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們沒鹽啊!”阿花吃烤兔子,應該也要鹽的吧,沒有鹽不好吃啊。


    也不知道,沒鹽的兔子是個啥味道!


    想什麽呢,像是有鹽味的兔子你吃過似得!


    “我有!”九兒從懷中掏出個紙包,那是她從廚房裏頭偷了點出來的。


    慈心庵就靠山,時不時就能撞見個野味什麽的,不帶點鹽出來犒勞自己,那怎麽能成呢!


    玉杏看到姑娘手中的細鹽,沒說話。


    九兒手裏頭舉著兔子,慢慢地翻動著,保證兔子不被旺盛的火苗燒到。


    被火燒了的兔子,味道就要差很多了。她如今完全是靠火燃燒的溫度來烤兔子的,這樣烤出來的兔子,油水還在,也不會太柴。


    翻一兩麵,放點細鹽,雖說沒有其它的調料,可九兒前輩子當土匪的時候烤過太多的兔子了,就算是隻有鹽,她也能把兔子肉烤成人間美味。


    待到肥厚的兔子被烤的渾身滋滋冒油的時候,濃重的香氣撲鼻而來惹得玉杏有些心不在焉了。她長這麽大,什麽時候聞過這種讓人恨不得淌口水的味兒啊!


    九兒並沒有停,依然翻烤著兔子,麻利的在兔子的身上抹著細鹽,一手舉兔子,一手抹鹽,動作嫻熟老練,本來一直都趴在九兒的阿花此刻也抬起了頭,兩隻烏溜溜的眼珠子如狼似虎地盯著九兒手中烤著的兔子。


    若是阿花能說話的話,怕是也要開口喊上一聲:“香死我這條狗了。”


    看到阿花和玉杏那恨不得撲上來的樣子,九兒輕哂。


    她的手藝在月亮寨那可是聞名的好,多少人吃過她烤的東西都讚不絕口,她就不相信了,哄一個小丫鬟連帶一條狗,會哄不好。


    好香啊!


    本就有些饑腸轆轆的肚子,待看到那隻已經烤的流油的肥兔子,更餓了。玉杏捂著肚子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這兔子肉是啥味道呢?


    來庵堂十年,連葷腥都沒吃過,也不知道前頭那五年吃沒吃過肉,不過就算是吃過,那個時候還小,也已經忘記了。


    吃肉的執念在腦子裏頭盤旋,玉杏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忙掐斷了自己的念想。


    不行不行,她是尼姑,不能吃葷。


    隻是,那撲鼻的香味,勾起了她肚子裏頭的饞蟲,她實在是想吃啊!


    她強咽了兩口口水:“姑娘,你烤這麽大兔子,是給阿花吃的嗎?”


    九兒撕下一條兔子腿給了阿花,阿花張嘴就咬,吃的那叫一個歡騰。


    緊接著又撕下一條腿,遞到玉杏麵前,挑眉:“吃!”


    玉杏看看兔子腿,看看姑娘,眼睛瞪的比銅陵還大。


    “姑娘,我……我們是尼姑。”吃葷佛祖會怪罪的。


    九兒見她不接,抓起手中的兔子撕咬了一大口,嚼了兩下吞進了肚子裏。那大口吃肉的模樣,嚇的玉杏臉都白了。


    “姑娘,姑娘……”我們是尼姑啊,尼姑是不能吃肉的。


    九兒吞下口中的肉,還是將手中的兔子肉遞到玉杏的麵前:“吃吧,隻要心中有佛,吃肉喝酒也是可以的,佛祖是不會怪罪我們的。”


    “可是……可是我們是尼姑。”玉杏說來說去隻記得這句話了。


    “我們又沒剃度,算什麽尼姑?我們頂多算是兩個俗家弟子。咱·們兩個俗家弟子都十年吃齋念佛,如此虔誠,一定會理解我們的。”九兒又咬了一口肉,兔子好肥,一咬下去就一口的油,雖然隻有鹽巴,可是味道簡直是太好了。


    阿花三下兩下就把一條腿給吃了,然後看著九兒,烏溜溜的眼珠子看著她。


    九兒知道阿花吃的多,在芙蓉巷就聽人說了,一餐要吃一盤肉的阿花,這一條兔子腿怎麽夠,索性將半邊兔子給扒拉了下來,給了阿花:“來,吃。”


    阿花兩眼放光,專心對付兔子肉去了。


    九兒歎了口氣:“你主子也真是殘忍的,半個月不讓你吃肉……”果真是夠狠。


    不過,你座斷了你主子的兩根肋骨,你也不是省油的燈!


    玉杏還舉著自己手裏頭的兔子腿愣神,到最後,終究是美味戰勝了理智,她張嘴,咬了一口。


    十年沒吃過肉的玉杏,在嚐了一口之後,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圓滿了。


    “姑娘,肉……肉,這是肉!”玉杏幾乎要喜極而泣,她長這麽大,頭一回吃肉啊,這肉鮮美滑嫩,比饅頭比齋飯還吃一千倍一萬倍。


    “好吃吧?”看到玉杏那激動興奮的模樣,九兒眯著眼睛笑了笑,她瘦弱,五官卻立體,她笑起來,眉眼更顯張揚懶雋:“跟著我,我一輩子都讓你有肉吃。”


    玉杏的笑意漸漸地淡了下去,她看著姑娘,欲言又止。


    九兒:“怎麽了?”


    玉杏思慮再三,終究開了口:“姑娘,你忘記了嘛?若是今年上京再不來人接我們回去的話,過完年,我們……就要在慈心庵剃度,落發為尼了。”


    到時候就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尼姑了。


    玉杏神色悲傷,九兒卻滿不在乎。


    她輕哂:“那就在成為尼姑之前好好的吃肉吧。”


    阿花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個沉重的話題,也抬起頭來仔細地看著九兒,那烏溜溜的眼珠子,似乎想要說什麽。


    玉杏擔憂,可是看姑娘的神色卻全然不放在心上一般。她也隻好安心地吃肉,怕什麽,就算是當尼姑,自己這一輩子也要好生地伺候姑娘。


    九兒並不知道玉杏已經打定了主意要一輩子當尼姑了,她在想:那個上京陸家,究竟是個什麽來頭。


    以前當土匪的時候,最喜歡打探朝堂事情的,就當屬四哥了。上京每家人是個什麽情況,四哥最清楚,若是四哥還在的話,那就好了。


    吃好了兔子肉,二人收拾一下,提著洗好的衣服回了慈心庵。


    剛晾曬好衣裳,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就兩桶衣裳?還有呢?”


    二人沒防備身後還站著人,九兒還好,可是玉杏,卻被嚇的當場跳了起來。


    她口裏好像還有肉味,也不知道清覺會不會聞出來。想到這裏,玉杏緊緊地閉緊了嘴巴。


    二人誰都不說話,清覺更覺自己臉麵盡失,聲音越發尖利:“還有衣裳呢?你們弄到哪裏去了!”


    說的,應該就是被九兒踢到山穀裏頭去的沾染了屎尿的衣服和床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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