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離開燕城的第二天。


    陳小浪去了一趟學校,他想要請半個月假。隻要再過半個月學校也開始放寒假。


    這樣長的假期,通常學校是不會同意的。


    到學校門口。


    站著一位拄著拐杖的老師。


    老師的臉有一點坑坑窪窪,像是被火燒過一樣。他穿著一套黑西裝拄著拐杖,有幾分凶煞。


    見到陳小浪,他一抬手攔住了,說了一句:“這位同學你跟我來一下!”


    學校裏老師通常會叫學生幫忙。陳小浪沒有拒絕,他便跟著拄拐老師,一路到了教務處。


    見到教務處的的大牌子,陳小浪一下子下意識地慌了起來。


    他仔細地又瞧了一遍拄拐老師的麵容。


    少年恍然間意識到一個事。拄拐的老師,正是那個被雷劈了之後的穆心鶴老師。


    “我被你那枚戒指害得很慘啊!”穆老師說著關上了門。


    屋子裏一下子變得漆黑一片。


    陳小浪略有一些不安。


    可就在這時,穆老師說道:“假條的事情,木先生(木魚頭)已經和我說過了。你出去之後,一定要小心。”


    “還有我已經在寫了推薦信,給修籍招生辦的人。”


    “一個月後,修士軍團,就會入駐燕城。到時候,你一定要一次性通過考試。”


    穆老師說道。


    陳小浪聽到穆老師貼心的安排,他一下子略有一些感動。少年便和穆老師說了關於金老師的事情。


    穆老師一聽到金老師的事情,臉色一下子變得神傷起來。他又說了一件事。


    “現在有一群黑暗修士,乘著燕城的精英都被調走,不停地追殺剩下,擁有誅魔戒的黑衣人。你拿著那枚戒指,才是危險的根本。金老師也是這樣子出事的。”


    “那……我把戒指給穆老師您?”陳小浪說著要掏出戒指。


    穆老師一愣,他惱怒地說道:“你當誅魔戒是什麽?這東西是可以隨便給的麽?”


    咆哮聲在辦公室裏響起。


    陳小浪一下子感覺氣氛不對,他習慣性地低下頭,隻用餘光偷偷看穆老師。


    這個中年男人的臉上滿是憤怒。


    “誅魔戒代表的是天道,每一個擁有他的修士。代表著他的化身,你這樣隨隨便便地給來給去,簡直是侮辱了天道的尊嚴!”穆老師咆哮著。


    他一邊怒罵,一邊不停地拿起杯子喝水。陳小浪卻低頭腹誹穆老師,把一枚戒指給了金老師。


    罵了一會後,穆老師終於停了下來。他給了陳小浪一張請假條,就讓陳小浪抓緊離開。


    陳小浪轉身要走,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穆老師……你為什麽不走?”


    “黑衣人要的是誅魔戒,我沒有戒指怕什麽?”穆老師沒好氣地回答道。


    “他們要誅魔戒做什麽?”陳小浪問道。


    穆老師眉頭一皺,不過他這一次耐著性子,解釋了一下:“在燕城上古的修者,就布下了一座巨大的陣。”


    “它通過誅魔戒,汲取天地之間的能量,抵禦著一些邪惡力量。”


    “那些黑暗修士隻要把誅魔戒都拿走,燕城大陣就會消失。到時候黑修士就可以在燕城為非作歹。”


    戒指和燕城有著能量的聯係。


    陳小浪一想到警局裏的徽章發出的能量,他明白了誅魔戒的力量。


    “說道這裏,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你擁有的那一枚戒指,與眾不同。它是五行戒中的一枚。”


    穆老師認真地對陳小浪說道。


    陳小浪一聽穆老師的意思,他的戒指很厲害,就沒有把戒指拿出來。


    “誅魔戒有無數枚,可是五行戒在燕城隻有五枚。它們是連接燕城中其他戒指和燕城大陣的樞紐。”


    “它們自身擁有強大的能力。同時它們還會賜予認可的修士,強大的力量。”


    陳小浪一聽這話,他不由心中小小一陣悸動。舅舅給的戒指還真是牛叉啊。


    “那我怎麽樣,才能讓戒指認可我?”


    “這個我不知道。因為,我隻碰過一次五行戒,還是你的。”穆老師麵對陳小浪的答案。


    他沒有給出回答。


    陳小浪也沒有追問,畢竟穆老師對於五行戒的體驗並不好。他便告辭了老師要走。


    可穆老師在走之前,在辦公桌後麵的櫃子裏,拿了一疊書給陳小浪。


    書的內容竟然是大學物理和化學,以及微積分和數論。


    陳小浪一看這些書,他體內殘留的學渣屬性一下子被激發了,腦袋裏頓時昏昏沉沉就想睡覺。


    穆老師卻一本正經地要求道:“把這些書看了。到時候麵試的時候,可能會問。爭取成為燕城十五年來,十五中第一位能夠獲得修籍的人。”


    要求不容拒絕。


    陳小浪便拿著一遝書,心情不好地走出了教室。他意識到一件事情。


    木魚頭大叔的國外訓練期,不僅要鍛煉身體,而且要讀深奧的大學書籍。


    修籍的考試是要求文物雙修。


    陳小浪就有一點不理解了。難道成為一名修士,還要懂那些艱澀難懂的科學知識。


    不過少年一想到狗子二哈,那一次用微積給自己講課。他卻聽不懂的尷尬,這個少年還是下定了主意。


    要好好讀一讀那一些深奧的大學書籍。


    總不能人不如狗吧!


    陳小浪推門走出教務處的時候,他手裏拿了一張假條,抱著一遝書。


    同學李大圓迎麵路過。


    他一見到陳小浪就笑嘻嘻地打了一個招呼:“呦嗬,今天什麽大喜日子,都去了教務處了?”


    “請假。”陳小浪淡然地說道。


    “嘿,都期末考試了,能讓請假?”李大圓一臉不信地說道。


    “嗯,出國去旅遊一趟。最近學習壓力有一點大。”陳小浪抱著書,他說了一半真話一半假話。


    麵對這個好哥們。


    少年很想告訴他真相的一切。


    “大圓……哥們說句實在的,你不如早點去找找工作。沿海城市工作好找……”陳小浪笑著說道。


    燕城已是非地。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李大圓一聽,他嘿嘿一笑,說道:“陳小浪別覺得你成績好牛逼,告訴你。我媽給我找了工作,坐著就能收錢!”


    “我今天就去上班。現在我來辦結業手續!”


    胖子臉上有著驕傲。


    “坐著就能收錢?”


    陳小浪不信。


    他本意是點撥李大圓離開燕城。可沒有料到李大圓竟然還不屑。


    正是所謂言者有心,聽者無意。就如不在一個服務器上,就算再牛逼,也沒法帶你開黑。


    離開了昔日的同學,走出校園。


    陳小浪回頭看著那教學樓,看著那操場,看著那校門口的校訓。他不知道是否還能再活著回到這裏。


    他也不確定,未來的災難降臨。


    美麗的校園可還能安好?


    一路帶著糾結的情緒,等著公交車。過了一會李大圓也來等公交車。


    一上車。


    陳小浪扔進去兩個硬幣,李大圓卻沒有扔,徑直走到了車上。


    “唉,你怎麽不給錢?”


    陳小浪偷偷問。


    李大圓驕傲地笑著露出了一張工作證——售票員李大圓。他徑直坐在了車子的門口。


    陳小浪恍然間大悟,原來這就是坐著就能收錢的工作。李大圓笑著坐在車的門口。


    享受著坐車不買票,還要收人錢的特權。


    他臉上很愉快。


    “大圓……你怎麽會想著當售票員?”陳小浪奇怪地問道。


    李大圓望著窗外,笑著回答:“我就喜歡這樣漫無目的坐在車上,沒事發發傻,看看外麵的風景。”


    “這樣有意思麽?”


    “嗯,怎麽樣才叫有意思呢?”李大圓問陳小浪。


    陳小浪愣住了。


    他恍然間對這個深奧的哲學問題,感到了困惑。是啊,什麽樣才叫有意思呢?什麽樣的生活才叫有意思呢?


    一定是自己這樣去尋求未知的強大,就一定是正確的道路麽?


    公交車往前行。


    陳小浪站在李大圓的邊上,他看著窗外的風景慢慢移動。一幕幕地就如一場電影。


    “小浪?你哪一站下?”


    “我也不知道,就想多坐一站路。”陳小浪說道。


    他望著窗外的馬路兩邊的商店,公園……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第一次讓少年有了一種離別的傷懷。


    李大圓聽到陳小浪不知道終點的回答,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就用點特權,你多坐的路,不收你錢了。”


    陳小浪望著窗外,他說了一句:“謝謝。”


    公交車就這樣一路前行,沒有遇到車禍,也沒有風雨。


    下車的時候,陳小浪上李大圓家蹭了一頓晚飯。


    次日,他坐上了一架開往國外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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