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想小宵的錯啦,第一關也是,稍微利用下裁判的權限,我們隊也不至於輸得這麽慘啦。”


    回到和室後,生田還在抱怨。不僅是對五更,對日村的判決似乎也存有相當大的疑義。


    “再怎樣也不至於倒數第一啊,明明賣相就挺好。麥麥也這麽覺得對吧?”


    “……哈哈。”


    回應她的是,深川附和地幹笑。


    五更躺在露台的座椅上,捧著手中的文庫本讀,頗有幾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聖賢感。


    “不過也還好啦,”高山安慰,“有兩分的鼓勵分。”


    但見生田的表情,明顯是不滿足於這點可憐分。


    “呐呐,小宵,小宵,你當裁判應該看過之後的比賽內容吧?台本之類的。”生田迅速湊到五更身邊,蹲著扒在她手臂上,采取眼淚汪汪的視線攻擊。


    五更可沒鎮定到被她人這麽熱切地盯著,還能心無旁騖地讀書。她“啪”地輕巧合上書本,對上生田的視線,隻覺得心中憂愁更甚。


    “生田,你想要日村賞,估計也就是想之後換個烤肉券之類的,可遊戲有遊戲的規則,就算我告訴你內容,之後你僥幸獲勝,但靠作弊換來的烤肉會好吃麽?你捫心自問下。”


    “會!”


    ……秒答啊。


    這下五更都不知該說什麽了。一大段雞湯還沒說出口,在喉嚨裏憋的難受。她還真是小瞧了生田的執念。合宿進行到現在,經曆的幾場比賽中,生田隊長接連失利,此時在她心裏,比賽已經由食物之爭生華為社長尊嚴之爭。


    四位隊長帶隊菜雞互啄,若是不幸墊底,簡直是能夠寫進人生履曆書的重大汙點。生田雖然性格脫線,但其實自尊心還是挺強的,不然也不會堅持學習多年音樂。


    “……好吧,生田你這麽執著於勝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五更歎了口氣,“隻可惜我也不知道之後的內容。”


    “怎麽可能!”


    “我倒想問問你,我隻是一個香蕉人桑到場之前的代理,你到底是從什麽地方推測我會有全程錄製的台本呢?”


    這話五更並沒說謊,她之前收到的台本,的確隻寫到了“小隊成員一起動手製作料理”這部分而已,後麵的活動她是一概不知,估計staff桑們也怕內容泄露,想最大程度拍下成員們最自然的反應。


    生田扁著嘴失望而歸,搖頭,嘴裏還念叨:


    “真是沒用啊,小宵……”


    “喂!”


    明明剛才還一副有求於人的低姿態,轉眼間就開始說壞話。還真是一個鳥盡弓藏的領導典範。


    這時,反倒是高山舉著手中的卡牌,提議道:


    “離晚上還有好長時間,大家要不要玩會卡牌遊戲?”


    五更本想拒絕,轉念一想,借著遊戲分散掉生田的注意力也不錯,便欣然同意。


    四人圍坐在鋪好的床鋪上,由高山介紹遊戲規格並發牌。


    “就這樣玩也太無聊了,不如我們定下個懲罰規則吧。”生田說這話時,目光頻頻瞟想五更,看來還對她的鐵麵無私耿耿於懷,非要報複一二。


    隊長外的三人對視一眼,五更認命地點點頭,能讓生田消停一下,受點懲罰沒什麽,她也算死得其所。


    “那……開局!”


    ——


    “我要關燈嘍。”


    深川說著按下燈具的開關,黑暗迅速填滿了整個空間。


    房間內的四人,呈田字形把被褥鋪好。生田整個人悶在被中,鼓起好大一塊。


    三人互道晚安後,室內便寂靜下來。


    眼睛在突然到來的黑暗中稍一適應,便能勉強看清身旁的景物。


    睡在五更左側的深川,側著身,背對著她,肩膀不時地聳動。原是悄悄地偷笑,不料反而是高山最先沒忍住,“嘿嘿嘿”地笑出聲音。


    “生田,要出來透透氣嗎?”五更強忍著笑意問道。


    回應她的,是從被子裏傳出的一聲沉悶的“哼!”


    這下,五更也不再忍耐,直接笑出聲音,深川也索性放開。


    三人笑得開心,生田沉不住氣,掀開被子跳出來。


    “你們還笑!”


    五更看不清生田的臉,但大致能想象對方惱羞成怒的表情,插著腰皺眉,眼睛裏的憤憤,估計都快著火。


    嘛,臉上被塗滿墨汁,任誰都開心不起來啦。


    一想到這,五更反而笑得更加開懷。


    之前的遊戲,生田提議輸的人要有所懲罰。五更本來都做好了被她使喚一二的覺悟,不想生田運氣直接跌倒穀底,玩了好多把,從頭輸到尾。


    先是學狗叫學貓叫,然後是唱歌跳舞搞笑藝人模仿,各種成員內部梗演繹,玩到最後實在沒別的懲罰項目。


    “不行!一定要玩到最後才可以!”


    連敗不止的生田,就像是賭局中輸紅了眼的賭徒,心裏堅信觸底反彈定律,來一記出色的絕地反殺。硬是不讓遊戲散場。


    甚至找旅館的老板借來了墨汁與毛筆,製定了勝者可以再敗者臉上塗鴉的懲罰規則,並且要留到第二天早上才可以洗掉。


    結果自然不用多說,生田臉上密密麻麻布滿了隊友三人畫的大作,畫的太多太密,到最後五更反而覺得自己正在參與一項藝術創作,而不是在執行懲罰。


    五更和高山臉上也有幾筆,不多,反而是深川從頭贏到尾,強運護體。


    生田遊戲一結束幹脆躲進被窩裏不出來,連晚飯都由深川帶回去進食,這對生田來說實在難得,南鄉還以為其得了什麽重病,差點讓隨行醫師趕來治療診斷。五更和高山奮力地解釋才讓他了解緣由。


    頂著這張搞笑的臉,生田蜷縮在露台的躺椅上吃飯,還不允許其他成員靠近。孤單的背影著實流露出幾分悲涼。進食完畢後,就直接鑽到被子裏,再沒出來過。


    生田的運氣究竟有沒有觸底,這事不好說,但隊長尊嚴這次的確是掉地上沒彈起來過。


    見成員笑的開心,生田滿肚子的委屈無處發泄,隻好恨恨地把床鋪拉的遠些,以表露自己割席分坐的決絕。


    “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真的。”


    五更好不容易才忍住,深呼吸。


    平靜了一小會,高山輕聲呢喃:


    “……墨汁。”


    三人頓時聯想到生田被畫滿臉時的幽怨表情,又幸災樂禍起來,低聲竊竊地笑。


    “……你們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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