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魚掃了掃刷鍋的王氏和還瞪著她的柳歡，憋了憋嘴，看著蹲那給她熬粥的陳氏問“娘，我今晚睡哪兒？”陳氏想都沒想就回她，“在我外屋搭個床，回頭你大哥他們回來讓他們把你那屋的炕砌好，燒個兩三天就能睡”，“娘，小妹那屋炕到了啊?人沒事吧？”王氏瞬間就關切上了，隻是話是好話，就是眼神裏流露出的幸災樂禍再給掩掩就完美了。柳歡回頭就往外跑，就聽院子裏脆蹦蹦的聲音傳來，“老姑，你炕真塌了啊，你可真倒黴，砸著哪沒？”那歡快的語調，遺憾的尾音讓陳氏瞬間鐵青了臉，猛地站起來，抄了靠門邊的掃把就去了前院，然後就是一陣鬼哭狼嚎，還夾雜著陳氏的罵聲和柳歡的強辯，王氏急了，快步出了灶間，柳魚怕陳氏吃虧，也跟著出去了，“小蹄子，黑心肝的，你老姑礙著你了？你就這麽高興？啊，我今天打死你看看誰敢攔著？”邊罵邊揮舞著掃把抽向柳歡，柳歡抱著頭邊跑邊喊“奶，我說啥了，我就是關心老姑傷著沒有？你就這麽打我”“說的好聽，你當誰傻的，你那叫關心，”“娘，你消消氣，孩子不會說話，她就是關心她老姑，娘你打我吧，我沒教好孩子”王氏話落人也到了陳氏跟前，用身子擋著柳歡，伸手抓著掃把，陳氏畢竟年紀大了，今天又嚇慘了，這會兒給王氏抓著掃把，竟是動不了，氣的混身哆嗦，她這個大兒媳是欺負她老婆子男人靠不住，自己年紀大了啊，外麵鬧成這樣，她家死老頭子都不出來看一眼，也不吱一聲，這就是默許她大兒媳忤逆她啊，她的小閨女以後怎麽辦啊，這一刻陳氏心裏的悲涼溢滿全身，柳魚本來悠閑的腳步加快了，幾乎瞬間到了陳婆子的身邊，抬起頭看著王氏冷冷的道：“大嫂，放手。”王氏被看的一怔，手鬆了，陳婆子也沒了力氣，幾乎是癱倒在柳魚的懷裏，嗚咽的聲音讓柳魚心裏酸脹的發疼，她知道她娘今天真是傷心了，她老了，怕護不住自己的閨女，無力的感覺讓這個母親分外悲傷，柳魚輕輕的拍了拍陳婆子的肩膀，貼著耳朵說“娘，不怕，我給你出氣。”說完站起來看著柳歡，木木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柳歡就是感覺心悸，她有點怕，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柳魚沒理她，看著王氏說“大嫂，你確實沒教好她，我是她的長輩，長輩出事，她高興遺憾什麽？”不等王氏說話，柳魚接著說“她十歲了，不是小孩子了，別說她是關心我，關心我不是那樣的語氣，我娘打她幾下怎麽了？不能打？”說著眼神掃了一下柳歡，冰冷的眼神成功的讓柳歡閉上了嘴，又畏懼的退了退。柳魚扶起還坐在地上的陳婆子，看著王氏“我娘教訓自己的孫女，教她怎麽跟長輩說話，有錯？你攔著就是不孝，你兒子還想考學？有你這麽個忤逆婆婆的母親，他還想讀書？”說完也不理院子裏呆立的母女倆，扶著陳婆子回上房，陳婆子眼淚又下來了，淚眼婆娑的望著才丁點高的閨女“寶兒，娘沒白疼你，娘以後護著你，用命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