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方定睛看去,隻覺得這個身影非常熟悉,再聯想到白的種族,他的臉色難看起來。


    “不會吧?”古方想要出手揮散火焰,但又擔心影響到白的進化,因此隻得繼續站在原地觀望。


    又過了不多時,黑色的火焰分開,化作了兩堵高牆佇立在兩旁,隻在中間留下了一條狹窄的通道。


    接著,人影的真容顯現。


    柳葉彎眉,瓊鼻小嘴,一頭黑發如同瀑布般飛流直下落到腳踝,一雙靈動的眸子如兩顆星辰嵌在臉上,充滿著無限的吸引力。


    古方的眼焦距微調就從這魅惑中回過神來,然後目光落向白化成人形後的臉上。


    “鵝蛋臉。”古方這才吐了口濁氣,這跟青丘狐主那張能戳破自己胸的錐子臉差距很大。


    但即便如此,現在的白也跟當初的青丘狐主有著六分像。


    又是一聲淒厲的尖叫,白的眼眸也突然化作了漆黑的色澤,一雙素手更是變成了一雙巨大的幹枯爪子。


    古方剛回過神來,警兆就充斥了整個大腦,而此時,白怨毒的眸子落在了他臉上,紮的他臉頰生疼,而白的巨爪也已經刺穿了他的心髒。


    “果然,青丘狐主靈魂的殘響……我就說,怎麽可能毫無副作用地轉生呢,原來在這兒等著。”


    古方說著,一把掐住了白的脖子,臉色有些發冷。


    “我終於把你等到了。”


    白此時想要抽出插在古方胸口的爪子,但仿佛深陷泥沼,根本用不上力。


    古方體內的災厄之力直接如同大河一般從白的爪子和脖頸處湧入她的體內,接著淒厲的哀嚎響起。


    古方看著麵容扭曲的白,絲毫不為其所動,他在乎的是白,並不是現在擁有這個身體的殘破靈魂。


    哀嚎聲持續了大概一分鍾,如今的白在古方的災厄之力的同化下,皮膚從原本的白皙化作了麥黑色,古方見狀,不禁想到,白變成狐狸後會不會變成黑狐狸?


    白的哀嚎聲消失後,黑色的火焰開始自主回攏到她體內,準確說是第二條尾巴——狐火之尾裏。


    古方見狀便構造了一張床,把還在昏迷的白放到上麵,而自己則在一旁等待著,並且控製著災厄之力慢慢回到自己的身體裏。


    因為白的情況跟安不一樣,她隻是沾染過這種力量然後變異,這一階段古方隻是用力量引導她進化,但她並不能接受這種力量。


    對此,古方倒是很慶幸,因為來自混亂本源的力量大多有著很大的副作用,就拿安來說,在戰鬥中狂亂之力·深紅激發的強度越高,那麽戰鬥中越瘋狂,而戰鬥結束後的智商降得就越多,恢複所需時間也越長。


    古方慶幸完後,就這麽守在白的身邊,一時間歲月靜好……如果不是阿爾托莉雅上來就砍他,那麽可能會一直這麽下去,直到白蘇醒。


    “你瘋了?!怎麽上來就砍人!”古方用長刀格擋住劈砍到麵前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劍,一邊捏著阿爾托莉雅的腦袋一邊說道。


    “變態,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嘶哈……疼疼疼……”


    古方遍布黑色紋路的手越來越用力,最後她疼的阿爾托莉雅開始求饒了。


    古方把劍奪了過來,然後鬆開了在半空中甩來甩去的阿爾托莉雅。


    瘟疫待兩人的打鬧結束後才問道:“古方,白的臉……”


    古方:“哦,可能是因為隱藏在白體內的青丘狐主殘魂的影響,所以白跟她有六分像……還好白認同我的審美,極力保持了這張鵝蛋臉,不然我以後我很可能沒辦法麵對白了,那種能戳破自己胸的錐子臉是邪道好吧……但不得不提,青丘狐主在別的方麵的審美是很不錯的,白可以說是毫不費力地下載了一張捏好的漂亮臉(臉型沒有照辦真是太好了)。”


    “以前還擔心以白這個性格怕不是隻能留在我身邊給我養老,但現在總歸是能嫁出去了……這看臉的時代啊。”


    瘟疫:“古方?”


    古方像是沒聽到,而是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著:“不過這找未來的另一半可是得非常慎重才行,不然,我很難保證不把那些不合格的家夥打到半死。”


    “古方?”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但這是我應該做的。”


    “古方?!”瘟疫一把揪住古方的耳朵,大聲喊道。


    “哎?怎麽了?發生什麽了?”古方有些懵逼地從剛才的狀態脫離。


    瘟疫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指了指信息欄的一條信息道:“你差點從災厄刀客轉職成老父親了!”


    古方看著主神列出地專職進行了一半的進度條,臉上有些無奈:“不能自己,不能自己啊。”


    因為有混亂之間,古方並不擔心會吵到白,但因為感覺不到古方,躺在床上的白眉頭皺起。


    古方察覺後,立刻離開混亂之間把手放在白的額頭上,輕聲道:“別怕,我在這兒,我一直在你身邊的。”


    白的表情緩和下來。


    安跳到床上,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摸著白的臉頰道:“我也在喵。”


    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瘟疫則握著白的手,臉色溫和。


    白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而櫻也試著握向白的手,但被躲開。


    櫻的臉色僵硬起來。


    但接著白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白的眼睛睜開,帶著調皮的笑容看向了櫻。


    而櫻的表情也變得溫和起來。


    “我醒了,我要吃大餐。”白大聲說著,然後用尾巴卷起古方把他拽到在自己麵前。


    古方貼在床褥上的臉有些無奈:“這麽精神?算了,這次饒了你了,想吃什麽?”


    白笑著說道:“烤肉!各種烤肉!”


    古方緩緩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然後又問向安:“你呢?”


    安笑的眯起了眼睛:“魚,各種好吃的魚。”


    古方點了點頭:“交給我吧。”


    ……


    古方看著平躺在沙發上肚子高高隆起的安和白,敲了敲她們的腦袋,語氣上有些責怪:“暴飲暴食是特別不好的習慣,你們兩個忘了嗎?”


    見兩人撐得說不出話來,古方又是一陣歎息。


    “我把你們送到各自的床上,今晚好好休息。”


    說罷,安和白身下一陣咒文明滅,隨後兩人消失在了沙發上。


    古方拉了拉衣領,然後慢慢從客廳大門往外走去,最後來到了甲板上。


    構造出一張躺椅後,古方躺在上麵靜靜地看著天空,腦海中回憶著這些天來的輕鬆寫意,因為做飯的疲累感都消失了不少。


    他嘴角有笑意浮現,但緊接著腦海中瘟疫世界的景象浮現,這讓他的表情逐漸冷了下來,同時心裏有些無奈。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有機會的話,他更願意過上一些輕鬆的生活。


    比如跟安去狩獵,跟白一齊研究美食,跟瘟疫一起在天空飛翔,幫櫻做一些魔術上的實驗……


    但這隻是一種向往罷了,連自己的生命都沒辦法把握的時候,奢望太多反而是一種痛苦即人生八苦之一求不得。


    不過他不後悔就是了,無論走的那一步他都不會後悔,拯救自己願意的、該拯救的,殺死想殺死、妨礙自己和家人的。


    “古方很孤單的樣子。”櫻的聲音傳來。


    古方聽後站起身來,然後擺出茶桌:“我啊,不孤單的……要喝一杯嗎?前些日子從我老家帶回來的新茶。”


    櫻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一張小板凳上,雙手托腮,看著古方忙碌。


    古方做飯還有些天賦,但在茶道上屬實是個笨蛋。


    但看著一臉認真但很笨拙的古方,櫻忍不住露出笑意,這讓她想到了當初還很弱的古方,滿身都是傷痕,血流滿地,逐漸走向死亡的古方,她救了古方,也拯救了自己。


    “非常抱歉,手藝有些差。”古方訕訕地笑道,然後緩緩將泡好的第二杯茶推到了櫻的麵前,“但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櫻點點頭,然後啜飲了一小口,然後吐了吐舌頭:“古方泡的茶好苦。”


    古方摸了摸後腦勺,表情有些尷尬:“果然啊,我到底不是這塊料。”


    “就是,就是,古方好好學做菜就行了,剩下的可以交給我。”櫻一臉嚴肅的說道。


    古方有些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就等著櫻你泡的好茶了。”


    “嗯……這是要下雨了嗎?”櫻看著天空說道。


    “是啊,想看星星嗎?”古方問道。


    “可是天上都是烏雲……”


    古方站起身來,背後接天連地的黑暗出現,他的氣勢立刻登上了高峰,周身光影散亂,黑色氣旋猶如惡龍咆哮直衝天際。


    “轟”


    一瞬間,天上的烏雲就被撕碎,滿天星光灑落。


    “還好汙染不嚴重,不然還得再費一番力氣……欣賞星光吧,這是這個世界的人永遠都不可能觸及到的東西。”古方構造出一片草地,然後拍了拍,說道:“草地上欣賞更符合情景。”


    櫻歪了歪頭:“古方的能力真是實用哎,什麽都能製造。”


    說罷,櫻躺在了古方的身邊,接著把臉貼在了他的胸口。


    “在我們相遇的那天,我聞到了血腥味,也看到了那流淌在地麵上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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