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一頓飯吃完,填滿了肚子。


    事情也定下來了,明天下午和市裏兩位大佬見個麵聊聊天。


    工作人員看目的已經達到也就沒再搞什麽了,大家才算是把飯吃完撤退,劇組這邊大家休息。


    “市裏很誠懇,這個地方也確實合適,我就應下來了。”


    副導演叫莊文,是電影學院的師兄,老院長介紹過來的,有一定的掌鏡經驗,雖然沒公映,也算是有些作品。


    把張彥明帶到給他準備的房間,莊文把事情解釋了一下。


    老樓沒有電梯,設備機器物料和張彥明都被安排在一樓,會議室也在一樓。地位越輕的住的越高。


    “沒事兒,也不是躲的事情,我住哪他們也都不會放過我,能給咱們劇組帶來點福利正好。你做的對。”


    屋子是套間,有單獨的衛生間,就是不能洗澡。


    “熱水器沒來得及裝,先湊和兩天。”


    “不用。樓裏弄公共浴房了沒有?”樓上房間肯定沒有衛生間,洗澡就更不可能了,但是這邊的天氣如果不衝個涼根本無法睡覺。


    “弄了,二樓是女的,三樓是男的。空調也都裝好了,市裏從空調廠家給直接弄了一批過來。”


    “沒要錢?”


    “說不用咱們管。”


    張彥明把包掛好,脫下外套換t恤,想了想說:“這樣,你和空調廠那邊聯係一下,看看市裏給錢沒,如果沒給的話。算了,你說我想見見他們老總,要最上麵那個。”


    “您認識?”


    “聽說過,不認識。幫我約一下吧。”


    “那我打個電話,到這邊也沒多遠。”


    “胡說。”張彥明笑著搖了搖頭:“他們老總在香山呢,這邊的人我見他幹什麽?”


    “啊?哦,我還以為……行,我讓市裏幫著聯係一下吧。行吧?”


    “行。這邊市裏這會兒怕是什麽都能答應,這一刀啊,看樣挺狠哪,我是逃不過去了。”


    副導演多少知道點張彥明的事情,笑了笑問:“咱們這邊怎麽安排?”


    “先自由活動吧,來了先看看轉轉,明天咱們去各個地方看一圈再說,明天下午你和我一起吧,和市裏見見。”


    “我?我能幹什麽呀?”


    “見見吧,總歸有好處,混個臉熟唄。”


    “那我就跟著你借借光。其實沒什麽用,我這層次太低了。”


    “這麽虛?”


    “不是虛,實話。”


    “別著急,慢慢來,等你混成大導演地位就上來了,也快。”


    “嘿嘿,可不敢想啊。那敢情好。”


    四月份,渝州的天氣說熱不熱說冷不冷的,張彥明也沒開空調。


    收拾妥當聽了一下副導演的匯報,又把製片外聯什麽的幾個主要工作人員叫過來一起坐了坐,安排了一下。


    因為沒打算封街,這裏麵需要做的準備工作又多了不少,其實有點麻煩,但張彥明感覺拍出來效果會更好,也就這麽堅持了。


    其實也是因為心裏有底,隻要把鏡頭藏好盡量不被人發現就行了,不被圍觀就行,至於拍攝質量其實也差不到哪裏去,個別鏡頭可以補拍。


    主要就還是那兩個字:真實。本身拍的就是市井小民,你弄的那麽高大上幹什麽?


    應付完工作上的事情,張彥明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匯報了一下,這才從屋裏出來,準備去街麵上轉轉。


    來了渝州,他想去街邊蒼蠅館子吃碗渝州小麵。


    渝州小麵的做法相當簡單,煮麵,麵裏煮點葉子菜,在碗裏打油鹽醬醋花椒麵花生碎這些調料,放一點豬油,煮好的麵條青菜放進去攪一下就行了。


    但是自己就是弄不出那個味道,可能和調料有很大關係。


    張彥明記憶裏的還不是純粹的小麵,是這邊的雜醬麵,就是小麵上再加上肉沫臊子。


    雜醬麵也有好幾種,有雜醬和豌雜,就是放一點豌豆。然後還分幹淋和湯麵。


    渝州人對豌豆情有獨鍾,進了蒼蠅館子總會端上來一盤炒豌豆讓你嚼著等菜。


    小樓原來應該是什麽單位,院子不算小,有幾百個平方,整個鋪著水泥地麵,大門在樓側,樓背後就是街道了。


    出來在院子門口遇上了徐家鳳。這丫頭和劇組所有人都不熟悉,自己跑出來又不知道去哪幹什麽,就站在大門口看街景呢。


    “二哥。”


    “你在這幹什麽?”


    “沒事幹呀,我也不知道幹什麽。你要去哪?”


    “打算去吃碗麵,你去不去?”


    “去。好吃不?在哪?”


    “到處都有,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慣。走吧,隨便溜達一圈兒。”


    兩個人出了院子,兩個安保員跟在後麵不遠不近的。


    “和我想的不一樣,這邊怎麽這麽舊啊。”徐家鳳打量著街道和兩邊的樓房。


    “這邊是老城裏的老城,肯定舊。京城那邊老城不舊啊?胡同裏哪新了?”


    “感覺不一樣。這邊有錢人真多,到處是摩托車。”在北方這年頭騎摩托車的全是有錢人,賣的賊貴。


    “這邊摩托車便宜,而且坡太多,騎不了自行車。”


    街邊上都是老樹,這邊的冬天樹也不脫葉子,鬱鬱蔥蔥的,把頭頂遮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去。


    街兩側全是小店鋪小館子,到是挺熱鬧,就是看著衛生不太怎麽樣。其實不髒,隻是習慣問題。


    渝州人說話也是大嗓門,兩個人聊天就能製造出群體感覺來,館子裏聲浪襲人,哇啦哇啦說的歡快。


    渝州賣麵論兩,也不知道是按什麽來計算的,反正都是按一兩二兩三兩這麽算錢,不是論碗。


    至於到底那一碗是多少也沒人去較真。


    張彥明要了二兩雜醬,徐家鳳想了半天要了個一兩。


    兩個人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張彥明拿桌子上的刀切紙擦桌麵,一層油。


    這邊吃飯可以隨便拚桌,不管認不認識,有空位就可以坐。


    有些火鍋店都是拚桌吃的,不過這樣的火鍋店老館子越來越少,漸漸都被更大更現代的店鋪取代了。


    煮麵的鍋是常開狀態,坐在爐子上不停火,隨時煮,麵湯泛著黃乎乎的顏色,屋裏飄散著一股堿氣。


    所以很快,幾分鍾麵就端上來了。


    張彥明把筷子拿去杵到煮麵桶裏燙了一會兒,這才拿回來遞給徐家鳳。這邊很多人都有這個習慣,算是消毒。


    攪一攪,一股花椒伴著花生碎的香味就出來了,還有醬肉香。


    唯一的缺點就是花生碎和醬肉臊子都散在湯裏了,夾不起來,麵吃完了還有很多,湯裏油又大,喝著膩人。


    很多人吃完了麵都會撈一會兒肉沫,看著特別有意思。


    張彥明也一樣,撈著吃,感覺特香,徐家鳳就在一邊坐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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