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覺見九兒醒了,唇角勾了勾,帶了一絲陰狠:“慧塵,你醒了?”


    九兒吐了一口唾沫:“什麽慧塵?我叫陸九兒。”


    清覺笑了笑:“陸九兒,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名字已經被陸家收回了嘛?”


    九兒默:“你什麽意思?”


    清覺從懷中將信拿了出來,在九兒麵前晃了晃:“你不認識字吧?沒關係,我給你讀一讀。”


    信裏頭的內容,聽的陸九兒眉頭都擰成了川字。


    “聽懂了嘛?”讀完了,清覺又將信給折好,放回了懷裏:“陸家不要你了,要你剃度,從今往後,不準再問陸九兒這個名字,我替你取名慧塵,了卻塵世種種,如何?”


    “放屁,名字是跟著人一生的,我都叫了十四年了,從來沒聽說還有人要把我名字拿回去的!”陸九兒破口大罵,她本就是彪悍的女土匪,娘的,還從來都沒見過這麽小氣的陸家人,到最後竟然把自己的名字也給要回去的。


    清覺將信重新折好,放回了懷中。


    “你之前是,現在開始就不是啦!”清覺懶懶地朝那些端著東西的人說道:“來,準備好剃度用具,我現在來給你們師妹剃度。”


    了意端著托盤的手頓了頓:“師傅,庵主和師叔現在還昏迷不醒,要不要等她們醒過來再定奪?”


    清覺冷眼斜睨了過去,嚇的了意的手又是一抖。


    “這幾日天冷,庵主和你們師叔凍著了,在昏迷之前讓我全權替她們行駛庵主的權利,把東西呈上來……”


    四明很快上前,而了意和四悔則往後退了好幾步。


    清覺眼神一冷:“你們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嘛?”


    四悔看看被五花大綁捆著的陸九兒,撲通一聲跪下了,一旁的了意也跪了下去:“師傅,既然九兒不想剃度,她就與我佛無緣,還往師傅您三思啊!”


    “與我佛無緣?”清覺看到這兩個鬼東西,聲音都冷了不少,這個陸九兒究竟是做了什麽,竟然把她兩個聽話的弟子都給收買了。


    “你們說她與我佛無緣?我倒認為她是與我佛最有緣的那個!”清覺冷冷笑道:“四悔,你是十三歲才來的慈心庵,如今已在慈心庵待了三年,了意,你是九歲來的慈心庵,如今已待了五年,我記得不錯吧?”


    二人點點頭,應了聲是。


    清覺見她們都記得,然後手指了指陸九兒:“你們可知道她幾歲來?又待了多少年?”


    了意和四悔緊緊地抿著唇,她們自然知道九兒待的時間比她們長。


    清覺也知道她們肯定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她來的時候比你們的年紀都小,而且比你們待的時間還長,你們說她跟我佛無緣,那你們?你們為何要在慈心庵剃度呢?”


    了意肩膀抖了抖:“師傅,徒弟是因為鬧饑荒,徒弟差點餓死街頭,被庵主帶回來的。”


    四悔也說道:“師傅,徒弟是看破紅塵……”


    她們都是自願出家的,可是陸九兒不願意啊!


    陸九兒看著她們替自己求情,默默地將這份恩情記下了。


    清覺不管她們說的,直接上前一步,在四悔的托盤中找出了剪刀,聲音透著猙獰的凶狠:“陸家也不要她了,她除了在這裏當尼姑,她能去哪裏?”


    她拿著剪刀,一步步地朝陸九兒走去,嘴角泛著猙獰的笑。


    陸九兒說不怕是是假的,饒是她前世是個女土匪,可是這世,她畢竟是個十三歲的小孩子,如今被五花大綁,儼然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得不束手就擒。


    清覺拿著剪刀一步步地逼近,無論九兒怎麽掙紮,那捆著她的繩子就是紋絲不動,這個清覺真狠啊,用了好幾根粗繩將自己給死死地捆住,她壓根就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清覺想要動剪刀,可是陸九兒晃的厲害,清覺陰狠地說道:“四明,給我按住她。”


    “是!”四明聽清覺的話,一聽忙上前去按住了搖晃的陸九兒。


    “清覺,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毫毛,我饒不了你!”陸九兒如今隻剩下言語上的威懾,可是清覺已經瘋魔了,一想到陸九兒這輩子隻能跟她一樣在慈心庵裏頭了此殘生,她心裏頭就痛快。


    她拿著剪刀,半是猙獰,半是興奮:“給我按緊了。”


    一個不願剃,一個非要剃,看到陸九兒那恐怖的神色,了意和四悔也管不得那麽多,兩人齊齊上前,一把就將四明給按住了,九兒搖晃了起來,清覺手中的剪刀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阻攔我剃度,四悔了意,你們都反了嘛?”


    “師傅,九兒不願意剃度,您還是征詢下她的意見吧?”了意銜著淚水說道。


    她本是上京陸家的九姑娘,塵緣未了,她怎麽會要想剃度出家呢?她跟自己和四悔不一樣啊!


    清覺眉頭緊鎖:“你們都反了!今日這頭剃也要剃,不剃也要剃。慧塵,我勸你乖乖地剃度,待會為師還要給你燒上九個燙疤,你可要一心向佛,助我佛法發揚光大!”


    九個燙疤,一般隻有有了一定地位的尼姑才能燙,她一個剛剛進慈心庵的小尼姑,清覺竟然要給自己燙九個燙疤,她得有多恨自己。


    說完,清酒上前一把扯住了陸九兒的頭發,鋒利的帶著寒芒的剪刀就要剪下去,清覺看到那烏黑的青絲在自己手中如緞袍一樣,又黑又滑,她眼中閃過嫉妒和憤恨,曾幾何時,她也有這麽一頭五黑的青絲,可是這頭頂上燙了傷疤之後,就再也沒有長出過頭發了。


    她一想到陸九兒以後也隻能跟她一樣頂著個光禿禿的腦袋,心裏頭就一陣激動,鋒利的剪刀正要往下剪時,突然大殿的大門突然一把被人踢開,緊接著,就聽到清覺一聲慘叫,捂著手在一旁哀嚎。


    玉杏滿臉淚水地撲到九兒身邊,手忙腳亂地給九兒鬆綁:“姑娘,讓您受委屈了!”


    當時她見到姑娘被人給捆住了,直覺認為清覺肯定沒安好心,她找不到人可以幫忙,突然想起了山下的捕快大人,這剛往庵堂下走,就看到有人上山來了。


    赫然就是當時背著自己下山的胡玉。


    清覺見玉杏竟然帶著個陌生的男人進慈心庵,也顧不得疼了,指著陸九兒破口大罵:“慧塵,你個不要臉的臭婊子,竟然也帶著男人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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