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青樓


    "好餓啊!"喜彤看了看冷冷的司徒白。


    "忍著。"司徒白沒有看她,依然背著包袱走在前麵,似乎身旁嘈雜的鬧市都與他無關。


    喜彤走在集市,各種小吃的香味向她撲來。她咽咽口水:"司徒公子,小女子已兩個時辰加一盞茶的時間未吃過東西了。"她閃著她清澈澄明的大眼,皺起的眉似有無盡的委屈。


    "別裝了,就在一盞茶以前你還偷吃了我的饅頭。"


    "啊!怎麽可能嘛?我蘇喜彤可是京城第一奇女子。"喜彤故作輕鬆。


    "嗬!"司徒白輕蔑地應和一聲。


    "那個、那個、那個銀子用完了嗎?"喜彤問得小心翼翼。


    "隻剩一點了。"


    "那要怎麽辦?"喜彤慌亂了起來。才過了兩天,當衣服的銀子就用完了,那以後要怎麽辦啊?


    司徒白不語,在想著賺錢的法子。這時,喜彤朝著四周看去,正好看見眼前一處裝修華麗的樓閣,她眉一皺,計上心來。


    "喂,你覺得那裏怎麽樣?"指著那處名為"凝香樓"的閣樓,喜彤笑眯眯地發問。


    青樓?


    司徒白斜了喜彤一眼,這丫頭在想什麽?難道她要去青樓?


    "喂,幹嗎不說話,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好嗎?"瞪了司徒白一眼,喜彤死皮賴臉地湊了上來,圍著司徒白打轉。


    "你是女孩子。"司徒白良久才開口,卻隻說了這麽一句。但是,喜彤卻明白了。當下,她的心裏一甜,卻沒有放棄的打算。


    "就算是女孩子也沒關係啦,去青樓也不是壞事,隻要出淤泥而不染,青樓確實是個賺錢又快又多的好地方。如果隻賣藝不賣身的話……"喜彤繼續打著鬼主意。


    "不可以!"司徒白打斷她的話。


    "我隻是想能多賺錢……"喜彤委屈地低下頭。


    "不行!"司徒白回答得幹脆利落,喜彤嘴角有一絲狡黠的笑。


    "那樣的話,"她忽然抬起一雙明亮的眼睛,"那麽就隻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你去賣藝,我扮小二保護你。"


    司徒白吃驚地看著她,覺得她的話幼稚得好笑:"青樓不需要男子賣藝的。"


    喜彤笑了笑:"誰說你是男子,你扮起女子來一定能做花魁。"


    "不行!"司徒白的語氣帶著些怒氣。


    "難道你想要我流落青樓,你想要我爹氣死?"


    "可是我……"


    "你可以的。你的皮膚很好,長得也很俊俏,隻要稍作打扮,一定可以的!"


    "但……"


    "沒有但是,你不想早點賺足錢,早點上路,早點脫身嗎?你難道要和我這樣無聊麻煩的女子在一起嗎?"


    "不想!"


    "那就對了。我們倆一起去青樓相互有個照應,不要一個月,十來天就可以賺夠錢了。"


    "……"


    喜彤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滿意地揚起了嘴角。故意畫得較濃的眉帶著英氣,明亮清澈的眼睛,梳得高高的發,額上幾縷散下的劉海,一身簡潔的粗布長衫。扇子一展,英氣俊朗。


    她轉過身,看著房間內的司徒白。


    "司徒白雪小姐,是否已梳妝打扮好了啊?"


    "啪"的一聲,房門被司徒白一腳踢開。喜彤望著一身女裝的司徒白,瞪大了眼。


    "你看夠了吧!"司徒白皺起眉,語氣有些許不耐煩。


    "嗯,隻是你怎麽不插枝花呢?那樣就更具風情了……"喜彤拿起手邊巨大的白玫瑰。


    "你想死嗎?"司徒白冷冷地看著喜彤手中的花。


    "哦!"喜彤誇張地皺起眉,站在了椅子上。她用手指鉤起司徒白的下巴:"美人,你這樣說話是不對的哦!"喜彤擠眉弄眼的,裝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


    司徒白的嘴角揚起一絲故意裝出的嬌羞。"啪"的一聲,他一腳踢倒了喜彤腳下的椅子,喜彤重心不穩向後倒去,司徒白一手接住了她,輕笑。


    "不想死就請住嘴。"他忽然變臉,鬆開了手。


    喜彤頓時跌到了地上,她漲紅著臉問司徒白:"你真的隻是凡人嗎?"


    "嗯?"


    "你那麽聰明,所有人都說你是天才,這也就算了,而且你還長得這麽好看,真的讓人吃驚……"喜彤低著頭,聲音很輕。不知道怎麽回事,看著司徒白,喜彤就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司徒白看著她,眼神漸漸柔和起來。許久,他輕輕開了口:"你的打扮不像小二。"


    "啊?"喜彤揚起頭,他怎麽這麽奇怪啊,怎麽突然扯到了她的打扮呢?


    "小二怎麽會這麽細皮嫩肉,穿得這樣大方。還有扇子,你想扮俏這也不是時候啊。"


    "去你的,你該不會是妒忌我扮得帥吧。"喜彤頓時抬起頭來瞪著司徒白。


    司徒白心裏有些忍俊不禁,臉上卻依然冷冷的:"你看過哪個小二像你這樣的?"


    "我不管,我就要這樣打扮!"


    "哼,無理取鬧。"


    "切,你才無理……"


    說著說著,剛才還算溫馨的氣氛變得吵鬧起來。


    司徒白靜靜地坐在椅上撫琴,琴聲優美,卻帶著淡淡憂傷。


    喜彤有些疑慮,這首曲子,不是母親教她的童謠嗎?


    不過,她很快就不再疑惑了,因為現在更為重要的是怎樣唬弄住眼前的老鴇。


    然而花媽媽此時已看昏了頭,嘴巴從看到司徒白開始就從未閉上過。喜彤有些得意地揚起嘴角,司徒白這小子,果然是老少通吃啊。


    "啊!花媽媽!"喜彤故意用低沉的聲音喚住花媽媽。


    "嗯?"花媽媽隻是輕聲應下,目光仍不願從司徒白身上移開。


    "還滿意嗎?"


    "嗯,好!好!"花媽媽咽下一口口水。


    "我們不賣身,隻在你這賣藝十天,賺的銀子你二我八。"


    "二八?"花媽媽抬起頭。


    "對!難不成你想一九啊?"


    "二成你還想找我啊?我可是這城中最有名望的老鴇啊……"


    "啪"的一聲弦斷了,優美的音樂戛然而止。司徒白站起身,眉宇間帶著怒,雪白的衣飄起,高貴儒雅。


    "看來,我們白雪姑娘不願在凝香樓賣藝了!"


    "啊,好好好!二成就二成!"花媽媽急急地攔住正欲離開的二人,眯著眼打量司徒白,這絕對是百年難遇的美人,特別是那骨子裏傲人的英氣與清高以及那清涼的海水般的氣質,這絕對是那些庸脂俗粉永遠也無法企及的。


    "哦,還有就是我必須和他一起在你那工作。"喜彤笑笑。


    "啊,你這種長相會趕走客人的!"花媽媽皺著眉,喜彤白了司徒白一眼,司徒白嘴角卻帶著笑。


    喜彤氣極,都是司徒白硬說她不像小二,於是她隻好無奈地畫上一臉的麻子,貼上兩撇小胡子,再戴上頂油膩膩的帽子蓋住眼,穿上一身髒兮兮還打著補丁的粗布衣。


    "是呀,我長得是有些抱歉,可是我很能幹的哦。"


    "好了好了,我接受就是了。"花媽媽不耐煩地擺擺手,又神秘地問,"白雪小姐是啞巴嗎?"


    喜彤瞪了司徒白一眼:"是,有什麽問題嗎?"


    誰叫司徒白寧死也不願學女人說話。


    "哦,不打緊,不打緊!"


    "那麽我們明天就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可以。"老鴇喜滋滋地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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