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滿——”又是每日的晨吼。


    “老媽!今天是周末哎!”唐心滿頂著衝天亂發跑出臥室扒在二樓的欄杆上抗議。


    “今天家庭出遊。”唐宛如在樓下笑嗬嗬的仰起臉,“去叫小衛起來。”


    唐心滿五官擠到了一塊,這根本就是拿她當職業鬧鍾用嘛。可惜母命不可違,她還是隻有去當的一腳踢開他的門。


    這小子睡的還真香,這樣被人踢館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衛意豬!你這隻死足球,給我起床!”唐心滿過去搖他肩膀。


    “唔……”終於有反應了……“再用力點……”


    kao,他當是按摩床啊!


    “用力……好!”唐心滿火大的一咬牙就一把將他整個人翻了過去,爬到他的背上暴跳,“起床!你起不起床!起不起床!”也隻有這個時候她才可以這麽輕鬆的蹂躪他了。


    再遲鈍的人慘遭如此暴踩也會有反應了……


    意足苦笑著掙紮睜開眼舉起一隻手:“我起……ok……我起……”


    心滿得意的跳下來,還不搞定你?恩,下回該寫本書,床上鬥智72式——不過怎麽聽著有點象成人書……


    心滿邊坐下監督他起床,邊摸著下巴準備考慮這本的適用人群和市場需求,屁股還沒沾到床板,手卻忽然被人抓住,還沒反應過什麽事情,整個世界就顛倒了,白花花的天花板映入她的眼簾。


    他就這樣將她壓在床上,臉埋在她的右肩窩,暖暖的氣噴在她的皮膚上,她的心跳忽然就失去了控製,沒來由的,有熱氣一直一直往臉上湧,她將頭撇向左邊,深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平靜。


    “衛意豬,你想死啊!搞什麽!”她用凶巴巴的語氣,掩飾著自己的不明反應,向來打打鬧鬧慣了,少會臉紅心跳,即便不小心看見他的裸體也都隻是麵不改色的說“有礙市容”,現在的反應,太怪異。


    “我要睡覺……”他在她的肩窩裏悶悶出聲,聲音沙沙的顯示他的困。


    他說話的氣流呼在她的肩窩,酥酥癢癢的,她甚至可以感覺到手臂刹時冒出的雞皮疙瘩,她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他的壓製卻讓她無法自由離開,苦苦掙紮的結果是滑溜的身體終於有部分脫離了他的掌握,而有摩擦力的衣服卻依然無法動得半分,而光滑的肩膀就這樣露了大半在他麵前。


    這回不是熱流湧上臉了,心滿的腦袋直接轟的爆炸開,她氣急敗壞的拍意足的肩膀:“豬,你給我起來,你要死啦。”


    “噓……別吵……我要睡覺……”他依然閉著眼不滿的用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又將她抓了回來,多好的墊子呀,隻可惜帶了語音。他又枕上她的肩窩,可光滑如絲的觸感讓他懷疑的皺起了眉,攸的睜開了眼,撐起了手,“唐刑滿……你怎麽在這兒……”


    搞了半天,他老兄方才都是夢遊!


    被他方才幾下廝磨搞的羞的快哭出來的心滿頓覺無力:“你可不可以先起來再說話……”


    他就在她的上方,好看的眉毛擰成一個結:“你這麽早跑到我身下做什麽?勾引我?我可是很有節操的。”


    “勾引你個頭!是你抓我下來的!”她臉紅的象顆番茄,羞澀與憤怒交雜的。


    “我抓你下來?”他危險地細眯起眼,“我恍惚間,好象有點點印象——剛才是不是你踩過我?”


    呃……被抓包了,現下他可是清醒了呢,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時候是打死都不能承認的。她扯了個無辜的笑臉:“你睡暈了,沒這回事。”


    他懷疑的逼近她一些:“我睡暈了?”


    他離她那麽近,她的視線無法自製的集中在他那一開一合的性感的唇上。他離她那麽那麽的近,她無法控製的吞了口口水,忙移開視線轉看他那深不見底的眸子,點頭增強自己話的可信度:“是的是的,你一定睡暈了。”


    “是——嗎——”他不信的拖長了語調,又靠近了一些。


    天那,他不知道他的唇要碰上她了嗎?她心跳越來越快,好象無法承受了一般。她緊張的閉上了眼,不敢呼吸,總覺得那交換彼此氣息的距離太過親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被人踢了幾下,小心的睜開了一隻眼。咦,不知何時他已坐起身,在離她遠遠的床尾漫不經心的踢她。


    “我要換衣服了,你還在這,想偷窺啊?”他痞痞的口氣真是讓人想痛扁他。


    可是可是,她扁不過他啊……上天對命運的安排總是這麽的無奈,唉……


    “偷窺你?我還不如去看被撥了毛的雞。”她很拽的拋下一句話,步履鎮定走了出去,並替他關上了門。


    當門合上發出的咯噠聲,她再也撐不住發軟的腿,就這樣跌坐了下去,心跳好快,方才,她怎麽會腦子一片空白。


    門內,他也長長呼出口氣,手指無奈地插入發中,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為什麽我們七早八早要去太子灣呢……”衛意足打了個嗬欠,無奈的把目光從窗外調回心滿的臉上,窗外那明媚的陽光刺痛了他,多好的天氣啊,不拿來睡覺實在是可惜了,啊,他的心在滴血啊。


    “因為現在是草長鶯飛二月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坐在駕駛座旁唐宛如忙接口,念完還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話具有可信度,“就是這樣沒錯了。”


    “是啊是啊。”開車的衛齊朗附和著,老婆說的總是沒錯的……不過,“老婆,下次我們下句接‘拂堤楊柳醉春煙’就更完美了。”


    “不、會、是、要、去、放、風、箏、吧。”唐心滿拖著音調,很狐疑的問。


    “真看不出你還有點文學素養。”衛意足斜睨了她一眼。


    “啊。我不去了,我要回去!停車停車!”天那!公共場所!和老媽一起出現!她不要!


    “難得阿姨有興致。”他拉下她抓在門把手上的手,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多事。


    完了完了。唐心滿心想,今天她一定撞邪了。不然為什麽他一拉她手,她的臉又開始發燒。她忙拍開他的手。


    “心滿……你就不願意和媽媽出去玩嗎?”唐宛如可憐兮兮的回過了頭。


    可惡,居然來親情攻勢。“好啦好啦。”雖然她實在是對放風箏一點興趣都沒有。


    太子灣進門左走的大草皮非常適合放風箏,和吳山廣場不一樣,因為是草皮,所以身體平衡度不好的跑起來容易摔的,也不會摔出什麽大毛病。


    “啊~太子灣,我來啦~”唐宛如一進公園便聲情並茂地放聲大叫,引人群觀。


    讓她死了吧。唐心滿一隻手捂住了臉,有這樣的老媽真的是想撞牆啊,偏偏又斷絕不了關係,隻能盡量走的慢點和老媽拉出些距離。這個瘋女人和她沒關係,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哦。


    “生平無大誌,隻求可以把風箏放上天。生平無大誌,隻求可以把風箏放上天。生平無大誌……”唐宛如雙手合十默念。


    “老媽,你在做什麽?”唐心滿過來好奇的問。


    “求上蒼保佑啊。”唐宛如很理所當然的回答,這個姿勢還能是做什麽,“悄悄告訴你哦,乖女兒,你媽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把風箏放上去過……這是我的人生目標啊!”真是奇怪了,看其他人放風箏都輕輕送送高高飛揚,為什麽到她手裏都向來是在地上打滾的。


    “哦。”唐心滿滿臉黑線,了然的點點頭,“那你慢慢祈禱,我睡一覺先。”


    “不行!”唐宛如瞪大了眼,抽手把心滿拉起來,“你要幫我放風箏的!”


    “怎麽幫?我從小到大也沒把風箏放上去過……你眼睛瞪那麽大幹嘛……你從來沒帶我放過風箏我怎麽會放?”


    唐宛如氣結:“白養你了。”不過心滿說的也沒錯,從小到大,因為她根本不回放風箏,哪敢帶女兒出來丟臉。這次要不是衛齊朗無意中說他是放風箏高手,她也不敢出來的。


    “老婆,風箏裝好了啦!”不遠處,衛齊朗揚了揚手中的風箏。


    唐宛如跑了過去:“我來我來,老公來幫我舉風箏,你人高。”方才祈禱了那麽久,上帝應該給點麵子了吧。


    她信心十足的拿起風箏的線軸,在原地起跳。


    “老婆,你在做什麽……”衛齊朗狐疑,雖然老婆總是對的,但是放風箏不都是往前跑的嗎……


    “熱身。”唐宛如回過頭給他一個嚴肅的眼神,她是認真的,她真的是認真的,“準備好哦,我要開跑了哦,你不要扯我後腿哦。”


    “……”怕他扯後腿就不要讓他拿嘛。


    “一、二、三!”她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去。


    啊,風箏飛啦,哈哈,飛啦——雖然隻是一點點,她邊跑邊回頭看看——啊,不對,又掉下來——她埋頭苦跑——哈哈,又高啦——啊,又掉了……


    站在原地的人早被她的放風箏技藝笑的也要學風箏一樣打著滾前進了。說實話,長那麽大真的第一次看見放個風箏都可以放那麽喜感的人。


    唐心滿鬱悶的:“我可不可以當不認識她,上帝。”她寧可這刻丟臉的是她,有那麽……呃,天真爛漫的老媽實在也是種不為人知的痛苦。


    “還是我先放上去再給你玩吧。”衛齊朗接過唐宛如手中的風箏,讓意足幫著拿,然後簡簡單單的小跑,風箏就穩穩的升了,然後他停了下來,也不知是怎麽的,對著風一扯線,風箏就升了一大截,然後隨著他的放線越來越高。


    “哇,老公你好棒啊。”唐宛如雙眼放光,開開心心的跑過去接過了他手中的線軸,開開心心的準備享受下放風箏的快感,卻隻見那風箏,搖搖擺擺,左晃右晃,它,就那麽落了下來。


    她果然不是放風箏這塊料。事實又再一次證明。


    心滿鬱悶的爬到意足身邊,鬱悶的看著唐宛如又跳又鬧的要衛齊郎再放一次:“我決定了,我從今天開始討厭放風箏!”真是太丟臉了。


    “我本來就不喜歡放風箏。”意足淡淡的說,仰躺下,用手枕著頭,啊,這塊草皮用來睡覺才是最正點的。


    “為什麽啊?因為覺得風箏太不自由了?”好象很多人都是那個原因,覺得什麽風箏被線限製了自由。


    “嗬,”意足嗤笑了一聲,“怎麽可能。風箏有什麽資格說自由的問題,如果不是線軸,他連飛翔的機會都沒有。”


    “……”好象也有道理哦,可是有必要這麽輕鬆的時刻說這麽深奧的話嗎……


    “大凡要浪費體力的事情我都沒多少興趣。”意足閉上了眼,陽光灑在身上,全身軟的隻想睡覺。


    “這樣說起來……豬你是不是不結婚?”


    意足張開眼,挑起眉毛:“怎麽說?”一聽她語氣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嘿嘿嘿,”心滿又大笑了幾聲,“洞房可是很浪費體力的,衛意豬,認識你那麽久我才知道你性冷感。莫非你是太監轉世?可憐的叔叔,衛家要絕後了。”她很有學術精神的伸出一根指頭認真的探討的。


    性冷感?


    他霍的坐起,忽然臉逼近在一旁笑的開懷的她。


    “做、做什麽?”她被他的動作嚇到,笑凝在了臉上。


    他繼續靠近,直到再輕輕一動便可貼上她的唇的地步,輕輕的,用可以讓所有女人瘋狂的性感深磁聲音呢噥:“親愛的,我是不是性冷感,你不是最清楚嗎?”


    “啊啊,什,什麽啊。”她腦子轟然炸開,臉通紅,他,他在說什麽啊。


    “哈哈哈哈。”他笑的直不起身了,“我姓衛,不姓冷感。不要告訴我,認識我那麽多年你還不知道。”哈哈,耍她太好玩了。


    kao,耍她!唐心滿又羞又氣的掄起拳頭就砸。


    “啊,太輕了……啊,左邊點,對對就是那裏……”偏偏有人可以拿毆打當按摩,這世道啊。


    可憐的心滿,真是讓人掬把同情的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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