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咀嚼了一會兒張彥明的話,看了張彥明一眼:“那您對慈善的觀點是?”


    “心存善念,量力而為。”


    黃廠長伸手點了點張主任:“就是見不了你們京城人的這一套,這您一出口感覺聊天都變味了。”


    “我說了嗎?”張主任真沒感覺出來。


    “這個不真不好改。”同立軍就笑:“彥明說過我好幾次了讓我別您您的,總是改不掉。”


    “感覺這一您就把人推遠了,有點特別疏遠,應付的那種感覺。”老黃搖了搖頭。


    張彥明笑了笑:“我也是這種感覺,一聽您就渾身不得勁兒。”


    “n……你從來不說?”同立軍問。


    “也說。”張彥明點點頭:“我們從小受到的教育是,長輩,特別尊重的人這些,要說您表示尊敬。”


    “對對,”黃廠長點頭:“都是年高望重的才這麽稱呼,那是從心裏的尊重。你們這個張口就您完全和尊重不搭嘎,忒冷。”


    “表麵親近熱情,實際疏遠冰冷,忒假,是吧?”張主任問。


    “對。”老黃和張彥明都點頭同意。


    同立軍就苦笑,看了看自己幾個哥們:“那我們這種從小就習慣了的怎麽辦?這鍋有點重啊。”


    “彥明,來台裏參加個節目怎麽樣?”張主任突然的問了一句。


    “啊?我?”


    “嗯。就對話。主題就談談慈善。你理解的慈善。”


    張彥明搖了搖頭:“我還是算啦,不合適。一家之談也代表不了什麽,年紀又小,你這是讓我去找挨罵呀。”


    “不是,我是感覺你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楓城基金運作了這麽多年,做了這麽多事,也該露露麵了。”


    張彥明搖了搖頭:“你們還是去民間挖掘一下吧,那些能夠感動大家的事跡很多,我這邊不合適,我也不合適,就不去占用公共資源了。”


    張主任這個純屬是靈機一動,不過張彥明不答應,他也反應了過來。確實不合適。


    想讓張彥明上節目,別看是國家台,一樣要向部裏向上麵提申請,需要批複。


    這個獲批的機率小到可以忽略……除非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情助推一下。


    不過這個事情張主任感覺,是個好話題,暗暗的記在了心裏,準備回去讓下麵做個普調。


    張彥明是確實不想讓節目去聊這個話題。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曾經有個企業家,資助了幾十個貧困地區的學生,還有貧困家庭,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幫助來改變他們的人生。


    有一次他出門開會,正好離他資助的幾個人家不遠,就順路去看了看。


    那個地方有他資助的三個學生,一個初中兩個高中,還有一戶因為殘疾而貧困的人家。


    結果,除了那個初中生的父母留他吃了頓飯。


    那兩個高中生的家人都沒露麵,兩個高中生本人極其的不耐煩,認為他的出現‘敗壞’了他們在同學心中的形像。


    並無任何哪怕一點點感激在裏麵。


    然後他去了那個殘疾人家庭,結果人家活蹦亂跳的從麻將館跑了出來:


    原來,殘疾是謊言,對方隻是從報紙上看到了他的事跡,就給他寫了封信,結果真成了。


    這個人對外的說法是自己家有個在城裏很有錢的親戚:每天就拿著他給的錢賭,吃喝玩樂。


    這個企業家,最後是哭著離開那個地方的。


    回去以後,他並沒有停止資助,隻是資助人從幾十個變成了幾個。


    還有叢飛。這個把一輩子用來幫助孤兒貧困學生的歌手,最後的結局是自己的孩子變成了孤兒


    ……他躺在病床上還被他資助的學生的家長罵,要錢。


    然後,人都死了十多年了,還在網上被人詆毀,被那些所謂大v‘揭底’。關鍵是附合的人還不少。


    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古校長被罵的少嗎?韓宏傾盡家財,換來了多少質疑和指責?


    這些揭底的,謾罵的,指責的,哪個做過一件好事?偏偏就能站出來指手劃腳,還是附議者眾多。


    張彥明不想去評說爭論,但也不想出這個頭去招風引喋。


    做些事是自己願意的,做就是了,其他的都沒什麽必要,也不用被誰知道。


    “爸爸。”門被猛的推開,張小悅汗漬漬的跑了進來。


    唐豆豆,張小歡張小樂,老郭的小胖子,張家棟,張小懌,張學友,張學穎,一溜小豆子衝進屋子。


    張彥伍和羅靜跟在後麵。


    “哎喲,這怎麽跑的滿頭大汗的。”張彥明扯了抽紙給張小悅擦臉,看了看這一群孩子,一個一個也都差不多的模樣。


    “我們在尋找寶藏。”


    “……好吧,你們高興就好。”張彥明起來去休息室拿毛巾。


    “她們想去那邊樹林,我沒讓。”張彥伍靠在桌子上出了口長氣兒:“我的媽呀,感覺把這一片草坪走遠得有好幾公裏。”


    “那可不是感覺,那就是好幾公裏。”黃廠長笑著接了一句。


    “大狗跑到那邊樹林去了,我們追不上。”


    張小悅扯著黃廠長走到窗前,大眼睛找了找指往一個方向:“那邊,都看不到了。”


    “能跑丟了不?”張小歡仰著小臉問。小模樣有點著急。


    “不能。”黃廠長伸手在張小歡小臉上捏了捏,結果捏了一手汗。


    張彥明拿臉盆端了水出來,挨個給這些小豆子擦手擦臉擦背。


    “爸爸,這裏都是咱們家呀?”張小悅俯著身子歪著頭去看張彥明的眼睛。


    “嗯,這就是咱們家。”


    “那,那邊樹林能去了不?”


    “能去。不過你跑那麽遠幹什麽?不累呀?那麽遠大人走著都會累,走到地方估計肚子都餓了。”


    “啊?”張小悅摸了摸小肚子,扭頭看了看唐豆豆:“我爸爸說走過去都餓個屁的了。”


    “那咋整?”唐豆豆扭頭看向窗外:“二叔,大狗都跑過去了。”


    “沒事兒,讓它們跑吧,今天剛過來它們要畫地盤,過幾天習慣了就不會跑了。小貓呢?”


    “小貓也都跑沒影了,都沒找著。”


    張彥明把一堆孩子挨個處理了一遍,盆裏的水都黑了,又換了一盆才行。


    “你們就在樓前樓後玩兒,不要跑太遠。”


    “好。主要是小弟他們跑不動,總是讓我抱。我能抱得動啊?”


    “誰?張小懌呀?”


    “不是,是張家棟,老哼哼嘰嘰的,一點也不,爺們。”


    張家棟一直是爺爺奶奶帶著,確實是有點嬌慣了,弄的總感覺像個小丫頭似的。


    “二叔,孔雀呢?”唐豆豆伸手到張彥明臉上摸了摸胡茬兒。


    “今天大狗和小貓過來,怕它們打架,先關起來了。等它們熟悉熟悉才放出來。”


    “哦,我以為飛走了呢。”


    “不會,它們以後就在咱們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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