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沈擴想了兩天終於想出了一個能超越陸辰睿之前送的字帖的禮物。於是利用午休的時間,他到書店搜刮一通,下午上課前搬著堆滿成山的各科輔導書擺在任爾風桌前。


    當時段宏奕、薛璿、昆坤都圍在靠窗最後一排聊天,集體被沈擴搞懵了。


    段宏奕攀著沈擴的肩道:“沈大才子,還嫌輔導書習題冊不夠多呢!買這麽多書是打算在期中考試把我們班長幹下去?”


    沈擴推了推眼鏡,看著段宏奕的眼神很是嚴肅正經:“段宏奕,我現在非常認同之前你常常對我說的那句話,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段宏奕懵了:“大哥,我之前說啥了?”


    沈擴當然不會告訴他,段宏奕之前常說自己暗戀他爸。


    沈擴雙手撐在課桌俯低上半身:“爾風,這些輔導書習題冊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希望你能好好做。”


    任爾風掃了眼堆在桌上比她還高的的書,傻了,“這是要給我的?”這些題她要做到哪個猴年馬月啊!


    沈擴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像小姑娘似的,嗯了一聲。


    陸辰睿翹起椅子晃了晃,眸光沉了沉,“拿回去,她不需要。”


    沈擴怒了:“又不是給你的,你憑什麽說不,爾風,這些都是我挑了一中午的,你都收下吧,做完絕對對你有好處。”


    任爾風納悶了,“沈學霸啊,好端端的你幹嘛送我題?”


    所有人都看向沈擴。


    現在場合不對,閑雜人等太多,不適合表露心扉。於是,沈擴道:“你前段時間不是忙麽,我擔心你期中考試被陸辰睿擠下去,送你些題。”


    “哦,謝謝哈,那我也要不了這麽多啊。我挑幾本剩下的你拿回去做吧。”


    “不行!你一定要收下。”


    吳詩雨探出頭,溫溫柔柔的說道:“這麽多題,我正好愁買什麽學習資料,能送幾本給我嗎?”


    方才沈擴搬著一大摞書進教室起她就注意到了。見他捧著書路過她桌邊,吳詩雨笑著跟他打招呼,問他搬著這麽書幹嘛?沈擴應了一聲下午好,對於她的問題沒有回應,連看她一眼都是吝嗇的,眼睛沒有離開過靠窗的最後一排,捧著不輕的書籍依然腳底生風。吳詩雨的心不由揪緊,忍著對任爾風的厭惡也跟了過來,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也沒引起他的注意,反倒聽完他對任爾風說的話,心裏愈發堵得慌。


    沈擴扭過頭:“不好意思啊,吳同學,如果你不知道買什麽你可以把封麵拍下,題是送給班長的不能給你。”


    任爾風對吳詩雨招招手:“沒事,我也寫不了這麽多,吳同學想要隨便挑吧。”


    吳詩雨不吭聲,誰要你假好心!


    陸辰睿站起來,從那摞裏抽出幾本,“這幾本不錯,我收了。”


    沈擴撲上去搶:“不行!不是給你的。”


    陸辰睿眼疾手快把書塞進桌膛:“你既然送爾風了,就管不著了。”


    這麽半天,薛璿他們也看出點門道來,段宏奕勾住沈擴的肩膀:“正好我最近英語不好,我挑兩本英語的回去看看。”


    沈擴撲在桌上把書箍進懷裏:“不行!不給!沒門!”


    段宏奕衝昆坤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把沈擴架起,薛璿趁機幫段宏奕挑了兩本英語題冊。


    “不行!不是給你們的!不能碰!快點還給我!”


    沈擴畢竟之前是跑長跑的,身體不弱,段宏奕有些招架不住:“沈大才子,別那麽小氣嘛,書都買了,不做也浪費啊!爾風一人也寫不完呐,分享給其他同學,展現你的同學愛,有什麽不好的。”


    “不行!那都是用我一個月的零花錢買的。”


    薛璿又翻了翻抽出兩本:“昆坤數學不好,我幫他拿兩本數學習題,謝了沈擴。我每一科都不好,那就一科挑一本了,嘻嘻~不好意思了。”


    吳詩雨臉色陰鬱,落入薛璿的眼,難得好言語,“吳同學,你哪些科目薄弱,我幫你挑。”


    “不用!你們不覺得這樣欺負沈擴很過分嗎?人家不同意隨便拿人家東西和強盜有什麽分別!”吳詩雨衝進三人的纏鬥圈,怒氣衝衝推開昆坤段宏奕,扶著沈擴的胳膊,關心道:“他們沒傷著你吧?”


    沈擴懵了,其餘人更懵了……


    他們不是玩笑打鬧?


    怎麽成欺負人了?


    話說,吳詩雨同學閃耀著聖母光輝的眼神動作語言是什麽情況?


    沈擴抽回被吳詩雨緊握住的手臂,受不住吳詩雨熾熱關切的目光偏過頭,笑的有些僵:“沒事,沒事。”


    吳詩雨不放心:“真沒事?”


    沈擴往段宏奕身後藏了藏,衝吳詩雨搖搖頭,“謝謝哈,謝謝。”


    吳詩雨雙眸一黯,點點頭。


    待吳詩雨走後,段宏奕幾人在沈擴的嗷嗷叫喚下把書瓜分完畢,當然書不是白拿,薛璿已經偷偷把錢塞進沈擴的書包裏。


    沈擴瞪著不參與他們打鬧已經開始刷題的陸辰睿:“你這個黑心黑肺的,你好意思寫我買的題?要不是你最先起哄,我至於被這些豺狼虎豹洗劫一空?”


    陸辰睿筆頓了頓,睨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你該問問自己,腦子裏是不是藏著不該有的心思。”


    沈擴指著陸辰睿氣憤道:“爾風,你看看,他心這麽黑,你別跟他一起坐了。”


    陸辰睿雙眸似利箭:“再廢話,就給魏副打電話了。”


    “卑鄙!”


    “謝謝誇獎。”


    “……”


    段宏奕把沈擴壓在桌前,“好家夥!你個書呆子還這麽受女生青睞,我這麽個青年才俊怎麽至今無人問津,還真是天理不公!”


    沈擴推開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鄙視道:“也不找個鏡子照照。”


    段宏奕望著沈擴的背影,茫然道:“他這話什麽意思?”


    任爾風:“你被他鄙視了。”


    因陸辰睿帶頭搶沈擴買給任爾風的參考書,這事還真被沈擴記仇了,一到下課時間,沈擴屁顛屁顛的往任爾風位子上跑跟粘人的蒼蠅似的,不是問任爾風題,就是說上課沒聽懂要任爾風給他講講,再來就是要交流下學習心得,看得陸辰睿煩不勝煩。


    下午,當沈擴再一次蹦躂到任爾風桌前,陸辰睿已經很不爽了,把空水壺遞給任爾風,“我要喝水。”


    沒人接,任爾風正在跟沈擴討論數學題,下意識說:“直走右拐就有飲水機。”


    他會不知道飲水機在哪?


    陸辰睿見任爾風的心思被題拴住了,把頭湊過去,掃了一眼題幹:“這道題我會,教你?”


    任爾風搖搖頭:“我想自己解。”


    這道題是沈擴剛剛拿來問任爾風的,這會兒見陸辰睿吃癟,沈擴很得意,“陸辰睿你不是要喝水?快去接。”要滾趕緊滾吧,別在這礙眼。


    陸辰睿氣的太陽穴直凸凸,他在桌底下拉拉任爾風的衣服,趴在桌上下巴抵著手臂,有氣無力眼皮聳拉,咳了幾嗓子。


    任爾風做題很專注,沒引起她的側目。


    又用力的咳了咳。


    任爾風望來,被他的狀態嚇了一跳,她了解陸辰睿的個性,他是屬於那種死要麵子活受罪那類,就算再不舒服都會強硬的撐著不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麵暴露於人前,關切道:“怎麽了?是哪不舒服了?是不是生病了?”任爾風顧不上這會兒在教室有沒有人盯著,摸摸他腦門再摸摸自己的,“溫度挺正常。”


    沈擴見證了陸辰睿偽裝的全過程,“爾風,你別被他騙了,他是裝的。”


    任爾風擔憂道:“不可能,他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沈擴:“……”


    純潔的班長呐,你和陸辰睿認識時間太短,是沒見識到他的黑心黑肺啊!


    陸辰睿又咳了咳:“別擔心,就是昨晚事情多,睡的少了點……在桌上趴一會兒就好了。”


    “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真的沒事嗎?”


    陸辰睿擺擺手,趴在手臂上,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嗓子好疼……”


    任爾風把耳朵湊了過去:“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


    “會不會太辛苦你了……”


    “怎麽會?”


    在一旁看戲的沈擴,簡直對陸辰睿的演技歎為觀止,見任爾風拿著陸辰睿的保溫杯起身,喊道:“等等!爾風等等!”飛快跑回自己座位,拿了一樣東西又迅速跑了回來,


    沈擴把水瓶塞進任爾風手裏,捂住肚子,五官揪緊,趴在任爾風的桌麵上:“爾風——哎呦—哎呦—我不舒服了,肚子疼,我想喝水——”


    任爾風:“……”


    陸辰睿:“……”


    啪!任爾風把他的水瓶擱在桌麵上,好笑道:“肚子疼應該要去上廁所,不是要喝水,行了,你就別添亂了。”


    拎著陸辰睿的保溫杯去接熱水了。


    沈擴拉開任爾風的椅子一pi股坐了上去,趴在桌上,無視陸辰睿的白眼,“同樣都是裝,這差別也太大了。”


    陸辰睿罵了聲:“笨蛋。”扭過頭看向窗外,看多了笨蛋腦子也會跟著變笨。


    裝病也是要技術的好嗎?


    他那傻樣一看就是假的。


    吳詩雨匆匆趕來,今天一整天她都格外關注著沈擴,剛才聽到他喊肚子疼,跑近又見沈擴拿著空水瓶十分鬱悶,伸手去拿水瓶,卻被沈擴握得很緊。


    吳詩雨道:“是想喝水嗎?我幫你倒。”


    沈擴一見是吳詩雨,猛地站起身,繞過她往座位上跑,邊道:“謝謝哈,謝謝。以後不用對我這麽熱情,我負擔很大。”


    吳詩雨回到位子上難過的哭了起來。自從那次她摔到腳沈擴幫她做急救後,她的眼睛總忍不住往沈擴身上看,越看越覺得沈擴的優點很多,成績好、勤奮努力、樂觀,積極向上……長此以往她的心就控住不住一點點陷落。


    方嫣和陳奇異忙著安慰:“好好的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


    “嗚嗚…沈擴討厭我……”


    方嫣是急性子暴脾氣當下來火了,“我幫你去找他!”


    “別去……別去。”吳詩雨揪住方嫣的衣服。


    方嫣:“到底怎麽了?說呀!說出來好一起幫你解決呀!”


    “都怪那麽任爾風!都是她的錯,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吳詩雨擦了擦眼淚對方嫣道:“嫣兒,你不覺得至從陸辰睿轉來我們班,和任爾風這個同桌走的太近了嗎?”


    這一天下課期間,看沈擴的時候,自然把任爾風和陸辰睿的相處看在眼裏。


    陳奇異:“不會吧,陸辰睿都說了他有一個喜歡十多年的人了,他和任爾風是同桌,關係近的不是挺正常嗎?”


    吳詩雨不信:“是這樣嗎?我剛剛都看見任爾風摸陸辰睿的額頭了,陸辰睿對任爾風沒意思,說不定任爾風有啊!她心機那麽重肯定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們想想任爾風這個人多討厭呐!從剛開學起就罰我們掃校園,還罰我們跑步,還有昨天在田徑場,身為班長都不為我們做主,還敢一個人先溜了,像她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根本就不配當班長!”


    言辭鑿鑿,方嫣忍不住向教室後方望去,任爾風捧著保溫杯剛回到座位,陸辰睿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打開保溫杯遞給他,看著口型像是說了句:“小心燙”。


    陸辰睿接過抿了一口水,把保溫杯遞了過去,任爾風沒接,似乎耐著性子又勸了一句:“再喝一點吧。”陸辰睿點點頭再抿了一口,又把杯子遞回去,這回任爾風沒說什麽,接過,把蓋子扣緊了。


    方嫣的目光在兩人流轉,看得出來陸辰睿不舒服,任爾風隻是幫生病的同桌遞個水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像漫著…溫情,方嫣突然明白吳詩雨那話的意思了,這兩人之間湧動的氛圍外人像是插不進去。


    突然,方嫣心中咯噔一下,冒出一個猜測,陸辰睿口中那位讓他擱在心裏多年的女孩,會不會就是任爾風?


    細想之下又覺得不大可能,任爾風是這學期剛從京都轉來,之前填表時,她看過任爾風小學初中就讀的學校都貫著京都字樣,京都與連城相隔數千裏,他倆不該有交集才對。


    方嫣不禁懷疑,剛才那一幕是不是她的錯覺。可剛剛吳詩雨又說看到任爾風摸陸辰睿額頭了。在陸辰睿不舒服的情況,任爾風很有可能是在確定他是否發熱,這點到不能說明他倆有什麽。


    那天在走廊上陸辰睿跟她說了一番話之後,很多人都在猜想,陸辰睿口中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孫翊晗。經過昨天孫翊晗故意絆倒她之後,她對孫翊晗那張明媚虛偽的麵孔很不感冒,任爾風和孫翊晗都是她目前很討厭的女生,但任爾風對付她素來都在明麵上。


    如果陸辰睿喜歡的人真在她們之間的話,方嫣寧願那個人是任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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