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奶,我們能不能去?”栓子扯了扯張媽的衣襟。


    “能,都去,小穎也去。”張媽大包大攬的應下來。


    “栓子今年不拍電影啦?”


    “要拍,還有兩部。今年這部得冬天拍,早著呢。”


    “栓子現在可厲害了,一年幾十萬掙回來,三哥他們全家加起來都沒栓子一個人掙的多,完了還挨揍,栓子你說你,屈不?”


    “有點。”栓子點點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這小子前兩天才因為在學校和同學打架被張彥滿給揍了一頓,鞋底子把屁股都抽腫了。太拿大明星不當事兒了。


    其實也不算是打架,就是同學之間爭執起來了,小家夥們都是倔脾氣,一個一個梗著脖子吵誰也不讓誰,最後互相推搡起來。


    並沒有真打起來,隻不過點子比較背,正好讓老師抓了個現形,然後通知了家長。


    主要是栓子小同誌大小算是個明星,老師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才好。


    張彥滿自己沒上什麽學,初中都沒念就開始在家裏幹活種地了,所以對知識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崇拜和敬重,對老師那就差鞠躬行禮了。


    一聽老師說兒子在學校和同學打架,問都沒問,逮著栓子就是一頓鞋底子。


    總的來說,栓子同誌這次確實有點屈,但是沒辦法,老子打兒子,就算打錯了你還能打回去呀?


    至於當時抹著眼淚在那賭誓‘你等我長大的’完全就沒有任何意義,三天半自己都忘了,照樣和他爹親。


    “咱們去不去?”張彥伍小聲問羅靜。


    羅靜點頭想去:“就怕到時候我爸讓咱們回去,怎麽辦?”


    “一個半月呢,咱們去那邊玩半個月再回。”


    “行。先不和我爸說,等到地方他問了再說。”叛徒就這麽產生了。


    “這水沒有冰了不好看了,嚇人。”張小悅和唐豆豆兩個人拉著張小歡不讓他往前跑,怕他掉水裏。其實小路離著水邊還有挺遠呢。


    “我不跑。”張小歡在兩個姐姐手底下掙紮,但是毫無作用。


    “過幾天可以劃船了。劃船要穿那個橙色的小衣服。”唐豆豆指了指漂在水麵上的小船。


    前兩天小船剛被擦幹淨抬出來放在水裏,讓人看著就想上去晃晃。


    張小悅點了點頭:“得有大人陪著。讓爸爸帶咱們劃,他有勁兒。”


    “我要自己劃,我能劃的可快了。”唐豆豆亮了亮小細胳膊。其實那船和公園裏的一樣,是用腳蹬的。


    一家老小邊說話邊進了飯店。


    飯店後門這邊有幾棵從外麵移植過來的老棗樹,這會兒鬱鬱蔥蔥的,可惜北方的棗樹花期比較晚,要等到六七月份去了。


    “我還以為不能活的,看這樣子還挺好,適應的不錯。就是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結棗。”張媽抬頭看了一眼:“太高了,結了也不好弄。”


    “到時候我爬上去打,包你們吃上棗子。”張彥明笑著摟了摟老太太。


    “可得了,你可別得瑟。”張媽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沒到三十爬個樹也不算什麽,但是想一想這也是堂堂少將,感覺就挺怪異的,要是在沒爬穩摔一下,嗬嗬。


    張爸和唐爸兩個老頭兒已經在飯店裏坐著了,在喝茶,悠閑的說著話。


    現在這小日子太愜意了,老頭兒相當滿足,每天都樂嗬嗬的,用張媽的話來說,像變了個人似的,和以前在老家的時候一點都不像了。


    就是老頭兒總惦記著想回去看一眼,不是回老家張家堡,是蠍子溝。


    老頭70年進廠,在那生活了小三十年,一生中最好的時光獻給了工廠,人生中全部的記憶除了部隊也就隻有工廠了,難免時不時的想起來。


    那些過去的工友,朋友,熟人,還有熟悉的轟隆隆震耳朵的機器。


    做為七十年代的八級鉗工,老頭有一雙靈巧的手,雖然沒什麽文化底子,但能靠雙手和大銼做出來外國機器的標準配件,嚴絲合縫。


    老頭說不出什麽大道理,也寫不出好文章,就是會幹活,能用耳朵聽出來設備的毛病,也能修理各種進口非進口的設備。


    這種多麵手在工廠裏被工人們稱為大拿,那就是修理班組的主心骨,有他們在出什麽問題都不怕。


    可惜歲月無情,人終究要老去,要離開。這個誰也沒有辦法。


    “說什麽呢?”張彥明過去摟著老爸的肩膀在他邊上坐下來。


    “閑說唄,有用的沒用的。你唐大爺想養養鳥兒,看別人養的不錯,叫的也好聽。”


    “一天就胡扯,琢磨些沒用的。”唐媽聽見了,瞪了老唐頭一眼。


    “這事兒你管他幹什麽?”張媽拉了唐媽一把:“養個鳥兒又不是什麽大事兒,喜歡就養唄,聽著叫也好聽。有那種能學人說話的,沒事嘮兩句多好。”


    “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有什麽用。”


    “你這話說的,什麽有用?都這麽大歲數了,一天不也是閑著沒事兒,你還想去種地呀?”


    “種點地還能吃一口。”老唐太太氣勢弱了下來,嘴上卻不服。


    唐爸早就習慣了什麽事兒老太太都得嘟囔幾句,完全不在意,全當沒聽見。


    “行,這事兒交給我了,我給尋摸幾隻好的回來。”張彥明大包大攬的應下來事情。


    其實有點精神寄托對老年人來說是好事兒,人一閑著就會出問題。


    養養貓狗,鳥兒,或者伺弄伺弄花花草草的,讓手上有事做,心裏有惦記,人就活的通透,不容易生病。尤其是心病。很多老年人的身體都垮在心病上的。


    但是養鳥有一個問題,就是這玩藝兒,太能拉了。


    鳥是直腸子,隨時吃隨時拉,平均五七八分鍾的就是一泡,一個小時至少六泡七泡,又不能像貓狗一樣教給它東西。這事兒有點頭疼。


    狗養三年,說什麽都能聽懂,鳥養一生,照樣相對懵燈。這就是個沒腦子的玩意兒。


    從小養還有可能形成定點拉的行為習慣,不過需要漫長的過程和極大的耐性慢慢教。要是買成年鳥回來,那這個希望就相當渺茫了。


    一般正常來講,隻要養的鳥不在家裏人身上拉屎就算是教育成功了,其他地方完全看它心情。


    不過好在家裏是平房大院子,到是有的是地方折騰,做好準備工作隨時收拾就行了。確實是找了個事情做。


    當然,像那種天天把鳥關在籠子裏的不用考慮這些,定時刷籠底就行了,不過那麽也養不出什麽好鳥來就是了。


    鳥養好了認家認人,能服從一些簡短的命令,知道回籠吃飯睡覺,不會出籠就沒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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