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以為金雲飛會去參加四弟的婚禮，晚飯時就沒叫他，結果金雲飛隻好跑到街對麵的小麵館，吃了一碗麵條，加兩瓶啤酒權當晚飯。
天已擦黑，比金雲飛以往遛彎的時間晚了兩個小時，金雲飛估計不會碰到幾個鄰居，便圍著廠區慢步起來。
繞了一圈半，正要繼續，金雲飛看到公司門口出來一個人。
不是別人，是二妹金曉霞。
金雲飛咦了一聲，“不會吧，你也沒去參加四弟的婚禮。”
“嘻嘻，怎麽可能呢？我是吃完喜酒後才回來的。”
“他們呢？都回來了？”
二妹挽住大哥的胳膊，拽著他繼續往前走，“他們都沒回來，他們都去鬧洞房了。我一想，大哥一個人在家很可憐，我就回來陪大哥了。”
“嗬嗬，我怎麽那麽不相信呢。”
“事實勝於雄辯嘛。”
“哼，無事獻殷勤，必定另有所圖。老五，你那套小伎倆，大哥早就領教過了。”
“嘻嘻，大哥不要汙蔑我，我能有什麽小伎倆呀。”
金雲飛笑道：“咱們兄弟姐妹八個，我麽，是你們的大哥。你大姐呢，我評價她是四個字，任勞任怨。你二哥呢，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因為他喜歡嚷嚷，多幹點活就覺得吃虧。你三哥呢，我叫他火藥，一點就著，幸虧現在是個軍人，有嚴格的紀律管著他。”
“說我，大哥我呢？”
“你三妹，天生的領導者，小時候我給他起過一個外號，管家婆，現在果然當公司領導，當得我都插不上手了。你四妹，小鳥依人，長得最漂亮，以前我叫她林黛玉，但其實很有主見，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得給她找個什麽樣的男人當老公。咱們這個四弟呢，天天掛在嘴上的話，什麽不科學太不科學，其實他自己最不科學，就是最不靠譜，一句話評價，就是長不大的孩子。”
“大哥，說我呢。”
“你麽，像一種動物，狗。”
“哎，我說大哥，你啥意思呀。”
“嗬嗬，聽我說嘛。你從小話不多，別人嘰嘰喳喳，你總是安安靜靜。但你從來沒吃過虧，走親戚吃客飯，過年過節有好吃的，扯布做新衣服，分零錢分零食……等等，你就從來沒吃過虧。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好像，好像是這樣的。”
“什麽好像，就是。不僅不吃虧，而且經常的多吃多占。因為你很會琢磨，琢磨什麽？琢磨如何多吃多占。後來我想，這也是優點，要是學好了，說不定將來能當個科學家。你看你看，你現在真成了科學家了。”
“什麽科學家，大哥，博士多得很。至於我，隻是正走在成為科學家的道路上。”
“我不管，反正在我心中，你和小雲都是科學家。”
“可是，大哥為什麽把我比作狗呢？”
金雲飛嗬嗬笑道：“因為不叫的狗最會咬人。老五你捫心自問，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二妹歪著腦袋想了想，“嘻嘻，有道理，有些道理。”
忽然，金雲飛哼了一聲。金曉霞不用看大哥的臉，就知道大哥想到了什麽，“大哥對我不滿意啊。”
“不是不滿意，而是非常非常的不滿意。”
“二妹願意聆聽大哥的批評。”
“唉，既成事實，批評能有啥用。我萬萬沒有想到，科學家也會瘋狂，玩起愛情來會這麽不可思議。二妹，你這方麵讓大哥失望。”
“嗯，接受批評。大哥，我能給你提個意見嗎？”
“當然可以。”
“大哥，我這次回來，發現大哥多了個毛病，就是愛嘮嘮叨叨了。我知道我錯了，我對婚姻不夠嚴肅認真，可大哥也沒必要老掛在嘴上吧。”
“哦，我嘮叨了嗎？”
“你老嘮叨了，你正在嘮叨。大哥，我說得對不對？”
“嗯……我批評得對，你的意見提得對。扯平了，扯平了啊。”
兄妹二人圍著廠區繞了一圈，回到公司門口，回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金雲飛坐在老板椅上，點上一支煙吸著，一邊喝著二妹遞來的一杯水。
“二妹，現在可以說事了吧？”
“什麽事？嘻嘻，我沒什麽事呀。”
“少來，你們幾個，哪怕一個眼神，我都能猜到是什麽事情。”
二妹拿過一把椅子，隔著大板台與大哥麵對麵而坐，“那就請大哥猜上一猜。”
“嗬嗬，我猜不著，也不想猜。因為你們科學家的心思和世界，不是我這個土包子能進去的。”
“這個回答很好。”二妹問道：“那麽，大哥知道我回國後，將去什麽地方工作嗎？”
金雲飛搖了搖頭，“不知道，也不敢問。”
“大哥，我和小雲兩個，現在是殊途同歸，從事的是一個領域的兩個研究方向。小雲將去北京，到中科院某研究所工作，我將去西北地區，從事衛星通訊方麵的工作。”
“打住，我大概知道你會去什麽單位了。”
“大哥，我去的地方比較艱苦，也不能經常回家。但我是國家培養的，也是公費出國留學，報效祖國，義不容辭。”
金雲飛道：“這還用說麽，大哥支持你，永遠支持你。”
金曉霞望著大哥問道：“但現在有個問題，我去報到前，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大哥，你應該能想到是什麽問題吧？”
金雲飛胖口而出，“你那個洋崽子。”
“你的外甥，洋外甥。”
“洋外甥，洋外甥。”金雲飛驚訝道：“二妹，你不會是……你不會是要把他留在家裏吧？”
“大哥說得真準。”二妹道：“確切的講，不是留在家裏，而是留給大哥你。”
“不行不行，你個臭丫頭，我寧願給你一千萬，也不願意幫你帶孩子。”
“非你莫屬，大哥，你是不二人選。”
“理由，說你的理由。”
“一，我不可能帶著孩子去那麽艱苦的地方工作。二，除了咱家，我找不出第二個地方安頓我兒子。三，交給咱媽，咱媽管不了。四，交給二哥或三哥，他們那裏條件不夠。五，現在小家夥最崇拜大哥，大哥一定能管住他。”
“別說了，二妹，你的理由夠充分的了。”
天已擦黑，比金雲飛以往遛彎的時間晚了兩個小時，金雲飛估計不會碰到幾個鄰居，便圍著廠區慢步起來。
繞了一圈半，正要繼續，金雲飛看到公司門口出來一個人。
不是別人，是二妹金曉霞。
金雲飛咦了一聲，“不會吧，你也沒去參加四弟的婚禮。”
“嘻嘻，怎麽可能呢？我是吃完喜酒後才回來的。”
“他們呢？都回來了？”
二妹挽住大哥的胳膊，拽著他繼續往前走，“他們都沒回來，他們都去鬧洞房了。我一想，大哥一個人在家很可憐，我就回來陪大哥了。”
“嗬嗬，我怎麽那麽不相信呢。”
“事實勝於雄辯嘛。”
“哼，無事獻殷勤，必定另有所圖。老五，你那套小伎倆，大哥早就領教過了。”
“嘻嘻，大哥不要汙蔑我，我能有什麽小伎倆呀。”
金雲飛笑道：“咱們兄弟姐妹八個，我麽，是你們的大哥。你大姐呢，我評價她是四個字，任勞任怨。你二哥呢，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因為他喜歡嚷嚷，多幹點活就覺得吃虧。你三哥呢，我叫他火藥，一點就著，幸虧現在是個軍人，有嚴格的紀律管著他。”
“說我，大哥我呢？”
“你三妹，天生的領導者，小時候我給他起過一個外號，管家婆，現在果然當公司領導，當得我都插不上手了。你四妹，小鳥依人，長得最漂亮，以前我叫她林黛玉，但其實很有主見，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得給她找個什麽樣的男人當老公。咱們這個四弟呢，天天掛在嘴上的話，什麽不科學太不科學，其實他自己最不科學，就是最不靠譜，一句話評價，就是長不大的孩子。”
“大哥，說我呢。”
“你麽，像一種動物，狗。”
“哎，我說大哥，你啥意思呀。”
“嗬嗬，聽我說嘛。你從小話不多，別人嘰嘰喳喳，你總是安安靜靜。但你從來沒吃過虧，走親戚吃客飯，過年過節有好吃的，扯布做新衣服，分零錢分零食……等等，你就從來沒吃過虧。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好像，好像是這樣的。”
“什麽好像，就是。不僅不吃虧，而且經常的多吃多占。因為你很會琢磨，琢磨什麽？琢磨如何多吃多占。後來我想，這也是優點，要是學好了，說不定將來能當個科學家。你看你看，你現在真成了科學家了。”
“什麽科學家，大哥，博士多得很。至於我，隻是正走在成為科學家的道路上。”
“我不管，反正在我心中，你和小雲都是科學家。”
“可是，大哥為什麽把我比作狗呢？”
金雲飛嗬嗬笑道：“因為不叫的狗最會咬人。老五你捫心自問，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二妹歪著腦袋想了想，“嘻嘻，有道理，有些道理。”
忽然，金雲飛哼了一聲。金曉霞不用看大哥的臉，就知道大哥想到了什麽，“大哥對我不滿意啊。”
“不是不滿意，而是非常非常的不滿意。”
“二妹願意聆聽大哥的批評。”
“唉，既成事實，批評能有啥用。我萬萬沒有想到，科學家也會瘋狂，玩起愛情來會這麽不可思議。二妹，你這方麵讓大哥失望。”
“嗯，接受批評。大哥，我能給你提個意見嗎？”
“當然可以。”
“大哥，我這次回來，發現大哥多了個毛病，就是愛嘮嘮叨叨了。我知道我錯了，我對婚姻不夠嚴肅認真，可大哥也沒必要老掛在嘴上吧。”
“哦，我嘮叨了嗎？”
“你老嘮叨了，你正在嘮叨。大哥，我說得對不對？”
“嗯……我批評得對，你的意見提得對。扯平了，扯平了啊。”
兄妹二人圍著廠區繞了一圈，回到公司門口，回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金雲飛坐在老板椅上，點上一支煙吸著，一邊喝著二妹遞來的一杯水。
“二妹，現在可以說事了吧？”
“什麽事？嘻嘻，我沒什麽事呀。”
“少來，你們幾個，哪怕一個眼神，我都能猜到是什麽事情。”
二妹拿過一把椅子，隔著大板台與大哥麵對麵而坐，“那就請大哥猜上一猜。”
“嗬嗬，我猜不著，也不想猜。因為你們科學家的心思和世界，不是我這個土包子能進去的。”
“這個回答很好。”二妹問道：“那麽，大哥知道我回國後，將去什麽地方工作嗎？”
金雲飛搖了搖頭，“不知道，也不敢問。”
“大哥，我和小雲兩個，現在是殊途同歸，從事的是一個領域的兩個研究方向。小雲將去北京，到中科院某研究所工作，我將去西北地區，從事衛星通訊方麵的工作。”
“打住，我大概知道你會去什麽單位了。”
“大哥，我去的地方比較艱苦，也不能經常回家。但我是國家培養的，也是公費出國留學，報效祖國，義不容辭。”
金雲飛道：“這還用說麽，大哥支持你，永遠支持你。”
金曉霞望著大哥問道：“但現在有個問題，我去報到前，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大哥，你應該能想到是什麽問題吧？”
金雲飛胖口而出，“你那個洋崽子。”
“你的外甥，洋外甥。”
“洋外甥，洋外甥。”金雲飛驚訝道：“二妹，你不會是……你不會是要把他留在家裏吧？”
“大哥說得真準。”二妹道：“確切的講，不是留在家裏，而是留給大哥你。”
“不行不行，你個臭丫頭，我寧願給你一千萬，也不願意幫你帶孩子。”
“非你莫屬，大哥，你是不二人選。”
“理由，說你的理由。”
“一，我不可能帶著孩子去那麽艱苦的地方工作。二，除了咱家，我找不出第二個地方安頓我兒子。三，交給咱媽，咱媽管不了。四，交給二哥或三哥，他們那裏條件不夠。五，現在小家夥最崇拜大哥，大哥一定能管住他。”
“別說了，二妹，你的理由夠充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