    同時,嘴裏說道:“梅雪爭春未肯降……”


    噗嗤!


    蘇雪煙剛說一句,方心悅就笑了出來。


    “這剛入冬不久呢,春天還有好久,你這詩詞!”


    蘇雪煙轉過身,此時她已經強行將自己的情緒按下。然後憤怒的對著方心悅,以此轉移自己之前的那種震驚。


    “方姑娘,你可懂得詩詞?不懂的話,要不要我跟你講講?”


    作詩麽,怎麽可能抓住一個一個的詞語?說的是景,爭的是春色,又不是春天。


    若是方心悅真要反駁,那才是不學無術了。


    她雖然自己不會作詩,但度數多年,這一點還是懂得的。


    “你繼續!”方心悅幾乎是咬碎了一口銀牙。但沒有辦法,隻能是看著蘇雪煙,讓她繼續作詩。


    不過就是一句而已!


    但其實,這一句,一句是意境極高了。這是一首好詩!


    比自己念得哪一首,也是絲毫不遜色。甚至還要超出不少了。


    而且,自己是念得古人的詩詞,蘇雪煙卻是自己做的。


    高下立判!


    雖然擔心,但方心悅也不得不堅持的聽下去。


    隻是內心,方心悅覺得,似乎整個人都不好了。


    蘇雪煙用憤怒,代替了之前的震驚。掩蓋了自己的情緒。


    再次踏出一步,說道:“騷人擱筆費評章。”


    這一次,方心悅是震驚的。


    如果說,第一句還能強硬的指摘幾句,因為這不是冬天。雖然有些丟臉,但到底還是能扯上點邊。


    這一句出來,可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方心悅沒話說,方心悅後麵的女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就連元寶都是一樣。


    “你,你們這樣看著我做什麽?”女使有些結巴的說道:“她說什麽騷人,這不是罵人的話麽?”


    方心悅都有些赫然了,她雖然想找麻煩。可這騷人,好吧,如果是下裏巴人,鄉巴佬不知道也就算了。自己一個書香門第的,還能不懂?


    自己的女使,就是自己的門麵啊!


    這臉丟大了!


    元寶卻抬起頭問道:“姐姐,姑娘,她笑什麽?騷人,狹義是指多愁善感的詩人。另外屈原作了《離騷》,所以稱呼屈原為騷人麽?”


    蘇雪煙在家的時候,經常會給大家講故事。


    離騷沒有講,沒有什麽趣味性,纖巧她們聽不進去。


    但,屈原的故事卻是講過的。蘇雪煙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元寶居然記住了這個典故。


    之前,蘇雪煙也是將騷人當做笑話講的。


    如今,元寶在這裏說出來,就大大地漲了蘇雪煙的麵子。


    而相對的,對麵的女使,卻是拉了方心悅的麵子。


    有什麽樣的姑娘,才有很麽樣的女使。


    反過來,這低俗的女使,也就配上低俗的姑娘!


    方心悅臉色難看的看了一眼那女使,那女使立刻就是臉色蒼白。


    她原本是想再姑娘麵前露臉的,她是不懂詩詞,可騷人,怎麽會是這樣的解釋?


    不是風騷麽?


    女使還在想,這蘇雪煙做詩詞,都寫風騷,那不就是花樓楚館麽?這樣不檢點的人,還有臉麵去東京城?


    這樣一來,姑娘的目的不就達到麽?


    誰知道騷人不是風騷,而是一位詩人?


    還有,你身邊的小鬼為什麽知道?


    這太詭異了!


    方心悅的表情,讓女使打了個冷戰,但沒辦法,差點就站不穩了。


    還是旁邊綠珠扶了一把,才沒有倒下。


    方心悅又遷怒於綠珠,狠狠地瞪了一眼綠珠。她要倒,你讓她倒下就是,真是丟人。


    綠珠也是委屈,姑娘身邊的女使倒地,丟人的難道不是姑娘麽?


    我這是為了姑娘著想啊,姑娘還不體諒一下?


    果然是難伺候的很啊!


    心裏怨恨了一句,小心的看了一眼方心悅,眼睛裏的怨恨一閃而逝。


    隨後,綠珠就收起了表情。


    卻不知道,她的表情,落在了被自己扶著的這個女使的眼裏。


    方心悅無顏再開口,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蘇雪煙。


    心裏不知道怎麽罵了,但表麵上,卻絲毫都不敢表現出來。


    “隻能期望,後麵的詩句跟不上,或者是牛頭不對馬嘴,或者是意境大跌了。”


    方心悅想著,這麽一首好詩,她如何都不相信,這是蘇雪煙做的。


    她何德何能,不過是一個小官庶女,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憑什麽啊!


    我一個館閣之臣的後輩,居然比不過一個鄉巴佬!


    憑什麽!


    蘇雪煙卻不管她,再次踏出一步,看著地麵上,已經積累了一層薄薄的冬雪,說道:“梅須遜雪三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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