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抹了把眼淚,看到小尼姑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搖籃裏頭的嬰兒,知道她誤會了,忙解釋道:“這是我相公的孩子!”


    九兒這才點點頭:那就好,沒讓一個無辜的男子喜當爹。


    “他騙了你嗎?”九兒八卦心起,想聽故事。


    李芸垂淚,心中委屈一年了,一直都沒人能訴說,如今來了個尼姑,提起了傷心往事,李芸怎的能忍住,嗚咽地哭了許久,這才憤憤i地說道:“我跟那個畜生是一個村子裏的,從小一起玩到大,他爹娘死的早,沒人做飯沒人洗衣,我爹娘見他可憐,時不時地搭把手,我跟他經常在一起玩兒,所以……”


    時間長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我一直都對他有那個心思,一顆心放在他的身上,他對我也好,我們兩個人除了那件事,該幹的不該幹的都幹了!”說到這裏,李芸又羞又憤,掩麵痛哭:“我以為這輩子就他了,對他言聽計從,他說什麽就什麽,衣服都脫了,若不是還存著一點羞恥之心,這身子都要給他了!嗚嗚……”


    九兒:“……”這段話信息量太大,有些接受不了。


    這姑娘,膽子夠大的啊。沒成親就敢跟人脫衣服,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是沒腦子的。


    不過王生那家夥也沒本事啊,衣服都脫了,也沒成功,嘖嘖。


    “要不是我有羞恥心,最後一步,我這一輩子,就毀在他手上了!”李芸捂著臉,嗚咽地哭著,既為過去膽大的自己後怕,也為自己一顆真心錯付而悲傷。


    “那後來呢?”九兒見搖床的邊上搭著一塊布,遞了過去。


    李芸接過,擦了把眼淚,擤了把鼻涕,嗚咽地說道:“後來,他見我身子不給他,且斬釘截鐵的說一定要等到新婚之夜才給,他對我的態度就變了,以前甜言蜜語,後來冷冷淡淡,說我不愛他。然後就從搬到縣城裏頭去住,不回來了!”


    九兒默了默:“你沒錯,女孩子本就該矜持一些,男人不娶你,憑什麽把身子給他!”


    見小尼姑站在自己的這邊,李芸哭的更傷心了:“後來我左等右等,他都不回來,就忍不住了,跑到城裏去找他,誰知,他身邊竟然有了另外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我問他什麽關係,他隻說是買雜貨的客人,可是哪裏有客人,頭碰頭那麽親密地講話的,我跟他鬧,說我後悔了,隻要他回到我身邊,讓我立馬給身子他都可以……”


    九兒:“……”戀愛的女人都是豬!


    “可是他不要,說他已經對我沒有任何的感情了,讓我滾,還說我要是再糾纏,就讓我身敗名裂,說我死纏爛打,說我不要臉,說我水性楊花,嗚嗚……我一個姑娘家,如何能承受的了那麽多罵名,我該給他的都給他了,明明是兩情相悅,他卻說我不要臉硬纏著他……”


    九兒默:果然是個不要臉皮的男人,這長的有點姿色的男人都靠不住。


    九兒:“不要難過了,誰活一世,不碰見個渣男人啊!”


    李芸擦了把眼淚,淚眼朦朧地看了看對麵的小尼姑:“小師傅,你也碰到過渣男?”


    莫不是看破了紅塵,所以才選擇了遁入空門?


    九兒想了想,默默地點點頭:“算是吧!”


    李芸一聽,一直都憤憤不平的眼神立馬充滿了同情。


    這小尼姑這麽小的年紀就碰到過渣男,一時想不開,遁入空門,哪裏比的過她,如今有了美滿的姻緣,恩愛的丈夫,還有可愛的孩子,自己比這小師傅幸運多了!


    頓時,滿腹的委屈被熨的妥妥帖帖,看向九兒也是充滿了同情:“小師傅,同是天涯淪落人,就衝著你這句話,王生那畜生我若是見著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九兒認真地看著激動的雙頰泛光的李芸: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她四哥長的帥啊,不僅寨子裏頭,就連寨子外頭山下的那些姑娘家,哪一個看到四哥不芳心暗許,暗送秋波,隻是可惜了,雨打芭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九兒看到四哥身邊的女人像是衣服一樣一個接一個的換,每天最激動的事情就是跟七哥打賭,賭哪個姑娘會成為她的四嫂,隻是可惜了,到她死,她也沒賭贏。


    那人是她的四哥,就是她的身邊人,算不算遇到過渣男呢?


    不過,四哥雖然花心,但是人家不騙女孩子的身和心,個個姑娘都擺的妥妥帖帖的,沒一個姑娘上山來指著四哥鼻子罵四哥渣男啊!


    人家姑娘後來也都一個個嫁人妻,見到四哥也同樣是關係融洽,感慨自己沒福分做不了四哥枕邊人啊!


    跟王生比,四哥也算不得渣男吧?就是皮相太好了,招姑娘家喜歡吧!


    從李芸的口中套出了當時跟王生相好的第二個女人,九兒道了聲謝就打算離開,臨出門前,李芸叫住了她。


    “小師傅,王生是不是又勾搭姑娘了?”而且,尼姑能找上門,怕是勾搭上了尼姑了。


    九兒想了想,實話說道:“慈心庵丟了個尼姑,有人說見過她進王生的店鋪,所以,我們來問問王生。”


    果然。


    李芸聽完之後,一個踉蹌就往後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王生膽子越發的大了,勾搭些普通姑娘就算了,如今竟然敢勾搭菩薩的人!


    李芸站不住,扶著桌子才穩了穩心神,對九兒說道:“我已經許久沒見過他了,若是見到他,小師傅能不能替我帶句話?”


    九兒看向李芸。


    就聽到李芸自顧自地說道:“麻煩小師傅幫我問問,若是當年,我同意給他身子,他是不是就能一心一意地跟我過日子?”


    九兒默:“……”不是看出他是人渣了嘛?怎的還難忘舊情,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是豬。


    看了看裏裏外外打點的幹幹淨淨的屋子,再看看搖床裏頭的孩子,一派安靜祥和美滿和睦,九兒想不通,都過上這麽美滿的日子了,幹啥還惦念著那個渣男?


    吃著碗裏的還想著鍋裏的,難不成,這不是男人的通病,女人也有?


    九兒本想破口大罵幾句,想了想,這跟自己尼姑的身份不符合,沒辦法,誰讓她現在是尼姑呢?佛祖的座下弟子,她的任務就是教化世人,一心向善。


    她雙手合十,認真地對李芸說道:“施主,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此義理再生之身,阿彌陀佛。”


    意思她不是頂懂,跟著庵堂裏頭的尼姑念過幾回,好像是說人不能總想著過去,要往前看,用這話教化李芸,再合適不過了!


    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不能吃著碗裏的,還想著鍋裏的,不過意思深奧,也不知道李芸聽不聽的懂。


    轉身之前,就見李芸的身子僵住了,一臉的大徹大悟。


    九兒心想,被自己的這一番話給鎮住了吧,那就是聽懂了,不然不會是這個表情。


    李芸:小師傅,你這話啥意思?啥生啊死的,你咋知道我從前尋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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