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綺堯與曳寒離開了以後踏嚀氣急了。


    “這個什麽大姑娘,說話忒的沒有眼色力,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頭上,說話這麽無情無麵的。郡主,我們請她做什麽!”


    英花蟬卻暗自歎了口氣,請她做什麽?她到底是小爺的長姐,是築南王府僅存的長輩,與旁人是不一樣的。


    在宮廷的時候她就看出來,小爺從來沒有把那裏當做他的家,反而像是牢籠。


    他也不在乎別人待他的看法,不在乎別人對他的態度。


    隻有在皇太後的麵前,他會顯得恭謹而又真摯,像個真正的孩子。


    但是見到洛綺堯的時候,英花蟬敏銳的看出了司幻蓮對這個長姐的小心翼翼。


    他似乎更像是渴望得到長姐的認可。


    醫女阿巫答應出診替英策熊看病,可是一番把脈下來,卻發現英策熊的身體沒有出現任何病灶。


    她與小爺和不知天師走到了大帳之外,麵色凝鬱的說,“酋長是否最近遭受了什麽變故?”


    司幻蓮與英無名麵麵相覷。


    “我看英酋長之病灶,不在於身而在於心。”


    “……”英無名又看了一眼小爺,兩人心照不宣的意會到了是什麽事。


    “阿巫姑娘。”英無名快走了兩步追上了正要離去的阿巫。


    阿巫站定下來,恭敬的看著不知天師。


    不知天師待天啟族有薄恩,這也是阿巫會幾次三番答應前來羽翎部落出診的理由之一。


    “天師可還有其他問題?”


    “請問小爺是否向阿巫姑娘提過請阿巫姑娘到他的軍營擔任醫官一事?”


    他問的雲淡風輕,就好像在說,你看對麵有棵樹一樣。可是當你抬頭去看的時候,對麵並沒有一棵樹,於是就看你怎麽回答了。


    阿巫若無其事微微笑了一下,“關於此事,我正在考慮呢。”


    她沒有說小爺是否向她提過了這件事,也沒有表明自己是否會答應這件事。而是順其自然,看英無名自己如何去理解了。


    司幻蓮確實沒有向阿巫提過請她去軍營當醫官的事情,因為他知道阿巫也不會答應的。


    天啟族人很少離開自己的領地,加入到其他的部落之中。


    這和鐵騎軍中招收來自其他部落的武士是不同的。


    天啟族人是一個渺小的部落,原本甚至並不是西荒人士。


    他們擅於藥材,並且心思純正,從來不做旁門左道的事情,如那些白芍部落之流。


    因此西荒中的部落對他們敵意不大,而且天啟族人生活簡樸而艱苦,他們不奢華,不鋪張,不享樂,有些苦行僧似的生活著。


    可是後來阿巫還是成為了司幻蓮的醫官,長期駐留在了他的軍營中,因為是凡音求她的。


    因為天啟族和與非門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與非門的初代長老,就是天啟族的長老,因為天啟一族被驅趕出了原本自己居住的深山老林,他們又不具備在塵世間生存的能力,遭到不斷的擠壓,幾近滅族。


    長老不得不與當時的北央央帝立下生死之約,世世代代效忠於北央的帝王,以換取對天啟族人的庇佑。


    但是後來與非門的所作所為早就超越了天啟一族的行準剛要,天啟族後裔再也不願受到北央帝王和長老一脈的庇護,於是徹底離開了北央,漂泊在外,最終定居在了西荒腹地之上。


    不論其他族人的看法,阿巫認為天啟一族對於長老一脈的後人還是需要敬仰和供奉的,所以凡音請求她幫助司小爺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而且她看中的是司幻蓮這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身上有著難得一見的悍將之風,帝王之脈,日後他定會有一番作為。


    ……


    ……


    昶廣將軍叛逃的消息很快傳回了皇城之中,央帝對自己六皇子的處事不夠果決相當的不滿。


    幾次三番要求畢淵去追回昶廣曳寒,並揚言若是西荒之中有任何部落敢於收留這個叛賊,一律伐兵征討。


    六皇子在聽完了詔書後卻是表情十分的不自然。


    “老六。”明月走到他身邊拍了他一下,畢淵差點沒跳起來。


    “幹什麽!”


    明月見了他的反應噗嗤一笑,“你幹什麽?瞧你好幾天了都緊張兮兮的。我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


    “那一日你說出城散心,我卻聽說你帶了三百餘人出城,後來那些人都失蹤了?”


    那些人並非失蹤了,而是都死絕了。


    其中樵夫亭外的百餘人,十裏坡上的百餘人,都死在一個鬼魅般的影子手上,而剩下的那一百人,卻是謖畢淵親自下令射殺的。


    他說那是雪匪,那便是雪匪。


    若是他們捕殺了司小爺,便是功成一件,是他們的功勳也說明這些人還有點用處。


    可是卻讓司幻蓮給跑了。


    六皇子並不想這件事情聲張出去,尤其不能傳到百裏明月的耳朵裏,所以那些人隻有死路一條。


    “半路上遇到了雪匪,交戰了起來。死了有近一半人,我終於算是明白了,為何朝廷天天收到戰報,說蒼城的雪匪暴亂,原來果真如此!”


    明月將信將疑的看著他,“那其餘的人,回來的那些呢?”


    “被我編入了其他營帳中了。”


    可是明月這頭能夠對付,朝廷那頭卻不好對付。


    幾乎日日有詔令來催促六皇子,該出城去捉拿叛逃賊子昶廣曳寒了,別無必要的龜縮下去。


    繼續龜縮,賊子是不會送上門來的。


    謖畢淵再好的脾氣都被催的怒了,他罵道,一群隻知道在高堂厚座上指手畫腳的匪臣,有本事自己出城來帶兵打仗啊!


    明月始料未及的看住了老六,心想到底還是個皇子,骨子裏央帝的匪氣是一點都沒少。


    央帝一脈是他那一朝的皇子中碩果僅存的幸存者,他們身上流淌的血液自然好鬥不息。


    六皇子與西荒軍的第一次正麵衝突是夾雜在一場商隊的人質贖回交易中。


    那支商隊的主管是隸屬於宮皇後一族的。


    他們運送的是進貢給後宮妃嬪們專享的珍寶及布料。


    花了大價錢,漫長的時間由東桑的織娘編織而成,據說熬死了好幾批民間的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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