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他又孤身一人了。他拋卻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家庭又是否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呢?有時候,物質,晉升的機會.......對一個人來說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他也無法回答自己。


    因為身體的緣故,大概過了舊曆年,瑞萍和俊傑才去民政局辦得離婚手續。辦手續那天,天氣仍舊很冷,小風吹著,依然有冷颼颼的味道。俊傑知道瑞萍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他特意來得早些。他站在風裏,麵容依舊是那樣俊朗,但是卻帶著疲憊和倦怠之意。


    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讓他覺得心亂。他對於自己也是十分泄氣,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犧牲掉了自己的感情去求得他從前想要的那一切到底對不對。前些日子,他趁瑞萍不在,回去收拾了些自己的東西,拿到旅館裏去。


    老馬和周阿姨的臉色都不好看,他是硬著頭皮進去收拾的。小心翼翼地收拾完,總算出了門,他才總算鬆了一口氣。他是怕看到瑞萍的,他怕看到她流淚的眼睛,自己就又失去了和她分開的勇氣,盡管他知道他們已經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他盡量避免一個獨處,總是到人多的地方去,總是讓自己盡量忙碌起來,因為他害怕想起這些事情,又重新讓自己看到那個不堪的自己。


    瑞萍臉上似乎失去了先前的幸福的模樣,她臉上總帶著幾分淒慘的神情,看了是讓人心酸的。她做什麽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有幾次因為分心做錯了事情,還吃了一些批評。這是先前的她從來沒有過的。家裏的一切都充斥著俊傑的味道,哪怕俊傑經常燒的一道菜,周阿姨偶爾做了,她吃著吃著,淚水竟然不爭氣地流下來了。大家地無比小心地麵對她,盡量繞開與俊傑有關的一切話題。連俊傑最愛燒的那幾個菜,周阿姨都再也不曾燒過了。他們都知道她心裏很不好受,但是卻又不知道怎樣去安慰她。她的工作也開始由台前走到幕後。她的人生就這樣不經意間被徹底改變了。


    辦手續那天,本是說好十點。她是掐準時間到的。不想俊傑卻到的很早,她遠遠地看見俊傑站在風裏,微微縮著脖子,好像說不出的冷似的。她突然記起,那個冬天他們一起去拍結婚照,俊傑也去的很早,也是站在風裏等她的,好像也是這幅模樣。然而今日,卻已經完全兩樣的情形了。她想到這裏,心裏不覺有些酸楚,他來得竟是這樣早,就這樣迫不及待地和自己離婚麽?她想著,臉上顯出嘲諷似的笑來。


    她隻走向他,說:“來得這樣早嗎?東西都帶齊全了嗎?”她的話裏有嘲諷他的意思,他是聽得出的。到那時他卻全然裝作沒有聽出來一般,隻點點頭道:“嗯,都帶了。”


    “那就走吧。”她說道,說完她走在前麵,像是帶著無限勇氣似的。他卻隻跟在她後麵,悶悶地走著,腳步有些拖遝。轉了幾個彎,民政局就在眼前了。


    他們走進一間屋子,一個辦事人員坐在裏麵,頭也不抬地問他們:“離婚?都想好了。”“想好了。”她忙回答道。“你呢?”那個辦事員突然抬起頭又看了看俊傑,問道。“嗯。”他點了點頭道。“那就不需要調解了。把證件都拿出來吧。”他們各自拿出了證件,放在台子上。那個辦事員例行公事班的看了看證件。拿出兩個離婚證,各自填好了信息,又拿出個紅的印章來。隻聽得“咚咚”,悶悶的兩聲,那鮮紅的印章已經全都蓋上去了。他把那些東西都放在外麵的台子上,由他們各自取了,才道:“下一個。”


    他們各自裝好自己的東西,仍舊一前一後的出來。外麵的風刮得更緊了,俊傑不由得裹緊了大衣,此刻他仍舊穿了從前瑞萍給他買的那件大衣,許是舊了,他穿上去已經不如從前那樣挺拔精神了,他站在那裏,卻隻低低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瑞萍。”她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一刹那,她竟在他的眼睛裏看見了淚光,她便道:“你這是做什麽?”


    “我們走到今天,是我對不起你。我......。”他不知道該怎樣說下去,他知道自己過去是愛她的,也許直到現在他都還是愛著她的,但是他終究還是對不起她了。


    “什麽也別說了,我們,我們還是各自散了吧。”她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襲上心頭,她猛然低下頭,一字一頓地說著,說完,她依然決然地向遠處跑去了。她跑得很倉促,不知道她跑了多久,隻跑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她靠在牆上,無力地慟哭起來。她知道她和俊傑真的是徹底結束了。


    他站在初春的寒風裏,瑟縮著身子。遠處有幾隻麻雀,突然扇動著翅膀,撲棱棱地飛走了。他站在那裏,心裏空嘮嘮的,什麽也沒有,他又孤身一人了。他拋卻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家庭又是否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呢?有時候,物質,晉升的機會.......對一個人來說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他也無法回答自己,但是他確信,他要用畢生的精力去證實近階段自己的選擇是否是正確的了。想到這裏,他邁開步子,慢慢向單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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