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沒有喝酒,時間不長,嶽東平和季玉英兩口子收拾餐桌和廚房,嶽秀清拉著金雲飛回到客廳。


    哎,知道為什麽有這一關嗎?嶽秀清小聲的問。


    不知道,我正等你解惑呢。金雲飛說。


    這是因為,我什麽都不會,也因為我什麽都不會,所以我至今才嫁出去。我爸我媽怕我嫁出去後餓著,所以要考驗你。


    噢,這是要我當家庭婦男啊。


    哧哧,這還不夠,你不僅要會做,而且還要能做,能承包一切家務。


    唉,原來我娶了個花瓶啊。


    差不多,但悔之已晚,哧哧……


    喂,你爸媽會同意嗎?


    把嗎字去掉,我估計呀,有人娶我,我爸媽正偷著樂呢。


    還真是這樣,嶽東平和季玉英兩口子,平靜的同意了大女兒的婚事,有祝福,但並不熱情。


    還算不錯,符合金雲飛的預期,嶽父嶽母已經默認了他這個女婿。


    而且嶽父嶽母還很知趣,在客廳看了會電視,就主動的去了自己的臥室。


    嶽秀清瞅著爸媽的背影消失,便衝著金雲飛豎了豎大拇指,再把自己挪到金雲飛身邊。


    金雲飛急忙往旁邊挪了挪,他怕靠得太近,被嶽父嶽母看見。


    嶽秀清噗的一笑,起身關了電視,再拉著金雲飛,輕手輕腳地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金雲飛低聲地問:秀清,這樣好嗎?


    這樣不好嗎?嶽秀清反問。


    金雲飛縮手縮腳,不敢動手,嶽秀清關了電燈,金雲飛還是沒有動手。


    過了一會,嶽秀清重新打開電燈,白了金雲飛一眼,撅著嘴坐到了床邊。


    金雲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往床上坐,卻坐到了凳子上。


    哎,大飛,我有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


    什麽問題?直接說問題。


    你說你相親上百次,就沒有與人家接觸過嗎?


    接觸?什麽接觸?


    明知故問,接觸就是接觸唄。


    金雲飛撓著後腦勺,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嘿嘿,有五個有過接觸。


    嶽秀清立即來了興趣:說說,說出來讓我聽聽。


    還是,還是不說了吧。


    說,必須說,非說不可。


    金雲飛說:其中兩個,我們約過一起看電影,就是鄉下的露天電影,看電影的時候,我們拉過手,但也僅僅是拉過手。


    繼續說。


    還有一個,她來過我家,我騎自行車送她,這也算是接觸吧。


    還有呢?


    還有一個,我們也曾一起看過露天電影,結果太擁擠,把她擠得腿崴了,是我背著她把她送回家的。


    還有嗎?


    還有就是那個,那個在你之前的陸小雅,她還主動跑到我家住了一個晚上。也就是在那個晚上,我牽著她的手,在稻田裏轉了一圈,說了不少話,甚至還談到了結婚的事。結果第二天,她爸帶了五六十個人,開著機動船把她給搶回去了。


    嶽秀清哧哧的笑了一陣。


    嶽姐,你不要隻顧著笑,也說說你的事麽。


    嶽秀清說:和你一樣,我談過戀愛,進展的程度也與你一樣,就拉過手,和看過電影。


    金雲飛說:具體說說,就是舉例說明。


    嶽秀清說:第一個,是高中的同學,也就是一起上學放學,遞個紙條什麽的,他考上大學,我沒考上大學,我們就從此沒有任何聯係了。


    第二個,是我媽同事的兒子,他是軍人,我們沒見過麵,隻見過照片,我們經常通信,就在他要回家探親前夕,他犧牲在了戰場上。


    第三個,也是我媽同事的兒子,隻見過三次麵,不到一個月,我發現他早有別的女孩,我們肯定就散了。


    第四個,是我親戚介紹的,是黃延縣人,在銀行上班。我們見過幾次麵,也常通信和打電話,我們大約持續了半年吧。後來他賭博,挪用公款賭博,被查後坐了牢,我們當然就不能再繼續了。


    第五個,也是你之前的最後一個,是在兩年前。那是我父親的朋友介紹的,在縣發電廠工作,是個工程師。他不是咱們這裏人,是外省人,當時二十七歲。我們認識才兩個月左右,我覺得他人不錯,就同意把婚事定下來。可沒想到,他提出一個要求,就是隨他調到他老家去工作,我不願意,我爸我媽也不同意,於是這事也就沒了下文。從那以後,我心灰意冷,一直沒想這方麵的事,直到你的出現。


    金雲飛聽笑了。


    哎,你笑什麽?嶽秀清拿手捅了金雲飛一下。


    金雲飛說:這方麵咱倆差不多。我有數量,多達上百,你有質量,差得離譜。


    各道心酸,互訴衷腸,倒也是卿卿我我,相當和諧。


    不過,嶽秀清沒和金雲飛一起,她自己睡在妹妹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金雲飛睡過了頭,嶽秀清請了假也懶床。二人起床後,發現已是九點多鍾,父母已經出門上班。


    早餐兩份,擱在桌上,金雲飛一身輕鬆,知道嶽父嶽母已徹底的認可了他。早餐有點涼,金雲飛拿到廚房加熱,再拿出來,陪著嶽秀清,兩人把五個饅頭三碗稀飯四個雞蛋一掃而空。


    吃了早飯上街,金雲飛帶著嶽秀清去金店,花了三百多元,給嶽秀清買了金戒指、金耳環和金項鏈,算是定親禮物。


    嶽秀清說不要,她知道金家的實際情況,金雲飛說,這是他最高限度的定親禮物,除此以外,什麽都沒,嶽秀清這才收下。


    嶽秀清買了一塊上海牌手表,當作送給金雲飛的定親禮物,金雲飛也就第一次戴上了手表。


    接下來是辦婚禮的事。金雲飛的意思是不辦,以後再說。


    嶽秀清支持金雲飛,但也表態,要聽她爸她媽的意思。


    讓金雲飛沒有想到的是,嶽父嶽母以為,自已女兒嫁給金雲飛,是市民嫁給農民,覺得臉上無光,也主張暫不舉行婚禮,也決定以後再說。


    這正中金雲飛下懷,心裏偷著樂。


    回到衡豐街,金雲飛去找王九旦,交待王九旦,要把他自己住的房間修得好一些。


    王九旦手下有兩個木匠,金雲飛買了一些上好的木材,讓他們打一套家俱。


    農曆二月的時候,房子修好了,搬家的日子定在二月十八。


    擇日不如撞日,金雲飛決定,接嶽秀清進門的日子,就選在二月十九。


    可金雲飛沒有想到,二月十八搬家這天,鄭三寶她媽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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