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鬧到了八點多,滿月宴圓滿結束。


    送走賓朋,一家人回到後院,都感覺挺累的,雖然實際上也沒幹什麽,所有活路都是下麵員工在做,但是心累,迎來送往陪客這些事是真忙叨人。


    “二明,沒有什麽遣漏吧?好好想想,有的話趕緊打電話。”張媽拉著大姐家的孩子扭頭和張彥明說話。


    這小家夥長的像媽,嘴也像媽,是個小大人,小嘴巴巴巴的比張小悅還能說,這剛來兩天已經把一屋子老太太都給降服了。


    “沒什麽,該來的都來了,前麵邀請到位了就行了,後麵無所謂。”張彥明抱著睡著的張小懌回了一句。


    “你那邊的人沒落下就行,別的到是沒什麽,咱們自己家人都吃好喝好就行了。”張媽就是耽心那些身份比較高的,怕忙忙活活把人慢待了。


    “老革家回去啦?”大爺背著手和張爸走在前麵,扭頭問了一聲。


    “嗯,都喝酒了,我讓車給送回去了。明天愛動彈我讓人送你們過去轉一圈兒。”


    “那行,是得去看看。”


    大娘和三嬸四嬸走在張媽身邊,小聲問:“他二嬸,今天擺這麽多席麵,真沒收禮呀?”


    “沒,都是家裏人,二明單位上的,要不就是周邊的街坊鄰居,收什麽禮?就是趕上這事大夥湊一起熱鬧熱鬧。


    大嫂你和老三老四家裏,你們不用多想,就是讓你們過來聚一聚,都這麽多年沒見麵了,正好有這麽個機會,上次你們也沒來。


    多好,這一大家子,一晃彥兵他們都這麽大了。哎喲,要是在外麵遇到我都不認識了。”


    “那可不,都是大小夥子大姑娘了。”


    “二嫂,今天這席麵得多少錢?”


    “不知道。估摸著,得幾萬塊錢吧,也沒弄什麽太好的東西。”張媽說的是成本,幾個妯娌聽成了總價。不過就是這麽的幾萬塊也夠她們呲牙了。


    “嫂子,你勸勸大哥,你們也過來得了,你看三哥家現在多好,這邊機會多,幹點什麽都比在家強,也累不著。再說這些兄弟都過來了你們在堡裏幹啥?”


    “我說了也不算呢,我能說動他?”


    “不忙,我還能動彈呢。”大爺在邊上插話:“等差不多不能動了再說吧,現在你們都走了,我守著祖墳,反正也不用種地不用扛活的,在哪都一樣。”


    “那個用守著幹什麽?一年回去掃掃就行了唄,現在交通也方便。”


    “不是那麽回事兒,別的支兒都伺弄的好好的,咱們家這邊草長一人來高好看哪?又不是沒人。我出來也幹不了什麽,在哪都一樣。”


    張彥君張彥明張彥輝,張彥伍,張彥兵張彥蘭,大爺家大哥大嫂,二哥,九個人跟在老的後麵慢慢走。


    “二明,你領佩槍了沒?”二哥問張彥明。


    “嗯,領了。怎麽了?”


    “看看唄,沒見過,光聽說了。”


    部隊上,雖然各級軍官都可以配槍,但規矩比較嚴,也不能隨意帶出軍營,所以基本上除了有任務,幾乎沒有人會隨身帶槍。


    尤其是到了一定級別就有警衛員了,也用不著自己拎著。


    不過,將官不一樣,將官都有統一的佩槍,是佩槍,不是配槍。其實就是一種待遇,屬禮賓用槍。


    cf-98t,十五發。


    九毫米半自動,鍍二十四k純金,槍管上雕有龍鳳圖案,槍身有紅棕黑金銀五種顏色可選配,槍管有金銀黑三種顏色。


    如果不是特意提出,標配就是金或銀色槍管,槍身在紅棕黑銀四色中隨機。全金色屬於國禮贈槍,也是上將佩槍。


    這個其實屬於是收藏係列的,雖然也是威力相當可觀的自衛用槍,一般都是比較隆重的儀式上才會佩帶。


    張彥明想拿把黑色的,但是不符合規定,最後隻好選了把黑身金管。


    關鍵是你拿把純金的閃閃發光的黃色手槍出來,槍管上還有圖案,怎麽看都是玩具的感覺,一點也不威嚴哪。黃廠長到是收藏了一把。


    一群老的帶著孩子去了後院,張彥明和這些哥們弟兄回了中院自己屋裏。


    以前這邊做過兩個人的辦公室,所以客廳比較大,其實就是原來的接待室,和臥室是獨立的,連擺設都沒動。


    兄弟姐妹們也是難得聚到一起,上一次大家聚的這麽齊全的時候還是張彥明六七歲的時候,張彥兵和張彥蘭剛學會直立行走那會兒。


    後來回城上學,從初中開始就沒怎麽回過老家了,上學上班都沒有時間。


    那時候大爺家大哥就已經去了部隊,然後二哥也去了,大姐因為不想留在農村種地生娃十幾歲跑出來闖蕩,從縣裏跑到市裏,最後機緣巧合的留在了省城。


    其中的苦辣酸甜,遭遇的風風雨雨除了大姐自己誰也不清楚,她也不說,總是笑嗬嗬的。


    但大家都清楚這一途的不易,一個農村小丫頭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掙紮,哪裏有那麽多的幸運,想想都不容易,隻不過結局尚好罷了。


    人生其實就是這麽回事兒,不管途中如何驚險或者驚喜,經曆的是荒原沙漠還是鳥語花香,最終看的也不過是一個結果,除了自己誰真的在意呢?


    其實後來自己想一想,也並不是那麽在意。


    當初在意的,總會淡去,曾經刻骨銘心的,總會磨去,人活的永遠不過是當下,過去和未來其實真的沒那麽重要。


    哥幾個坐在一起,喝著茶說著過去的故事,都禁不住有點惆悵,隻有張彥兵和張彥蘭沒那麽多感覺,瞪著大眼睛湊在一邊聽著。


    那時候大家的世界就隻有那麽大,前山後山一條河,田地裏灑落無數的歡樂。


    然後長大了,隨著年紀,世界在慢慢擴大,越來越發現自己的渺小,逐漸活成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


    往事如煙,也隻不過是一聲唏噓。


    “一晃啊,平時還不覺得怎麽樣,靜下來一琢磨,那時候咱們爸媽也就是咱們現在這麽大。老嘍。你們還行,正是好時候,我這都奔四張了。”


    “我可沒感覺老,別亂說啊,我這還沒結婚呢。”二哥笑著推了大哥一把。


    “大哥,四十歲啥感覺?”張彥兵問了一句。


    “啥感覺?沒啥感覺,還不就是這麽活著。感覺,就是孩子淘氣的時候是真生氣,想揍又舍不得。”


    “咱家,二明的孩子最大是吧?”


    “嗯,二明子弄的早啊,二明是二十就生了吧?”


    “嗯。”張彥明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


    “二明,孩子都生了,你和她媽怎麽又分了呢?”大姐看著張彥明問。這屋裏也就大姐能問出這話來。


    張彥明感覺被揭了老底兒,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發現孫紅葉沒在屋裏,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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