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國師是如何看出來的呢?”


    “王妃的脾氣很大。”十七回憶著,說道,“那日宮女不過是打碎了一盞琉璃杯,她便發了大怒,罰了那宮女十個板子。當時我便覺得不正常,這人的脾性,與天生的性格有關,與當日的情景有關,也與她的身體有關,夜裏難眠,精神不佳,變會極為脆弱敏感,脾性大壞。”


    言墨澤沒想到她那臭脾氣還有這一說,“也就是說,治好了病,她的脾氣會改善許多?”


    “倒也不一定。我看王妃應該天生就是暴脾氣。”


    言墨澤剛升起的希望小苗,又咕咚一聲破滅了。


    十七看出他的心思,笑道:“其實您仔細去看,王妃也並非無理取鬧的人,她雖然有些缺點,但總體看著,還是好的。”


    “她確實不壞。”


    “三殿下,我有句勸說,不知道您聽不聽得進去。”


    “你說。”


    “這世上,得不到的東西,有很多。得到了的東西,也有很多。您若是一味追求而不去探究,難免會被假象說迷惑。”


    對上言墨澤的視線,十七淺淺笑著,“英雄難過美人關,您可要多加小心,一不留神,那或許就成了桃花劫。”


    總感覺不是什麽好事。


    言墨澤聽過了,也記下了,但其實不是很明了。


    隻道:“國師放心,我有分寸。”


    “那是最好。”十七說著,將畫軸拿了起來,轉身高掛在牆麵之上,“多虧了您,這畫室也快滿了,正好我缺一副江南水景圖,這一回,我便與王爺同行吧。”


    “去哪?”


    十七笑道:“江南埠山。”


    *


    童糖一大早是被敲門聲弄醒的。


    她掀開被子一看,眼前忽地多出一人。


    李鸞月蹭的一下出現在她麵前,兩眼發光地看著她:“姐姐!你們要去江南尋醫是真的嗎?!”


    “江南?”


    童糖皺著眉頭,“誰說的?”


    “坊間可都傳開了呢!王爺居然為了治療你的腿疾,要千裏迢迢去埠山為你尋藥!天哪!這太感人了!”


    童糖煩躁地一把推開她的大腦袋,一整天未曾進食,肚子裏空蕩蕩的,她彎腰穿上鞋子,淡定戳穿她:“我的腿隻是摔傷,可不需要這樣大動幹戈。再說了,去江南我都不知道,你怎麽就聽說了?”


    “三殿下親自去陛下那兒求得,為得就是讓國師同行。”


    國師?


    那更離譜了好不好?


    童糖戳著她的小腦袋,一字一句道:“不、可、能。沒事多插插花,少聽點閑話。”


    李鸞月委屈巴巴:“可是……”


    “誰那麽無聊傳這種謠言?”


    李鸞月就是聽說了,她也不知道童糖為什麽就是認定不可能,撇著嘴道:“老大你是不是不想帶我去?不帶我去就算了,我,我也不是沒去過江南。”


    “噗。”


    “怎麽你不相信?”


    “我是看你這可憐樣,江南有什麽好玩的?”


    “好玩啊!”


    “江南有的,我們這兒也有,隻會更繁華,更熱鬧。去江南還要那麽多的路程,整日舟車勞頓,換做我,我可不願去。”


    李鸞月不認同地看著她,嘖嘖搖頭,“老大,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很無趣。”


    “什麽?”


    “你就不能向我看齊,怎麽像個老人家一樣,什麽活動都沒有?”


    “那些都沒意思。”


    “那什麽有意思?”李鸞月說到一半,忽然壞笑地湊了過來,肩膀撞著她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了,還是王爺有意思,對吧?”


    童糖卡了個殼。


    一下子沒弄明白為什麽把自己和他扯了起來,臉色已經漲得通紅。


    惱羞之後又成怒,一掌拍在她肩膀上。


    “胡說什麽!”


    “害羞了!害羞就是承認了!”


    “誰害羞了?!”


    “沒害羞你臉紅什麽?”


    “我這是被你氣的!”


    論不講道理,糖糖還是祖師爺。


    李鸞月與她相處這麽久,深深明白這個道理,再說下去可能要挨打,於是便立馬投降打住了。


    也不探究她這臉紅程度到底是氣的還是羞的,隻說道:“老大,老大不如你自己去問問嘛!不過我先說好啊,去江南一定得帶上我!”


    “帶!一定帶上你這個大豬頭!”


    “你怎麽罵人?!”


    “哼!”


    *


    童糖還沒有來得及問,用膳的時候,便有人來通知他了。


    前來的是言墨澤身邊的王公公。


    他一看童糖正在用餐,連忙鞠躬說道:“娘娘,打擾了。王爺傳奴才來說,明日下午咱們要動身出發去江南,請娘娘早日做準備。”


    童糖手裏還夾著一塊豆腐,聽到這消息一下子就夾碎了。


    豆腐渣滴滴答答落在盤子上,沿著桌麵掉在她的裙擺,也不知道是被消息還是被豆腐嚇得,童糖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稍微一挪動,春桃與其他人便立馬上來。


    收拾的收拾,端水的端水。


    “去,去江南做什麽?”童糖盡量平靜地問。


    王公公低頭道:“回娘娘的話,是因為娘娘身上的病。”


    童糖長大了嘴,半晌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爺說這些日子來,委屈您了。不知道您身上有那樣的毛病,如今國師說是有法子醫治,但需要您一同前往,那藥要新鮮用了療效才最好,若是運輸到此地,怕是會流失大部分的藥效。”


    “是為了我?”


    “是的。”


    “可,可我那也不是……”


    春桃連忙捂住她的嘴,嚇得周圍一片抽氣聲。


    不怕死的春桃微微一笑,同王公公說:“勞煩公公回話,說我們知道了。”


    王公公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們一眼,低頭稱是。


    童糖很少被人打斷說話,氣得一把甩開她的手,“春桃!”


    春桃熟練地一把跪在地上,“娘娘息怒!”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娘娘,難道您就不想和王爺打好關係嗎?”春桃抬起頭,視線筆直地對上她,絲毫也沒有畏懼,“春桃伺候娘娘已經有大半年了,在旁邊也看得一清二楚。娘娘,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這王府考慮!自古以來,哪有夫妻是想您二位這樣相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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