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晶離碎片越近,越是反應強烈,散發出光。如今的鍾離晶,已有微光。


    它指示的地方,正是前麵的俊陽城內。


    林寄朝不愛說話,一路上與他們也少有言語,釋煙羅也隻有印城叫她名字的時候她才現身。


    一路上也隻有白蘇與印城相互解悶。俊陽城,倚靠楚引河而建,也因此充滿商業氣息。盡管城有門,往來行者並無阻攔。也許是離京城遠,布局並沒有過多講究。街上熙熙攘攘,水中不乏時有小船,正門內就是一條長街。


    白蘇、林寄朝往那一站,就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林寄朝徑直走向掛著客棧兩字的房屋門前。


    他拿出幾塊碎銀,朝著櫃台的掌櫃說道:


    “四間客房。”


    掌櫃雖然疑惑明明隻有三個人,不知道為什麽要住四個房間。但是他明白,不該問的別問,畢竟不拿白不拿。他歡喜的收下了。


    “師伯,我要出去逛逛。”印城實在是喜歡這裏的氣氛,充滿煙火味。


    得到允許後,她開心的拉著白蘇一起。


    街道上充斥著叫賣的客商。逛街的三三兩兩成群,偶爾還能看見書生正被一位姑娘惱的臉紅,河邊正有幾個孩童喂著河中鯉魚。


    喜慶的戲台已搭好,大概是為了晚上的表演,駐足在那還能隱約聽見青衣“咿咿呀呀”的練習聲。


    印城看河上船隻遊得起勁,便給了船家一塊碎銀,磨著船家暫時租用他的船。


    她跨上船家特意停靠在河邊的船隻,小船有些輕微的搖晃。


    “快上來。”印城伸手。


    白蘇桃花眼微波流轉,將手中折扇放在印城伸出的手中,輕輕跨上小船。


    船家在前麵撐船,而他們所在的船尾攪碎了河上平靜,劃出溫柔的痕跡。


    印城卷著衣袖,俯身去攪動河中池水,樂此不疲。白蘇倚靠在船上,有些愜意。


    一襲涼意,驚醒了快要睡著的他,印城將湖水潑灑在白蘇身上。從他震驚的神色裏看到印城得逞的笑臉。


    他自然不甘示弱,又俯身用手舀了一池河水,灑在她身上,印城避之不及。


    原本遊河的心思如今被掩埋,租了那麽久的船全用在互相潑水中。


    一來而去,直到下船。


    白蘇銀白色頭發不再像之前那樣飛揚,混混的貼在臉上,紫色外衣已經盡失,渾身沉重不堪。


    相比之下,印城似乎更慘了。


    頭發濕噠噠的滴著水,臉像是剛洗過一樣,水綠色短袍如今已經像是換了個顏色,貼在身上。


    看向對方,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真狼狽。”印城先行嘲笑。


    “彼此彼此。”白蘇眯著桃花眼,同樣是無情嘲笑。


    與此同時,林寄朝已經在房間休整。


    釋煙羅伴大概逛完了俊陽城,他轉身,看見身後的漂浮的釋煙羅正打量著他。“有事?”


    “林府長子,林寄朝。”釋煙羅空靈的聲音想起,帶著些疑問的語氣。


    他一時間的失語。猜想她大概知曉些什麽,林府以商業發家,如今算是俊陽城內最富裕的人家。


    看著他的神色,釋煙羅有些明白了。“你的母親,很想你。”


    林寄朝手上一頓,神情僵硬,在她探究的目光下,良久,他才開口問她“她,過得還好?”


    釋煙羅回憶起他母親病弱的身體,已是寒氣入體,她隨即搖搖頭,老實告訴他“不太好。”她說完便又消失了。


    林寄朝立在那,低著頭,思緒萬千。當初自己不顧父母阻攔,執意要追隨雲遊到俊陽城的清溪道長。父親說過,出了這個門,他就不認這個兒子。可是,他還是去了。送別那天,隻有他的母親和被母親拉著的尚且年幼弟弟——林寄安。


    門下一陣熟悉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他出門查看。


    “掌櫃的,兩桶熱水,帳算在我師伯頭上。”印城渾身濕漉漉的與掌櫃交流。連同身後的白蘇同樣也是。


    印城側頭,發現了麵無表情的正盯著他們的林寄朝。她明顯感覺到客棧的氛圍降到冰點,憑借著求生的本能,她能清楚的認識到師伯現在很生氣。


    “師..師伯,白蘇掉水裏了,他不會遊泳,我撈他去了。”


    身後的白蘇好死不死的“噗嗤”一聲,像是故意拆她的台。印城現在也沒辦法找白蘇算賬,畢竟明顯現在的處境很尷尬。


    “師伯,熱水好了,我先去洗澡。”她說完一溜煙的就跑了,留下了白蘇與林寄朝。


    白蘇一陣好笑,今天的印城像是老鼠見了貓,走向林寄朝,慵懶的聲音想起,他麵對著他說道:“你嚇到她了。”


    說罷也信步離開。


    “煙羅,你是不知道,師伯剛剛有多嚇人。”印城洗完澡換好衣裳就跑去向釋煙羅抱怨。


    釋煙羅看她描述的繪聲繪色的,雖然好笑,卻是不忘為林寄朝辯解“他,今日大概是心情不好。”


    印城點點頭,像是明白。


    第二天一早,林寄朝就挨個叫他們起床,說鍾離晶有新的線索了。仿佛昨日的氣全消了。


    一群人來到正街,白蘇銀白色長發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倒是不太關注屋簷上的打鬥聲


    林寄朝手中鍾離晶碎片流光溢彩,倒真像天水的神石,大概是離另外一塊碎片不遠了。


    屋簷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印城看到三個男人,追著一位背上背著槍穿著鵝黃絨裝的姑娘。


    她反手取出身後的銀白色長槍,往後一記橫掃,逼得他們往後退了一步。


    她又跳到另外一處房頂,離印城他們遠去。


    鍾離晶碎片光芒消散了些。


    “師伯!那個姑娘身上!”印城有些著急,畢竟就在眼前的東西。也不等林寄朝說什麽,越上屋頂準備去追那位姑娘。她明顯比那姑娘還要靈活些,幾步就追上她。


    那三個男人從三個方位分別追捕她,一時間這位姑娘拿著手中的槍,不敢輕舉妄動。


    印城是最快到達她身邊的,她拿長槍指著印城,眉略微上揚,眼神決然堅定,高挺的鼻,略顯涼薄的唇,英氣的臉上充滿了的戒備。


    印城轉身對那三人沒好氣的說道“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姑娘也太過分了。”


    也不管那位姑娘是否需要幫忙,就作勢要做出打架的樣子。看她的樣子,似乎早就興奮了。


    “你不管她嗎?”白蘇在下麵觀望著,問著印城的監護人。


    “不。”林寄朝眼中並無波瀾。


    那三人一時間停止了前進,進入備戰狀態,思考這女娃兒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姑娘我幫你。”說是幫忙,那姑娘還沒來得及出手,印城已經淩空,繞向一人背後,瞬間將其擊暈,絲毫不拖泥帶水。


    餘下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速度,太快了吧。他們更加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的靠近印城,畢竟她可比那姑娘難纏多了。如果她想,可能自己弟兄現在已經沒命。


    她眼神裏如同看向獵物的一樣興奮,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兩人使了個眼色,他們小心翼翼靠近印城時,同時偷襲印城。


    提氣,淩空,躍身,斬殺,一氣嗬成。


    姑娘已經看楞了,半天才想起說了句“謝謝。”這三人在風雷堂的地位不低,一人自己還可能打成平手,三人一起,自己根本毫無還手之力。這姑娘,竟然如此輕鬆。


    “不客氣。”印城揚起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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