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裏,與非門人的身份,與他築南王子嗣的身份是同等的,是與人下位的,是恨不得剝離的。


    他無法擺脫謖壬冉之子的身份,但是希望能夠幫她擺脫與非門人的宿命。


    還她自由,給她庇護。


    “若是找到她,我會告訴你。”鬼瞳認真的看著司幻蓮說道。


    司幻蓮選擇相信了他。


    雖然這個少年身上帶著太多神秘的氣息,他的來曆,他與凡音之間的相似,他在鬼擇彌荼身邊的地位,但是他願意相信他說的這句話。


    “司小爺,聽說北央的氣候很冷,鏡王說若是我去了北央,可能會冷的活不了。”


    “凡音曾經差點凍死在北央,但是最後她活了下來。”


    少年若有所思的點著頭。“那我就不怕了,那我就可以去北央。”


    “你想要去北央?”


    “北央是北方的百年大國,我這種從小在南方長大的人,自然懷揣著憧憬的心情。”


    “對於南方人來說,北央並不是那樣容易攻克的。北央終年嚴寒,暴雪肆虐,連綿數月。就算再厚重的鎧甲也抵禦不了冰天雪地的侵襲。蒼城是寒冷,卻依然沒有皇城的寒冷,皇城一年之中,隻能見到幾次陽光。”


    少年吭哧笑了一聲,“所以小爺的意思是,北國可以侵襲南國,南國卻踏不進北國的領土,隻是因為氣候?”


    “耗損人力、物力的話,確實可以攻打進去,可再以後呢?南國的士兵在北央寒冷的地域之上永遠做不了主。就像是強悍的北央,在西荒遼闊的平原之上也沒有絲毫優勢一樣。”


    “嗬嗬嗬,小爺看的還真是清楚。”


    “鏡王是我在北央、西荒之中所見過最驍勇善戰的人,雖然鬼部自鬼擇多鐸死後就四分五裂了,但鏡王的威名猶在。”


    “小爺的威名也風聲鵲起呢。”


    司幻蓮但笑不語的撇了撇嘴角。


    “其實我們鏡王也著實欽佩小爺的戰略和膽識,一直想要與小爺結為盟友。我們鏡王看出,小爺的心思其實並不在西荒,而在更高遠的地方,是想要助小爺一臂之力。”


    那是不是鏡王看出來的,還是根本就是這個小使者的信口之言,司幻蓮不得而知,但是他清晰的感受到,這個小使者有著強烈的拉攏之心,他的心意甚至比鏡王本身,更迫切。


    “哦?這真的是鏡王的意思?”


    “也有幾分在下揣測的鏡王的意思,咳咳。不過,鏡王曾經帶兵攻打過蒼築關,對蒼城……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鏡王有些擔憂小爺仍然心懷芥蒂,不願聯盟結交。”


    毀城滅門之仇,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但是暫時的結盟卻並非無法實現。


    鬼擇彌荼在西荒之中無疑是凶悍的盟友,他一個人就超越了西荒十三部落的聯合。


    “若是小爺真心願意,我鬼瞳私下可以用一個秘密相交。”


    “是你自己的秘密?”


    “是。”


    “我為何想要知曉你的秘密。”


    “小爺會想知道的。”


    他的眼神狡黠、刁鑽、伶俐,司幻蓮心中瞬間閃過一個隱念。


    是關於小音的。


    “這個秘密,我們鏡王並不知道,所以小爺若是知道後,請務必答應再不談及。”


    “你和小音,究竟是什麽關係?”


    少年嘴角滑過一絲得逞的笑容。


    “她是我的家姐。我們在從南國逃離的路上走散了。”


    “你是……她的弟弟?”


    “是。我們同父同母所出,我們的生母在我出生後不久就病逝了,長姐如母。”


    “所以她為了保護你……”


    “家姐從小就格外護我,為了我,她會做任何事情。”


    司幻蓮的心中有一堵高聳的圍牆,倒塌了。原來,是誤會了她。


    以為那個人是凶悍的鬼擇彌荼,原來是鬼擇彌荼身邊的小使官。


    而他隻是她的弟弟。


    “她為何不告訴我。”


    “是怕你為難吧。我們兩軍交惡,一旦開戰,她唯恐你為了顧及我而受到限製,反而落於下風。家姐那個人,所有的難處寧願背在自己身上,是從不會說出口的。”


    司幻蓮心中鈍痛了一下,默然不語。


    “既然你我已結盟,有些話,我私下以為是可以告訴你。劫持北央商隊的歸月、魁拔部落的確是受我們鏡王示意,但扮作雪匪卻是他們自己的心思,恐怕是擔心你司小爺心中顧念北央,與他們為難吧。”


    “人人都知道,我出自北央。”


    “但也人人都知道,你是被除了籍的小王爺。身份卑微低於民。”


    “……”這是事實,過於真實,叫人無法直視。


    “所以,小爺需要做一個舉動。”


    “什麽舉動?”


    “一個,與北央勢不兩立的舉動。”


    哈!司幻蓮不由得側目。


    他心中其實也一直有著這個心思,可是怎麽樣與北央徹底決裂,卻是個難題。


    “我記得,小爺的父親築南王,因為守城失利,遭到關押了?”


    “家父已經……”話未完全出口,他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鋒利的光芒。


    築南王已經病逝。然而北央知道的人卻不多。


    因為央帝和朝廷的意思,決定秘不發喪。


    “小爺思父成疾,何不向央帝求告,在蒼城之中,與父親團聚一日,恰好小爺的長姐不也正在蒼城駐守麽?”


    ……


    ……


    北央這年的雪災尤其的嚴重,皇城之中一片蕭條。


    朝廷開倉濟糧,依然無法全解燃眉之急。


    央帝問,前往東桑的糧隊何時歸來。


    有下麵的大臣支吾著無法回話,最終還是百裏老太師說了實情。


    糧隊暴雪一過就出發前去了東桑,早就已經可以出發回來了。


    但是雪匪封路,他們至少要求留下一半的糧草作為買路錢,這幾乎折磨透了所有購糧的官員,誰也不敢承擔如此大的損失。


    即使雇傭江湖鏢車冒險運送,十之八九也是要被劫的。


    央帝問,為何雪匪如此猖獗不滅?底下的人都沉默了。


    那些人明著是雪匪,但是駐守蒼築關的兵士幾次交手後就發現,對方根本不是什麽山莽,分明就是軍紀嚴明的部隊。


    可是西荒之中部落眾多,就連經常打交道的蒼築守軍,也認不全所有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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