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我爸說啥呀?找我大閨女。”


    “來豆豆,你爸爸要找他大閨女說話。”張彥明笑著把電話遞給豆豆。


    誰說老大沒心眼大直男?這種情況隻能找豆豆,誰也挑不出理來。沒毛病。


    張小悅嘎嘎樂起來:“大閨女。豆豆是大閨女呀?”


    “啊,她是你大大的大閨女唄,你是你爸的大閨女。”張媽笑著在那晃張小樂。


    除了睡覺,現在張媽都在盡量多抱一會兒,讓兒媳婦歇歇。是個好婆婆。


    “我也是大閨女?哈哈哈,大閨女。”


    張小悅樂的都不行了,前仰後合的:“誰家大閨寧?俺家大閨寧,你家這閨寧都懶的不行了,屁股都帶不動個屁的。”


    “小悅你這是說誰呢?”


    “說大閨寧,大閨女唄。”


    “那是誰呀?誰屁股都要帶不動了?”


    “呃……,嘿嘿,我沒說,啥也沒說。”張小悅縮成一團倒在沙發上開始笑,王佳華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


    “救命,爸爸媽媽救命啊,大娘救命。啊~~,奶奶。小姨我錯啊哈,哈哈哈,我錯啦。”


    得,這是不打自招了。平時王嬸嘟囔王佳華讓小悅她們給聽到了。


    唐豆豆使勁夾著胳膊躲的遠遠的觀戰。


    張小樂扭著小腦袋找動靜,發出哦哦的聲音。


    栓子在邊上看著眼裏有種羨慕的神色。


    在農村可沒有大人陪著孩子這麽玩兒,有那功夫幹點什麽活不好?孩子都是自己找趣兒,不是在外麵野就是蹲牆角摳螞蟻。


    大部分時間孩子也得幹活,撿穀子打茬子,喂豬喂雞,剁雞食劈柴,放牛放羊,跟著大人上山下河的。這就是農村孩子的童年。


    春耕開始,農村孩子的遊戲其實就是勞動,不過孩子們總是能從勞動中找出樂趣來,像做遊戲一樣就把活幹了。


    打茬子,燒荒,扶犁播種,間苗鋤草捉蟲。上秋了收地孩子也閑不著,掰苞米打高梁剝豆子摘菜洗種,然後跟著大人進山搶秋。


    天涼了,大人貓冬,孩子才算有了自己的時間玩耍,但還是要跟著上山打柴,燒炕添火挑水都是要做的,還有忙耕後的放牛放羊。


    在農村,孩子很小就有了責任感,要負擔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女孩子還好點,都是圍著鍋台轉,小小子們從小就被教育著自己是老爺們,小身板就得扛家了。


    一代一代就是這麽傳承著過來的。


    城裏孩子很大了還是個孩子,理所當然的在爹媽麵前混吃混喝耍脾氣,但在農村,他們沒有這個條件,隨著年紀增長責任也更重,幹的活也更多。


    城裏的孩子離開了父母是迷茫,是困惑,是不知所措,農村的孩子離開父母一樣生活勞作,完全能夠獨立。這就是差別。


    城裏的孩子能夠啃老,農村的孩子不幹活隻能啃土。


    他們得從小幹到死,沒有退休的權力,做著養活全國人的事情,拿著卑微的收入食不裹腹,還要到處受白眼。


    那些自我感覺高高在上的城裏人,真的不知道糧食從哪裏來嗎?習慣了而已。這是國家教育和媒體的缺失。


    其實想一想,想當年的那個知識份子再教育,其實挺好的。


    “行啦,再笑笑斷氣了。把俺們放開。”張媽聽著孫女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心疼了。


    其實王佳華都沒碰張小悅幾下,完全是條件反射。


    “嗯,放開。可難受了。”唐豆豆點著小腦袋支持。她特別怕癢,感覺太恐怖了。


    “我都不怕癢癢,你們真不行事兒。”栓子在一邊找存在感。


    “才不跟你比,你是臭小子,我們是大閨寧。哈哈哈。”剛剛解放的張小悅又大笑起來。


    “行了行了行了,不鬧了,吃飯了。”張爸看了看時間站起來去給孩子們拿衣服。


    這是個典型的孫女奴,不知道幾個孫子長大了以後還有沒有這待遇。


    大家穿大衣套外套的準備出來,張滿柱有點懵:“這,去哪呀?不在家裏吃啊?”


    “在家裏,食堂。除了年節放假院子裏不開火,都是在食堂吃。”


    “真舒服,天天吃現成的唄?”


    “嗯,對。有時候想吃烙餅或者包點餃子什麽的,就自己在這邊廚房弄一下,基本上這邊廚房都變成貓狗的專用廚房了。”


    “這幾條大狗瞅著是真不錯,成能吃了得。”農村人都養狗,也懂狗,看看大狗的身板就有估量了,得喂多少東西。


    貓?農村的貓都是自備幹糧,基本不喂什麽。出了自家屋到處都是餐廳。


    所以真正的農村種地的人家,最討厭的東西第一個就是老鼠藥,這東西藥耗子不知道好不好使,藥貓一弄一個準兒,成缺德了。


    “狗喂了沒?”張媽挨個摸摸狗頭,問張爸。


    “喂了,一天三頓應時應卯的,比人吃的都準稱。”


    “說的像你天天喂似的。不能光喂肉,得混點飯菜才行,雞蛋給了沒?”


    這段時間唐靜和張小樂在這邊,張媽大部分時間都在擺弄張小樂,喂狗的事情這才交到了張爸手上,張彥明沒事的時候也在喂。


    張爸其實不太喜歡狗,但是不敢說。


    張媽拿狗當孩子似的,家裏這三十來年從來沒斷過狗,不管是大狗小狗,在蠍子溝那會兒張媽還資助著一群流浪狗呢。


    “都給啦,一斤牛肉二兩飯,煮的青菜胡蘿卜在裏麵,一頓一個雞蛋。你吩咐的事兒我敢打折啊?”


    “小貓呢?”


    “小貓得等會兒,一會兒回來喂。”


    “怎麽現在還分開喂了呢?”張彥明這陣子忙,還真沒注意這事兒。


    “打架唄,我喂的時候好好的,換你爸喂就總打架,也不知道因為什麽。”


    張滿柱低頭看了看幾條擠在張媽腿邊討歡喜的大狗。


    這是狗?又是牛肉又是雞蛋的,這是祖宗吧?我的個媽喲。在農村兩瓢豬食就答對了,頂多拌點剩菜湯。


    一條大狗感覺到了張滿柱的目光,扭頭看了看他。


    為什麽形容某些人用狗臉?


    狗變臉那叫一個快,前一秒還一臉媚態在張媽那發賤,後一秒那眼神冷的讓人一激棱。


    在狗的心裏可沒有什麽朋友親戚的概念:世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主人,另外一種就是敵人,隨時保持著警惕,也隨時可以翻臉。


    這裏說的是大型犬,並且不包括雪地三傻金毛之流。那是寵物。


    說句實話,真正養狗的人都知道,真論起來,這些所謂名種名犬連給土狗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唯一能和國產土狗相提並論的是黑背,還有黑背的雜交種狼青。


    不過怎麽說呢,現代人養狗,就是圖個樂兒,即不需要它打獵,也不需要它守護,也就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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